从贺舟的位置看下去,已经隐约能看到底部了,而与原本他们所想的干燥底部岩洞不同的是。
下方有一个碧色水潭,水潭的宽度以他现在的位置看不完全,但与贺舟所在的这个井口相对的是一块突出于碧色水潭的岩石平台。
平台十分光滑,看起来不像是自然造物,但也不能说一定就是人工建造的。
贺舟把手电卡回肩上,抽出腰间的匕首,从岩壁上凿下来一块石头,石头向下坠落,随后掉在平台上,最后滚进水潭中完全消失不见。
现在可以肯定,水潭下的水不浅,而岩石平台有人工的可能性,那么他就得防范着踩上去之后是否会触发什么机关。
虽然刚刚岩石落在平台上并没有产生任何变化,但人的重量不同,不可以掉以轻心
贺舟用手攀在洞壁上,扯了扯腰上绑着的绳子,给上面看绳子的人一个信号后脚上用力,整个人从正着的姿势换成了倒吊的姿势。
脚在绳子上绕了一圈缓缓下降,直到伸手就能触碰到岩石的位置,他勾脚停止了下降的动作。
这个视角也让他能更好的看到洞底的情况,水潭没有他在上面想象的那么宽,但也不是一步就能从石台跨过去那么简单。
石台处于整个水潭的中间,只比洞井略微小一点,所以在上面往下看才没法得知水潭全貌。
水潭边缘不规则,手电筒的光打在水面上,整个水潭像是一块巨大的碧玉,颜色很漂亮,但也深不见底。
贺舟从背包里抽出一支荧光棒掰亮之后扔进水潭中随后关掉手电,漆黑的洞中,荧光坠入碧色,缓缓下沉直到消失不见。
再次打开手电,他伸手在石台上压了压,即便用了不小的力气,这石台也没有任何反应,似乎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石台。
水潭左右两边都有洞口,他只犹豫了一瞬,直接勾起绳子,把姿势调回到正着的样子,随后向下,稳稳踩在石台上。
踩在石台上时他还故意的跺了两下脚,依旧稳稳当当,也没有听见任何机关转动的声音。
贺舟把腰间的绳子解开,纵身一跃落到水潭边,这下面也都是天然的喀斯特地貌,唯有两个洞口有人为扩张过的痕迹。
这里暂时还没有旅游开发,而且从痕迹的时间上来看也不可能是近现代的。
贺舟双手捧住放在唇边,一声长长的唿哨响彻整个洞井。
既然发现了人为痕迹,那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左右两个岩洞无论打算怎么探,他都不可能一个人去。
过了会儿无邪率先顺着绳子降到潭水中央的石台上,贺舟站在旁边提醒道:“别下水。”
虽然不知道水里到底有什么,且迄今为止潭水依然平静无波,但为保险计还是不要碰,特别是这水潭深度很夸张。
没过一会儿黑眼镜也下来了,贺舟照旧提醒对方水的问题。
虽说水潭左右两边都有洞道,但如果要从一个洞道去往对面,走两遍是行不通的,没有落脚的地方,只能从中间石台上过去。
贺舟之前根据他们来的方向和山外塌方的情况选择落在了右边,但他还是想听听其他两人的想法,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不是嘛。
但无论是黑眼镜还是无邪,对于贺舟的选择都没有意见,于是三人干脆的进入右边的洞口。
随着深入,潮湿的感觉越来越重,甚至连一些钟乳石的颜色都变得跟上面有些不同。
很快,他们就听见了啪嗒啪嗒水珠滴落地面的声音,而地面也开始出现小小的水洼,照理说他们要找的是地下河道,越累越湿润是好事,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这条洞道入口确实有开凿痕迹,忽然走在贺舟后面的无邪出声问道:“我怎么觉得,我们头顶是条河?”
他这句话一出,贺舟直接停在了原地,无邪这么一说,贺舟也觉得似乎很有可能。
按照他们的方向,山对面就有一条地上河,按照水流量来说,其实应该叫较为宽的溪水。
而这条溪水因为走向问题,并没有在他们检索的范围内。
见他停下来,无邪问道:“要回头吗?”
都走到这里了,贺舟犹豫片刻,并不是很想因为不太确定的问题退回去,他摇头继续往前走。
而在他停下来后自己往前走了一段路的黑眼镜朝贺舟和无邪两人打了个招呼:“来看这里。”
两人往黑眼镜那边快走几步,只见对方指着的地方是洞道岩壁处的凹陷,而之所以被黑眼镜指出来,是因为这个凹陷明显是人为的。
贺舟比划了一下大小形状问道:“这是不是更像一个小石窟?”
黑眼镜挑眉,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他还没开口说什么就听见无邪的声音从右边传来:“这里也有。”
此后贺舟三人在短短不到十米的洞道内,找到了十几个差不多大小形状的石窟。
“为什么没有东西?”无邪看着眼前的石窟发出提问,这也是贺舟想不通的地方。
说起石窟,最先会想到的就是天下第一窟,随后就是一些深山古迹中的小型石窟,但无一例外,石窟内不是供奉着石像就是绘制着壁画或是浮雕,没有挖了窟什么也不放的道理。
即便历经千年岁月,石窟中的东西或许已经保存的并不完整了,但总归有存在过的痕迹。
而他们眼前这些石窟,有一种只来得及挖坑,没来得及填坑的感觉。
要说只是随便挖的,贺舟也不相信,毕竟谁会闲的无聊来这底下溶洞里挖石窟,排列的整整齐齐却什么都不放?有毛病呢不是?
“难道是半成品?”贺舟只能把最有可能的猜测说出来。
三人互相对视,四目两眼镜均是茫然,很好,既然如此那就用最笨的办法,实践出真知。
于是再次往前走,石窟只仅仅存在那一小段路中,无论前后,都没有再发现任何在岩壁上挖凿的痕迹。
直到走在最前面的黑眼镜声音传来:“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