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在档案室翻遍了,每个标着的牛皮纸袋,却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揪出来。
她踢着走廊的灭火器回到寝室,门锁咔哒合上的瞬间,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栽进被窝里。
张明门也不敲就闯了进来,把一叠资料“啪”地拍在桑宁的床上,完全没注意到房间里古怪的气氛。
“没想到,酒吧案子还有重大突破!”
他兴奋地翻着文件,“我们顺藤摸瓜,竟发现富商与程氏集团暗通款曲!”
“而程氏近三年的资金流向,最终都指向同一个账户——西氏集团的影子公司!”
桑宁的注意力立刻被拉回案件,“西氏?西风?”
“没错!”张明指着文件上的资金图,
“表面上是正常商业往来,但实际上,程昱这些年走私的文物,很大可能最终都流向了西风手里!”
桑宁记得初次任务那场饭局,程少与西风俱在。
张明忽地蹙眉:那回着实蹊跷!我竟莫名昏睡在大厅沙发上,第二天醒转便即刻传信息给你。
难怪那夜桑宁求援时,张明竟毫无反应。
张明压低声音,“而且……我们发现西风父亲和程昱的父亲,二十年前是合伙人。”
桑宁猛地坐直身体:“什么?!”
父亲被诬陷的案子中,当时涉案的除了程家,还有一个神秘合伙人,一直没查出来是谁……
桑宁眼神一凛:“你是说——?”
张明点头:“没错!时间线完全吻合。而且……”他犹豫了一下,
“我们查到西风最近在暗中调查你,桑宁。”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桑宁脑海中闪过那晚,浴缸里西风难耐情欲,和他留下的那枚暗纹戒指。
可我辈亦非等闲,岂容他查到半分踪迹。
“现在,案子陈队在跟。”
考核既过,张明拍了下她肩膀,新任务人选恐非你莫属!
桑宁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这案子她必须跟,那是她父亲的清白。
桑宁!陈队找你,立刻!宿舍门外,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翻身下床,带起来一股风。
训练场走廊的灯光比往常更暗,桑宁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陈队的办公室门半掩着,里面传来激烈的争论声。
这太冒险了!她才刚通过考核!是队友阿戬的声音。
上面点名要她,我们没有选择。陈队的语气罕见地带着疲惫。
桑宁敲了敲门,争论声戛然而止。
进来。陈队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推门而入的瞬间,桑宁注意到陈队桌上摊开的文件上赫然印着两个字,旁边是一张模糊的照片。
桑宁,有个紧急任务。
陈队示意她坐下,眼神却闪烁不定,需要你接近一个人。
张明站在一旁,比桑宁还紧张。
桑宁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
陈队将照片推到她面前:程昱,犯罪集团的首脑。
桑宁的指尖刚触到照片,就像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
照片中除程昱外,尚有一模糊侧脸的男子。
那男人轮廓冷峻,侧脸线条如刀削般锋利,虽然看不清全貌,但那下颌线的弧度莫名熟悉。
为什么是我?桑宁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
陈队和张明交换了一个眼神。
因为……陈队停顿了一下,你是新人,档案干净,不容易引起怀疑。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程昱偏好你这类型的女孩。陈队避开她的视线,将“清纯中带着野性”这句话咽了回去。
桑宁莫名一阵反胃。
她突然想起中那个富商说的话——若将这尤物,献给那位传闻风流成性的……。
任务内容?她强迫自己专注于当下。
接近他,套出那批国宝的下落。
陈队把上级拟定的作战计划递给她——
“我爹收了王家三十万彩礼,我不肯嫁,他们就把我锁在柴房...
我是咬断绳子从二楼跳下来的...
……
这狗血剧情,程昱会信?
倏忽间,她竟为此行前担忧。
陈队递给她一个微型通讯器,这次行动级别很高,只有我和张明知道详情。
桑宁接过通讯器,金属外壳冰凉刺骨。她抬头看向陈队:如果我拒绝呢?
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陈队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最终叹了口气:
你会被调去后勤部,永远失去外勤资格。
这不是选择,是威胁。
即便组织没派她去,她也会自己去。
我去。她听见自己说。
张明闻听,面色陡变。
走出办公室时,张明追了上来。
他抓住桑宁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
小心那个程昱,张明的声音压得极低,他……不是普通人。
桑宁想追问,但张明已经松开手,大步离开,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这小子肯定有事满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