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祥瑞吗?!”
最后四个字,如同惊雷,在死寂的金銮殿上空,反复回荡。
凤千羽的声音,清越而又锋利,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以丞相李斯为首的一众官员的脸上。
他们那一张张刚才还义愤填膺,大义凛然的脸,此刻,涨成了猪肝色,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因为凤千羽的话,直击要害!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他们这些,在这里上蹿下跳,必欲置“功臣”于死地的人,又算什么?是帮凶?还是蠢货?
大殿之上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不少原本只是跟风的官员,此刻看向李斯和二皇子等人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一丝怀疑与疏离。
龙椅之上的君宏,脸色更是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凤千羽可能会哭诉,会辩解,会求饶,甚至会和君临渊一起,当场发难。
但他唯独没有想到,她竟会,抛出这样一个,匪夷所思,却又让他无法立刻反驳的,惊天秘闻!
“一派胡言!”
终于,丞相李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毕竟是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狐狸,心志远非他人可比。
他指着凤千羽,厉声喝道:“妖言惑众!什么邪神祭坛,什么血祭苍生!简直是荒谬至极!我看你,就是为了脱罪,在这里胡编乱造!”
二皇子君天佑也立刻反应过来,附和道:“没错!父皇,儿臣认为,她这就是在狡辩!昨夜地动山摇,她和皇叔又恰好不在府中,此事本就蹊跷!如今更是编造出这等鬼神之说,分明是做贼心虚!”
他转向凤千羽,脸上挂着猫捉老鼠般的得意笑容:“你说得如此言之凿凿,那本皇子倒要问问你。你说的证据呢?那所谓的邪神祭坛,又在何处?!”
这个问题,问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
是啊,证据呢?
凤千羽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证据?”
她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摊开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她的手,纤细白皙,完美无瑕,掌心之中,空无一物。
君天佑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拿不出来了吗?鬼王妃,欺君罔上,可是死罪!”
李斯也是冷笑连连,心中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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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凤千羽嘴角的弧度,却愈发冰冷。
“谁说,我拿不出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在满朝文武,惊疑不定的目光中。
一抹,灰黑色的光芒,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那是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通体呈灰黑色,形状极不规则的晶体。它就那样静静地悬浮在凤千羽的掌心之上,没有散发出任何光和热,看起来,平平无奇。
“这是什么?”
“一块破石头?”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但就在下一刻,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冰冷,混乱,邪恶,充满了毁灭与死亡气息的波动,从那块小小的晶体中,扩散开来!
这股波动,无视了物理防御,直接作用在了每个人的精神层面!
金銮殿上,修为低微的太监宫女,当场便双眼翻白,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那些养尊处优的文官,更是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万根钢针狠狠扎入,抱着头,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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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那些身经百战,修为不俗的武将,也感觉气血翻腾,心神失守,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世界末日的可怕幻象,一个个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整个金銮殿,瞬间化作了人间地狱!
唯一还能勉强站立的,除了凤千羽身边的君临渊和凤啸天,便只剩下龙椅之上,同样脸色剧变的君宏!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君宏死死地盯着那块晶体,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惊恐!
身为一国之君,身负龙气护体,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晶体中蕴含的,是一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充满了侵略性与毁灭性的,异种力量!
“这就是证据。”
凤千羽的声音,如同清泉,流过每个人的心田,将那股邪恶的波动,驱散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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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托着那块晶体,缓缓向前走了几步。
“此物,我称之为,‘神源晶核’。乃是昨夜,我与王爷,拼死摧毁了那座邪神祭坛,斩断了那域外邪物探入此界的一只爪子后,其本源力量所凝结成的,唯一残留之物!”
“不可能!”
丞相李斯强忍着脑中撕裂般的剧痛,嘶声喊道:“这东西如此邪恶,你竟能安然无恙地托在掌心!我看,你分明就与那邪物,是一伙的!这东西,就是你身为灾星的最好证明!”
这句话,也喊出了君宏心中的疑虑。
他死死地盯着凤千羽,杀机,再度涌现!
没错,这东西越是邪恶,凤千羽能掌控它的事实,就越是可疑!
面对这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指控,凤千羽,笑了。
她笑得,灿烂而又轻蔑。
“丞相大人,看来你是真的老眼昏花了。”
她举起那枚晶核,金红色的眼眸中,燃起了两簇,璀璨的火焰!
“谁告诉你,本宫,与它是一伙的?”
“你可曾听闻,光与暗,永远无法共存?”
“今天,本宫就让你们,亲眼看一看,什么,叫做神罚!”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缕,金色的,散发着至刚至阳,神圣威严气息的火焰,从她的指尖,悄然升起!
正是,帝凰真火!
在满朝文武,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凤千羽屈指一弹,将那一缕金色的火焰,轻轻地,弹向了那枚灰黑色的“神源晶核”!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接触的瞬间,发出了如同滚油泼雪般的刺耳声响!
只见那枚晶核之上,一缕浓郁的,肉眼可见的灰色邪气,被硬生生地,逼了出来!那邪气,幻化成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发出了无声的尖啸,想要逃离!
但那缕金色的火焰,却如同它的天敌克星,瞬间附着而上,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将那缕邪气,在短短一个呼吸之间,焚烧,净化,直至彻底,化为虚无!
做完这一切,那缕金色的火焰,才重新飞回了凤千羽的指尖,欢快地跳动着,仿佛在邀功一般。
金銮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事实,胜于雄辩!
那邪恶的灰色晶核,那神圣的金色火焰,那如同天敌般,水火不容的净化场面……
这一切,都以最直观,最震撼的方式,印证了凤千羽刚才所说的一切!
她,非但不是邪物的同伙!
她,是那邪物的,克星!
“扑通!”
钦天监监正,双腿一软,彻底瘫倒在地,他看着凤千羽,如同在看神明,嘴里喃喃自语:“灾星……克星……原来,是克制天下灾祸之星……我错了……我错了……”
丞相李斯和二皇子君天佑,更是面如死灰,身体抖如筛糠。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们精心策划的必杀之局,竟被对方,以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彻底翻盘!
龙椅之上的君宏,脸色更是变幻不定,青一阵,白一阵。他看着殿下那个,沐浴在淡淡金光之中,神圣而又威严的身影,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震撼,忌惮,后怕,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贪婪!
这种力量!若能为他所用……
许久,他才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那君临天下的声音,不至于颤抖。
“此事……干系重大。”
他缓缓开口,打破了殿上的沉寂。
“鬼王妃所言,以及所证之物,朕,已经知晓。即日起,此案交由大理寺、刑部、宗人府三司会审,务必将那所谓‘天煞宗’的余孽,给朕,连根拔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凤千羽。
“至于鬼王妃……”
“在事情查明之前,暂居鬼王府,无朕旨意,不得外出。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