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玉明与赵璇此时正在艰难地行进,山势越来越陡峭,道路越来越湿滑,葛玉明气喘吁吁,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他忍不住说道:“赵将军,你可把我害死了,前面让我投降,后面又让我调转枪口去攻打秦军,现在又让我爬这陡峭的高山,你安的什么心?这让我如何面对,还不如死了算了。”
“葛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是我救了你,你不感谢还要怪罪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赵璇有些生气地说道。
“此话怎讲,怎么说是你救了我?”葛玉明有些惊讶地问道。
“葛玉明,我可告诉你。德乾拥有大军三万多人,还有几千义渠精锐辅助,你那点人马简直不够看,不是我救你,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德乾爱才心切,知道你忠肝义胆、德高望重,反复对本将说,在下才冒险前往。如果不是我说服德乾,你的命可就难说了。”
“当时如果我不下命令,你是否真的会杀了我?”葛玉明至今仍有些耿耿于怀的问道。
“你猜?”赵璇反问道。
过了一会,赵璇幽幽叹了口长气说,“葛将军,我是不会杀了你的,但是后面的情况怎样就不好说了。想想嬴志、莫山,还有我的副将公孙离,他们的后果如何?你应该能想明白。况且,如果你不投降,我也犯不着以身犯险,深入虎穴了,那结果就是战场上见。德乾有灵虎傍身,还有十万义渠铁骑,试问你是西羌大军和义渠的对手吗?”
“不是对手,至少也能一战,不像现在这样憋屈。”
“是吗?葛将军,你倒是杀痛快了,但你想过那些无辜的百姓吗,想过那些有父母兄弟有妻子儿女的士卒吗?临洮之战,至今仍触目惊心,不堪回首,一万士卒化为灰烬,难道葛将军还想重蹈覆辙吗?”葛玉明一怔,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军在险峻的山路上艰难行进,毛南族族长热嘎须有些受不了了,有一天他突发奇想,自己不是有赶山鞭吗?如果行,倒省去许多麻烦。
想到此处,他大声喊道:“德乾,诸位将士,在下的赶山鞭,可将大山赶走,大家闪开,让在下试试。”
子荔眼中满是关切,轻轻拉着热嘎须的衣袖,急切地说道:“热酋长,千万要小心行事。”
热嘎须面色坚毅,拍了拍子荔的肩膀,沉稳地说道:“在下自有分寸,德乾无需担忧。”
说着,只见他手握一把乌黑发亮的神鞭,鞭身之上无数符文闪烁,在阳光下隐隐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热嘎须凝视着眼前那块突兀的山石,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在与天地沟通。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抡圆胳膊,将神鞭狠狠抽打在那块巨石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好似晴天霹雳一般,神鞭与山石剧烈碰撞,迸射出无数火花。
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但见大山遍体金光四射,如同万道利剑直冲云霄,照亮整个天空。
天边传来一阵龙吟之声,如雷鸣般从天边滚过,然而大山却纹丝不动如一位坚不可摧的巨人。
再看热嘎须,身体突然一阵颤抖,犹如触电一般,脸上的表情变得痛苦异常,紧接着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双眼紧闭,不省人事。
那原本威力无穷的赶山鞭突然断成几节,就像死蛇一般,每一节都在痛苦地蠕动,不一会儿便静止了下来。
子荔见状,心中大惊,连忙冲上前去,大声呼喊道:“热酋长醒醒,热酋长醒醒。”
一边用手紧紧掐住热嘎须的人中。
过了一会儿,热嘎须悠悠转醒,眼神中充满迷茫和难以置信,身体虚弱地自言自语道:“怎会是这样,这不可能。”
就在这时,只听天边传来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大胆狂徒,竟敢鞭挞本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今毁去你神鞭,废去你道行,以示警戒。”
热嘎须听到这声音,心中一惊,急忙翻身而起,倒头便拜,身体瑟瑟发抖,战战兢兢地说道:“多谢龙神不杀之恩,晚辈定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拜伏在地,口中喃喃自语,祈求龙神保佑。
热嘎须突然变得十分虚弱,仿佛大病一场,再没有以前那种龙精虎猛之态。
看着断成几节的赶山鞭,他眼中满是悔恨和自责,长叹一口气,说道:“是了,父王弥留之际曾嘱咐过我,赶山鞭只对一般小山管用,似此大山乃有千年地龙,赶山鞭慎用。没想到此山有护山大阵,是自己鬼使神差,忘记教诲,以致毁鞭功失,差一点小命不保,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子荔见此情景,心中也十分愧疚,急忙叩谢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妄为,管教不严,惹怒龙神,实在大不敬,请龙神降罪,小的甘愿受罚。”
说完,将一碗米酒轻轻洒在地上,酒水刚一沾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天空中声音又突然响起:“也罢,小子,你身负兴羌大任,深怀爱民之心,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切记不可滥杀无辜。但你治军不严,先是纵容士卒猎杀珍禽异兽,后又鞭挞本王,不可不罚,三年后你将有一劫,以示惩戒。大秦国祚漫长,非尔等所能撼动,破雍之后速回,否则必有杀身之祸。切记,切记。”
“多谢龙神不杀之恩,感谢龙神佑护之功。”子荔和热嘎须齐声说道,声音中充满感激和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