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珊瑚号的甲板在万鬼噬魂阵的威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海煞婆手持骨笛立于桅杆之巅,笛身上的南洋邪文渗出黑血,与她缠绕着蛊虫的手臂融为一体。秋生怀中的南音琵琶突然震颤,琴弦自动绷直如太素青蚨针,这是闽南巫器对南洋邪术的本能预警。
“秋生,小心她的骨笛!” 红毛靓攥着帅旗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旗面刺桐纹与她胎记共鸣出金色纹路,“这是用古窑陶土和南洋尸油炼制的邪器,笛声能勾动人心深处的贪嗔痴!” 话音未落,骨笛声响彻云霄,曲调诡谲如夜枭泣血,船舱内被封印的海灵卫突然集体睁眼,目光怨毒地扑向秋生。
秋生琵琶横挡,弦音却在邪音冲击下碎成齑粉。他这才惊觉,海煞婆的骨笛竟能瓦解太素灵气的防御。红毛靓见状,金苍绣法衣化作流光缠住最近的海灵卫,刺桐花纹灼烧着对方颈间的 “药王” 铜牌:“他们被种下‘血魂蛊’,只能用陶灵血净化!”
陶灵血三个字如惊雷炸响。秋生想起前日密室中保生大帝的箴言,咬牙将太素青蚨针刺入左胸 “陶道穴”。鲜血顺着针尖渗入琴弦,琵琶突然爆发出温润的金光,闽南南音《梅花操》的旋律如清泉涌出,与骨笛的邪音在空中相撞,激起肉眼可见的音波涟漪。
“以我太素血脉,解此邪祟乱心!” 秋生双目微闭,任由陶灵血顺着经脉流入琵琶。他脑海中浮现出早前保生大帝显圣的场景,指尖指法竟与虚影手中银针的轨迹重合。太素灵气与南音结合,化作千万道金色音符,每一道都刻着闽南四句联的咒文,如天女散花般飘向被蛊惑的船员。
红毛靓趁机甩出金苍绣腰带,狮首灵器咬碎逼近的蛊虫,却在触碰到骨笛邪雾时发出哀鸣。她望向秋生胸前渗出的鲜血,突然想起那日 “陶灵血可解焚心咒” 的记载,毅然扯下袖口的刺桐花胎记贴纸 —— 那是她用来压制残魂的灵器。
“红毛靓,不可!” 秋生睁眼惊呼,却见她露出释然的微笑。刺桐花胎记完全显现的瞬间,她体内爆发出与帅旗相同的太素灵气,与秋生的陶灵血形成共鸣。两人之间浮现出保生大帝药炉的虚影,药炉开口喷出丹火,竟将骨笛邪音焚成齑粉。
海煞婆发出尖锐的惨叫,骨笛出现裂痕。秋生抓住机会,太素青蚨针裹挟着南音旋律直射她咽喉。然而,邪修临死前的反扑尤为狠厉,她竟引爆了船上所有炼蛊炉。泉州风炉接连爆炸,陶片与蛊虫碎片四溅,红毛靓本能地扑向秋生,金苍绣法衣替他挡住致命的陶片。
“红毛靓!” 秋生抱住她染血的身躯,发现她手中仍紧攥着帅旗残片。残片与他怀中的青铜片再次共鸣,显化出郑和船队的香药宝船路线图,终点赫然是锡兰岛海神庙。而在地图下方,用太素古篆刻着:“龙涎香引,陶灵血鉴,非至诚者不得取。”
“秋生...... 李长生他......” 红毛靓虚弱地指向海煞婆的尸体,后者腕间戴着一枚青蚨玉佩,与李长生的玉佩一模一样,“当年古窑...... 他是为了保护双生陶灵...... 才假意投靠药王宗......” 话未说完,她便昏迷过去,胎记与帅旗上的刺桐纹同时发出微光,竟在秋生灵识中投射出李长生将她推入大海的记忆。
船舱外的黑雾逐渐散去,刺桐号福船的水客们趁机登船救援。秋生望着怀中的红毛靓,又看看海煞婆腕间的玉佩,心中万千疑问翻涌。他突然想起之前祭坛上的青蚨吊坠、早日船舱中的德化药釜,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惊人的事实:李长生看似背叛,实则在南洋布下一盘大棋,而他和红毛靓,正是破局的关键。
“公子,海神庙快到了。” 水客的声音打断思绪。秋生望向海平面,锡兰岛的轮廓已在晨光中若隐若现,而怀中的龙涎香晶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灼热。他取出父亲的航海手记,扉页突然飘落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李长生的字迹:“龙涎香需活人心血,但太素传人之心,可化邪为正。”
红毛靓的刺桐花胎记突然发出金光,与晶体共鸣出保生大帝的虚影。虚影抬手拂过她的伤口,竟用太素灵气止住了血。秋生这才明白,双生陶灵的血不仅是药炉残魂的容器,更是激活保生传承的钥匙。而他即将面临的选择 —— 用自己的血作为龙涎香引,或许正是解开所有谜题的关键。
血珊瑚号在海浪中逐渐沉没,秋生抱着红毛靓踏上刺桐号,怀中的太素青蚨针与帅旗残片轻轻相触,发出清越的鸣响。这声响穿透晨雾,惊起一群海鸟,它们振翅的轨迹竟与太素门灵脉图完美重合。远处的海神庙传来隐约的钟声,那是闽南水客们熟悉的祈安之音,却又夹杂着南洋香料的神秘气息。
一场关于龙涎香、陶灵血与太素复窑的终极考验,正等待着秋生和红毛靓。而李长生的真实身份、药王宗的最终阴谋,以及母亲体内的药炉残魂之谜,都将在锡兰岛的海神庙中,揭开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