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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之触·终局倒计时)

那只苍白的手从槐树裂缝中探出时,李明看清了它的指甲——漆黑、弯曲,如同枯死的树枝,却在指尖末端分裂成尖锐的骨刺。缝隙中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用指甲刮擦着树干内壁,一点点挤出来。

后退!真正的阿史那云突然拽住李明的手臂,将他拉到自己身后。她的声音在发抖,但眼神却异常清醒:它的载体......

话音未落,一只完整的苍白手臂已经破树而出。紧接着是另一只手,然后是扭曲的肩膀、青灰色的脖颈——一个浑身长满黑色羽毛的人形生物缓缓从树干中爬出。它的头部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挤压过,五官全部挤在脸中央,形成一张不断抽搐的肉瘤状面孔。最骇人的是它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团燃烧的红色火焰在眼眶里跳动。

十三星连珠......怪物发出嘶哑的声音,声音像是数十个人同时开口,观测者终于......找到答案了......

李明突然发现自己的玉坠又开始发烫。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却触到一个冰冷的金属表面——那枚古铜钥匙不知何时已经嵌在了玉坠中央,钥匙齿痕与玉坠的凹槽严丝合缝地咬合在一起。

怪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钥匙......终于齐了......它的身体开始膨胀,黑色羽毛像气球一样鼓胀起来,让我们完成最后的......观测......

就在这时,警笛声再次响起。但这次驶来的不是警车,而是一辆漆黑的加长轿车。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李明绝对不会认错的脸——

王教授。

他的白发凌乱地披散在额前,白大褂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污渍,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手里握着一个古老的黄铜装置,上面刻满了与星图相同的符文。

李教授!王教授的声音通过车载喇叭放大,或者我该叫你......观测者候选人他的嘴角扭曲成一个可怖的笑容,你知道吗?这九次轮回里,每一次你都会在最后关头心软......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他猛地按下装置上的某个按钮。

刹那间,整个天空的星图骤然亮起,十三颗星辰的光芒汇聚成一道光柱,直射向槐树下的怪物。怪物发出痛苦的嚎叫,身体开始剧烈抽搐,黑色羽毛一片片脱落,露出下面腐烂的、蠕动的血肉。

不......!真正的阿史那云突然冲上前,住手!这样会——

王教授已经推开车门走了出来。他的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眼中只有疯狂:闭嘴!你知道维持这个世界的代价是什么吗?每一次轮回都在消耗观测者的灵魂!九次了......九次轮回已经让你变成一个残缺不全的存在!他猛地扯开自己的白大褂,露出胸口一个闪烁着血色光芒的空洞,看看这个!这就是代价!

李明这才注意到,王教授的胸口确实有一个漆黑的空洞,里面不断涌出黑色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脸在尖叫。

最后一次轮回。王教授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这一次,我会亲手结束它。他举起黄铜装置,对准了槐树下的怪物——以及站在怪物前方的李明和阿史那云。

李明本能地喊道,同时摸向胸口的玉坠钥匙。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假阿史那云残骸突然发生了异变。那些黑色脓血开始蠕动、聚集,最终形成了一个新的形体——一个与李明一模一样的人影。

终于......复制体李明的声音冰冷而空洞,找到你了,观测者......

王教授的装置发出刺耳的充能声。

十三星的光芒越来越亮。

轮回,即将迎来终结。

(终局·观测者之死)

复制体李明从黑色脓血中凝聚成形,他的动作却异常流畅,仿佛早已等待这一刻多时。他的瞳孔是纯粹的黑色,没有一丝反光,嘴角撕裂至耳根,露出两排尖锐的、如同鸟喙般的牙齿。

你以为……只有王教授知道真相吗?复制体的声音像是无数人低语的叠加,每一次轮回,你都会留下痕迹。血液、记忆、恐惧……而我,就是你所有轮回的集合体。

李明感到胸口的玉坠钥匙开始剧烈震动,仿佛要挣脱束缚。与此同时,王教授的装置充能声愈发刺耳,装置表面符文亮起血红色的光芒。

住手!真正的阿史那云突然冲上前,挡在李明和复制体之间,你不能这样做!每一次轮回都在消耗他的灵魂,如果现在结束,他会——

他会回归本源。复制体李明冷笑着打断她,而本源,早就被王教授污染了。

王教授的装置充能完成,一道刺目的光束从枪口喷涌而出,直射向槐树下的怪物。怪物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嚎叫,身体在强光中崩解,化作无数黑色羽毛飘散在空中。然而,这些羽毛并未落地,而是如同活物般缠绕向阿史那云——

李明怒吼一声,本能地扑上前去。

就在这时,玉坠钥匙猛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胸口涌出。时间仿佛被拉长,他清晰地看到——

1. 黑色羽毛在触及阿史那云的瞬间被光芒焚毁;

2. 王教授的装置因过载而炸裂,碎片四散飞溅;

3. 复制体李明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纹,如同破碎的瓷器;

4. 十三星的光芒骤然收缩,汇聚成一点,直射向槐树裂缝。

原来如此……复制体李明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他的身体逐渐崩解,但表情却异常平静,这就是观测者的命运吗?成为世界的锚点……永远被困在轮回里……

他的身体彻底化为飞灰,随风消散。

王教授跪倒在地,胸口的空洞正在吞噬他的血肉。他痴痴地笑着,眼神却逐渐涣散:原来……我才是那个……被观测的对象……

十三星的光芒最终汇聚于槐树裂缝,整个天空骤然暗了下来。李明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裂缝中传来,他下意识地抓住阿史那云的手——

抓紧我!

下一秒,他们被吸入裂缝之中。

(终局·新的开始)

黑暗。无尽的黑暗。

李明感觉自己在虚无中坠落,胸口的玉坠钥匙是唯一的光源。阿史那云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温暖而真实。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落地。

刺目的阳光让李明本能地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陌生的草原上。微风吹过,草浪翻滚,远处是连绵的山脉和湛蓝的天空。

这是哪里?阿史那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李明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没有玉坠,没有伤痕,仿佛之前的所有轮回都只是一场梦。但当他抬起头时,却看到远处的山崖上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白大褂,手中握着黄铜望远镜,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王教授。

不……李明喃喃道,轮回真的结束了吗?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观测从未停止,只是换了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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