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潜龙在渊纳星火,虎狼环伺砺锋芒(为书友爱吃凉拌千张的陆晨辉加更)
夫妻俩终于结束了他们的修炼。
汪细卫依然抱着潘高园,迅速的从后山回到家中,月色如练,悄然洒落在沙硕地寂静的院落里。
屋内三个孩子依旧睡得香甜,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汪细卫仔细查看了孩子们的情况,这才放心地躺下,但脑海中仍在回味着今夜修炼时体内那圆环愈发凝实的感觉。
而一旁的潘高园,虽对修炼一事浑然不觉,只当是每日例行的夫妻房事。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身体却在一次次伴生修炼中,如同被春雨滋润的嫩苗,悄然发生着变化,肌肤下似乎流动着比往日更充盈的活力。
凌晨,天际刚泛起鱼肚白,汪细卫便已轻车熟路地登上了后山山顶。
山风带着深秋的寒意,夹着草木的枯萎的气息。
他盘膝坐在那块惯常使用的青石上,心神沉入体内,继续引导着那股微弱却坚韧的气流,一遍遍锤炼着丹田处那枚若隐若现的圆环。
他全神贯注,并未察觉,随着圆环的凝实,他周身的气场已悄然发生了变化。
以往他自觉需要费力维持的“界限”,如今似乎变得模糊,只要他心念一动,或许便能轻易踏出。
但他此刻心思单纯,只想尽快提升实力,应对乡里可能到来的“大动作”,故而未曾尝试。
如此往复,整整一周,汪细卫都恪守着自己划定的界限,未曾远离沙硕地半步。
白日里,他或在院中踱步思考,或在家附近转悠,看似闲适,实则心思活络。
这日晌午,阳光暖融融地照在院子里,他特意邀了赵德祝、高前缸、陈阳和肖易明这四个最亲近的小伙伴过来。
几人围坐在院中的木凳旁,脸上都带着些许疑惑和期待。
汪细卫目光扫过众人,清了清嗓子,神色认真起来:“德祝,”他看向身材敦实、面容憨厚的赵大膀子。
“有件要紧事交给你。你和高前缸一起,去山里寻个合适的地方,咱们想办法开个石场和沙场。”
赵德祝闻言,粗黑的眉毛微微一挑,露出思索的神情。
他去过临乡的石场,知道那活儿尘土飞扬,动静不小,对环境破坏大。
汪细卫看出他的顾虑,补充道:“地方要选偏僻些,尽量少毁林木,但通车也得方便。咱们蛟乡别的不多,就是山多树多,找这么个地方应该不难。你办事稳妥,这事交给你我放心。”
他顿了顿,继续安排,“找好地方后,你去乡里跑动,把该申请的手续、该注册的名目都办下来。”
“等批文到手,我们就筹措资金,置办设备。”
“这砂石场前期投入和风险都不小,你们俩多费心,算我们三兄弟一起投资,日后找工人、管生产,也主要由你们负责。”
赵德祝听完,重重地点了点头,瓮声瓮气地应道:“细卫,你放心,我一定把地方瞅准喽,手续也跑明白!”
旁边的高前缸也搓着手,一脸跃跃欲试的表白:“细卫哥放心,我会好好跟着大膀子做的。”
接着,汪细卫转向眼神灵动、却时不时闪过一丝狡黠的陈阳,以及他身边沉默寡言、神情专注的肖易明。
“陈阳,肖易明,你俩跟着我。”
汪细卫说道,“陈阳你脑子活,肖易明做事踏实,你俩搭伙正合适。”
“咱们刚开始,接不了临乡修桥铺路那样的大工程,但些小的修补建造活儿,估计少不了。”
“你俩先跟着我学,到时候小工程就由你们牵头,我随时去指点。万一有啥纰漏,咱们也能及时补救。”
陈阳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嘴角忍不住上扬,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大显身手的场面。
而肖易明则是微微颔首,目光沉稳,仿佛已在心中开始规划如何将事情做得一丝不苟。
汪细卫最后总结道:“要是运气好,真能揽到比如修路之类的活儿,那需要的人手就多了。”
“到时候把村里闲着的劳力都组织起来,成立个工程队,大家都能挣些活络钱,贴补家用。”
听完汪细卫这一番清晰的安排,四个小伙伴脸上都绽开了兴奋的笑容。
今年五月工地结束到现在,地里活儿不多,大家正愁没什么进项,如今汪细卫不仅有了主意,还让他们各自负责一摊,俨然是要干一番事业的架势。
几人顿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纷纷摩拳擦掌,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院子里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看着伙伴们热情高涨的样子,汪细卫心中也踏实了不少。
有了初步的规划和得力的人手,应对未来的变数似乎多了几分底气。
就在汪细卫心下稍安,暗自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具体推进时,原本趴在墙角打盹的小白狗,突然一个激灵竖起耳朵,猛地爬起来,冲着虚掩的院门方向“汪汪汪”地狂吠起来,打破了院子里刚刚燃起的火热气氛。
几乎同时,院外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熟悉声音:“细卫,细卫在家不?”
是魏书记!
汪细卫立刻听了出来,他正准备起身去开门,坐在靠近院门位置的高前缸已经抢先一步,灵活地窜起来,“吱呀”一声拉开了木门。
汪细卫自然不敢大剌剌地坐着等书记进来,也急忙起身,一边快步向门口迎去,一边朝小白狗呵斥道:“小白,瞎叫唤什么!滚一边去!”
被主人训斥的小白立刻偃旗息鼓,发出委屈的“呜呜”声,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钻回了自己的狗窝。
汪细卫刚走到院中,魏书记已经笑呵呵地背着双手走了进来。今日阳光正好,映得他额角微微见汗。
他目光扫过院子里聚着的四个精壮小伙子,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今天是星期天,机关单位休息,可农民是没有周末一说的,这般晴好的天气,这些年轻劳力不下地干活,却都聚在汪细卫家院子里,不免让人心生疑惑。
汪细卫看出魏书记的疑问,也不隐瞒,恭敬地将魏书记请到院中阴凉处的主位一张藤椅上坐下。
赵德祝颇有眼力见儿地赶紧进屋沏茶。
汪细卫则顺势将刚才对伙伴们的规划和盘托出。
当然,他巧妙地将话题核心引到了“积极响应乡里号召,在魏书记的英明指导下,为发展经济做准备”上。
强调他们这些做工地出身的人,只是想发挥特长,先把基础性的砂石料生产准备起来,随时等待乡里的召唤。
魏书记听着,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
他原本对汪细卫的印象是个埋头干活、不善言辞的年轻人,没想到今天竟能从他嘴里听到这么一番既有想法又透着恭敬的“场面话”,心里十分受用。
他不禁暗自感慨,这老实人一旦开了窍,说起话来真是又中听又熨帖。
当着四个小伙子的面,魏书记毫不吝啬地夸奖了汪细卫有想法、有干劲。
又勉励了几个年轻人一番,说乡里的发展正需要他们这样的新鲜血液,要他们在汪细卫的带领下好好干。
一番车轱辘话说完,魏书记却并未主动说明来意。
如今的汪细卫早已不是当年跟着师父后面跑腿的愣头青了,深知有些话不能当着众人面问,便也沉住气,陪着魏书记天南海北地闲聊,从五县的趣闻聊到戏县的变化。
这时,在厨房忙活的潘高园听到动静,端着盘苹果走了出来,笑着跟魏书记打招呼:“魏书记来啦?尝尝咱们这里的苹果,看着丑,吃起来味道还不错呢!”
魏书记看着眼前这个越发水灵娇俏的小媳妇,打趣道:
“高园啊,我这耳朵在乡里可是快听出茧子喽,都说你做饭手艺一绝。”
“不过我看他们说的都不够真切,我可是在临乡亲口尝过你手艺的,那才叫真好吃!”
他边说边拿了个苹果,啃了一口回味似的咂咂嘴。
潘高园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笑道:“魏书记您不嫌弃,就常来家里坐坐嘛,喜欢吃我就多做几次。”
魏书记连连摆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可不行哟,乡里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我老往你们家跑,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细卫是我看重的苗子,将来要委以重任的,我得避避嫌,少来为妙。”
话虽这么说,但他眼神里的赏识却是藏不住的。
潘高园听了,心里像揣了个暖炉,热乎乎的,自己男人被书记如此看重,怎能不开心?
她抿嘴笑了笑,告罪一声就不再多言,转身回厨房更加用心地准备饭菜去了,心想今天定要再露一手。
院子里,茶香袅袅,言谈甚欢,看似一片融洽。
然而,汪细卫却敏锐地察觉到,魏书记那看似随意的目光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心下暗自思忖:魏书记今日亲自登门,绝不只是闲聊那么简单。
果然,又闲话了几句后,魏书记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再次扫过院子里赵德祝等人,然后看向汪细卫,语气随意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细卫啊,等会儿吃完饭,有件事,得单独跟你聊聊。”
潘高园精心烹制的一桌农家菜,果然令魏书记赞不绝口。
腊肉炒山笋咸香适口,清炖土鸡汤色泽金黄,连最普通的炒时蔬都带着一股清甜。
食材都是自家产出或从山里新鲜采撷晒干的,纯天然的味道经过潘高园巧手调制,焕发出不同于寻常饭店的质朴鲜美。
席间,汪细卫刚拿出酒瓶,就被魏书记抬手拦下了。
“这么好的菜,喝酒就尝不出真味了,今天咱们就以茶代酒,专心品菜。”
汪细卫从善如流,他知道乡下虽有不醉不归的习俗,但面对坚持的魏书记,自然不会勉强。
这反倒让气氛更专注于饭菜本身,大家吃得格外酣畅。
饭后,赵德祝四人极有眼色地先行告辞。
午后的阳光炙烤着院落,就算是深秋也升起袅袅热浪。
汪细卫将魏书记请进相对阴凉的火塘屋,重新沏上一壶浓茶,水汽氤氲中,等待着书记的下文。
魏书记吹开茶沫,饮了一口,沉吟片刻,才压低声音切入正题。
“县里终于批了一笔款子下来,两百万,专门用来修缮从乡里到县界的主干道,全长大概五公里。”
汪细卫的心猛地一跳,刚还在为接不到大工程发愁,这馅饼就掉下来了?
但他迅速冷静下来,如果事情顺利,魏书记何必私下找他?必定另有隐情。
果然,魏书记轻轻叹了口气,眉头微锁:“钱是批了,可要拿到手,不容易。”
“官场上的事你不懂,简单说,这笔钱得过一道手,要抽走十五个点。到你这里,实际能用的,只有一百七十万。”
“我就问你,用这一百七十万,能不能把这条路保质保量地修起来?”
汪细卫没有立刻回答,内心飞速盘算:一百七十万,五公里,相当于每公里三十四万。
若要严格按照标准施工,购买合格材料、支付人工、处理沿途可能出现的补偿,利润空间已被压缩到极限,甚至可能亏本。
更何况,如此规模的工程,各个关节都需要打点,那些看似不相关的部门若来刁难,都是隐形成本。
这些都是师父当年耳提面命教给他的生存之道。
见汪细卫沉默不语,魏书记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更加恳切。
“细卫,这是我上任后推动的第一件大事,于公于私,都必须办得漂亮,不能出半点纰漏。”
“我现在能信任的人只有你。所以我才来找你,希望你能帮我扛起这个担子。”
汪细卫仔细斟酌着用词,觉得必须坦诚。
“魏书记,为乡里做事,我义不容辞。只是……这个价格,实话实说,想要把路修好,几乎没有任何利润,很可能还要我自己往里贴钱。”
他顿了顿,抬眼迎上魏书记的目光,神情坚定,“修路是百年大计,如果为了省钱而偷工减料,糊弄过去,我汪细卫宁愿不接这个活。”
魏书记非但没有不悦,反而赞同地点点头,脸上露出“找对人了”的神情。
正是因为那些跑来拍胸脯打包票的人太多,他才更相信汪细卫这番实在话。
他沉吟道:“如果……我和总包方协商,把整条路分成几段,你只负责其中一段,给其他路段做个样板,你看这样是否可行?”
汪细卫心里咯噔一下。
这分明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你这段修好了,岂不是把其他承包路段比下去了?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靶子他可不想当。
但转念一想,这是魏书记首次委以重任,即便暂时吃亏,也得先把场面撑起来,建立起信任,往后才有更多机会。
他心一横,表态道:“魏书记,既然您信得过我,那我就明说了。我汪细卫这次,纯粹是冲您的面子,出去当这个标杆!”
”您尽管安排,等方案定了,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帮您把这段路修得漂漂亮亮,绝不给您丢脸!”
魏书记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对汪细卫的态度十分满意。
他又透露了些县里明年可能重点扶持民营和集体经济的风声,鼓励汪细卫早做打算。
两人又闲聊片刻,魏书记便起身告辞。
送走魏书记,汪细卫独自站在依旧滚烫的院子里,心情复杂。
接下这个活儿,无疑是接下了一个烫手山芋,不仅赚不到钱,还可能惹上一身麻烦。
然而,这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他抬头望向远处连绵的群山,深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不远处山路的拐角,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看那背影,竟有几分像是平日里与师父不太对付的孙老四!
这也是个干工程的主,汪细卫的心不由得微微一沉。
他来这里盯着魏书记,还是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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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们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