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坦诚相邀问道路,水帘虚掩别有天
清晨的阳光洒在院子里,常掌柜站在客房的窗前,静静凝视着远处云雾缭绕的老君山。
今早修炼时再次被灵气温柔包裹、如沐春风的感觉,至今仍在四肢百骸中流淌,让她多年停滞的修为都泛起了一丝活泛的涟漪。
这是第二次的体验,她现在非常确信,不是个偶然现象,确定是在汪细卫身边修炼却是能够对她形成帮助!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那个大胆的念头,经过一路的推演与权衡,已然变得无比清晰和坚定。
与其坐失良机,不如坦诚相待,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机缘。
她转身,走出了房间,她需要好好和汪细卫谈一下这件事情。
汪细卫正在院子里检查他些收回来的山货,用手仔细擦拭着每一个有些污渍的瑕疵处,神情专注而认真。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常掌柜向他走来。
今日的她,似乎比往日少了几分商人的精明干练,多了几分修道者的出尘与郑重。
“汪道友,可否借一步说话?”常掌柜开门见山,声音清冷,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罕见的恳切。
“常掌柜不用这么客气呢,有啥事你说,细卫能办肯定帮你办了。”汪细卫放下手中的活计,引她到院中的木桌旁坐下。
海韵道长没有绕圈子,她直接将自己多年困于筑基巅峰的困境,以及这两日在他身边修炼时,灵气自动灌体、瓶颈松动的感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她的话语很坦诚,甚至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味道。
“我想请你帮我一次。就在我们昨天发现的那处瀑布山洞,那里灵气更加浓郁。”
“我想尝试借助你的灵机,冲击瓶颈,看看能不能达到金丹境。”
汪细卫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挠了挠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还有……这种功能?我就是自己练练,没想到还能帮上别人啊!”
他看着常掌柜眼中那份对大道的执着与渴望,心中没有丝毫犹豫,反而涌起一股豪情。
人家可是帮了自己六十多万的大忙,这点举手之劳算什么?
再说,万一真帮她突破了,那这笔天大的人情债,不就能还上一大截了?
“行!没问题!”汪细卫拍着胸脯答应下来,语气干脆利落。
“常掌柜,您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
见汪细卫如此爽快,常掌柜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诚的笑意,那笑容如冰雪初融,瞬间让她清冷的气质柔和了许多。
她郑重地站起身,对着汪细卫微微一躬。
“承你此诺,我便不再隐瞒。我的道名,为海韵,俗名常静婉。‘常掌柜’只是我在世俗行走的名号。”
“海韵道长……”汪细卫连忙起身虚扶住她,心中有些奇怪,师妹叫静娴,师姐叫海韵,师门都没有一个统一的道号排行?
他不知道的是,在修炼者的世界里,道名是通用的名字,但是俗名反而极为私密,对方愿意告知真名,代表着一种极大的信任。
他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心中盘算着,自己认识的修炼界人士不多,玄云道长、静娴道长,如今又多了一位海韵道长,真是越来越不简单了。
随后,汪细卫找到潘高园,将此事和盘托出:“高园,海韵道长要进山闭关冲击境界,我得去为她护法,可能要一段时间,具体多久说不准。
潘高园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护法?
修炼?
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汪细卫与她在一起修炼的情形,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和酸楚涌上心头。
修炼……会是和他们一样的那种修炼吗?
她的眼神黯淡下去,声音也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要……多久?”
汪细卫这才察觉到潘高园的异样,看到她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他心中一痛,这才明白她误会了。
他赶紧拉着潘高园的手,将她拽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傻瓜,你想什么呢?”汪细卫将她拥入怀中,低声解释道。
“就是单纯的保护!她冲击境界时最忌讳被人打扰,山里野兽多,我得在洞口守着,确保她的安全。”
他还不敢说自己也要修炼,“我欠她那么大的人情,这是我唯一能帮上忙的地方了。”
他当然更不敢说和静娴道长双修的细节,只能用最朴实、最真诚的语言来安抚她。
潘高园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话语里的真诚,那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真的?只是保护?”
“真的,比真金还真。”汪细卫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潘高园这才破涕为笑,用力地点了点头,心中的阴霾空了一些,转而化为对丈夫的理解和支持。
不过心里也在发狠,自己也要修炼,不能被细卫丢下。
风波平息,海韵道长将自己准备的东西都带上后,两人结伴向那处隐秘的瀑布山洞而去。
两个人目的明确,心无旁骛,又全力施展,进山的速度很快。
昨日下午还觉崎岖难行的山路,此刻在二人脚下仿佛被缩短了数倍。
汪细卫身形矫健,如林中猎豹;海韵道长亦是步履轻盈,飘然若仙。
两人一前一后,衣袂带风,只留下林间被惊起的飞鸟和簌簌作响的叶片。
不到一个时辰,那熟悉的哗哗水声便已贯入耳中,昨日那挂如银练般的瀑布,再次映入眼帘。
周边环境和昨日的所见毫无二致,水汽氤氲,灵气充溢。
空气中弥漫着水草与湿润岩石的清新气息,环境优美得如同一幅山水画卷。
看着那两丈余高、被水帘半掩的洞口,汪细卫的目光在洞口和下方的海韵道长之间转了一圈。
若要带着她上去,以自己的修为自然是轻而易举,但身体接触在所难免。
早上潘高园那双含着忧虑,和一丝醋意的眸子还在他脑海里打转。
他可不敢刚安抚好家里,转眼就和另一位道友有亲密的搂抱之举,于情于理,都觉得不妥。
他清了清嗓子,对下方的海韵道长说道:“海韵道长,我先上去探探虚实,确认没有危险,再拉你上来。”
其实,这话说得有些虚伪和多余。
他体内的混沌金丹如最精密的雷达,方圆百丈内若有任何威胁,早已发出示警。
此刻一片祥和,便说明此地安全无虞。
海韵道长应该不知道他有金丹预警功能吧?
这番话,既是出于谨慎,也是一种礼貌的疏离。
海韵道长何等人物,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
心中不禁暗笑这个年轻人的“妻管严”,但面上却是一派肃然,温顺地点了点头:“有劳汪道友了。”
汪细卫这才放下心,双腿微屈,脚下的青石板竟微微一沉。
下一刻,他猛然发力,整个人如同一枚被强力弹射出的石丸,带起一声轻微的破空之声,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稳稳地落在了洞口边缘。
洞口不大,仅容两人并肩而入。
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滑腻的绿色藻类,一脚踩上去,软而湿滑,显然是常年被水汽浸润的结果。
他向内望去,光线昏暗,似乎一眼就能望见洞底,除了几块嶙峋的怪石,别无他物。
“唉……”汪细卫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失望。
他还以为会发现什么前人留下的修炼洞穴,或是天然形成的灵脉汇聚之地,没想到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山洞。
正当他准备转身出去,告诉海韵道长情况时,脑海中灵光一闪,仿佛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往事。
他猛地定住身形,站在原地,眉头微蹙,仔细思考起来。
“对了……不能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喃喃自语。
他想起了为玄云道长修建那座密室时的情景。
那密室的入口也是被突出山体遮挡,门前布置又与山壁浑然一体,若自己参与修建,单凭肉眼观察,就算走到跟前,也绝无可能发现任何破绽。
可一旦知道了方法,那所谓的“天衣无缝”便处处是线索。
掩饰终究只是掩饰,只要用心去感受,去观察,总能发现些许矛盾之处。
想到这里,他眼中失望之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探究的精光。
他不再犹豫,迈开步子,向洞穴深处走去。
地面虽然湿滑,但对于一个金丹修士来说,早已能如履平地,灵力微吐,便能在脚下形成一层无形的支撑,不至于真的滑倒。
他一边走,一边运转金丹,神识如水银泻地般铺展开来。
奇怪的是,越往里走,洞内的灵气反而没有外面浓郁,甚至有些稀薄。
这让他更加确信,外面的灵气充溢很可能是一种伪装,或者说是一个“门面”。
走了约莫十来步,脚下的触感终于变了,湿滑的藻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干燥而平整的青石地面。
洞内的光线也愈发暗淡下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这对于汪细卫来说毫无影响,他的视力在黑暗中甚至比白日还要清晰。
快到洞底最深处的时候,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果然,在正前方的石壁上,他发现了一块微微凸出的巨石。
这块巨石看起来与整个山壁连为一体,上面布满了青苔和岁月的痕迹,但他的神识却清晰地感知到,这块巨石之后,并非实心的岩体,而是……又有一个洞口!
“洞内之洞!”汪细卫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血液仿佛都开始升温。
这种结构,几乎等同于在宣告:此地有秘密!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好奇心被彻底点燃。
沿着这个新发现的洞口继续向内行走,若是普通人,此刻面对这深不见底的黑暗和未知的危险,恐怕早已望而却步。
可汪细卫是金丹修士啊!黑暗于他而言如白昼,危险于他而言有体内金丹的预警。
更何况,外面还站着一位期待着突破的道友在等着自己……嗯,等着自己去炫耀。
不管这洞里藏着的是惊天宝藏还是上古遗迹,光是这份发现秘密的成就感,就足以让他毫不犹豫地继续探究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迈步跨入了那片更深沉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