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的气氛在武烈惊人的“助攻”之后,变得愈发微妙而温馨。桌上的菜肴香气四溢,但青莲和红莲却吃得如同嚼蜡,提心吊胆,小手微微颤抖,几乎拿不稳筷子。与皇帝、王爷、王妃、世子同席,这对她们而言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冲击,每一秒都如同在云端漫步,既飘然又惶恐。
镇北王妃沈冰清将二女的局促看在眼里,温柔一笑,主动伸出手,将坐在萧瑟旁边的青莲和红莲拉到了自己身边的座位坐下。她握着两女冰凉的小手,声音柔和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好孩子,别怕。今晚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既然瑟儿让你们坐下了,那便是认可你们是自家人。以后在静心苑,在瑟儿身边,好生伺候便是,无需再自称‘奴婢’了。咱们萧家,没那么多虚礼,心里有,比什么都强。”
这番话,如同春风化雨,瞬间抚平了二女心中大半的惶恐。王妃的亲口认可,几乎等同于承认了她们在萧瑟身边、在王府中的特殊地位。虽然不是名分上的改变,却是一种心灵上的接纳。两女眼眶又红了,这次却是感动的泪水,连忙低头小声道:“是……谢王妃娘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武烈许是喝得有些微醺,看着眼前这温馨的场景,又看了看身边的老兄弟萧无敌和昔日倾慕过的义妹沈冰清,不禁回想起年轻时那段金戈铁马、快意恩仇的岁月,心中感慨万千。
他放下酒杯,目光变得有些悠远,对着萧瑟、林婉儿以及青莲红莲这几个小辈,打开了话匣子:
“说起来,你们这些小辈恐怕都不知道,朕、你们父王、还有冰清,我们三个,年轻时可是过命的交情!”
他脸上露出追忆的笑容,开始讲述那段尘封的热血往事:“那会儿,天下还没这么太平,诸侯割据,乱得很。朕那时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你们父王呢,也还是个愣头青一样的边军小校,天不怕地不怕。冰清呢,则是将门虎女,一身武艺丝毫不逊色于男儿。”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战场上。朕当时被人算计,深陷重围,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结果呢,你们猜怎么着?”武烈笑着指了指萧无敌,“就是这个老流氓,带着一队人马,不要命地冲杀进来,硬是把朕给捞了出来!那时候朕就在想,这哥们,能处!”
“后来呢,”他继续道,眼神明亮,“又遇到了同样被敌军纠缠的冰清。我们三个,就这么不打不相识,一起并肩子杀出重围!那一仗打得,真是痛快!”
“后来,我们志趣相投,都想着结束这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就在一座破败的土地庙里,撮土为香,义结金兰!发誓同生共死,共创大业!”武烈的语气充满了当年的豪情,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
萧瑟等人听得入神,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长辈们年轻时的传奇故事。
武烈笑了笑,语气略带一丝调侃,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再后来嘛……这老流氓近水楼台先得月,死皮赖脸地追求冰清,朕这个做大哥的,总不能跟兄弟抢媳妇吧?只好成人之美喽!”他巧妙地将自己当年那份朦胧的好感轻轻带过,化作了一句玩笑。
萧无敌在一旁听得老脸微红,嘟囔道:“什么叫死皮赖脸?那叫两情相悦!”引得众人一阵轻笑。
武烈笑骂了他一句,然后目光再次转向坐在沈冰清身边,依旧有些紧张的青莲和红莲,语气变得温和而郑重:
“青莲,红莲。”
两女立刻挺直了背脊,紧张地应道:“民女在。”(终于不再自称奴婢了)
武烈看着她们,认真地说道:“你们前日拼死守护瑟儿,耗尽真元,这份忠心,这份情义,朕都知道了。很好,非常好。说吧,你们想要什么封赏?只要朕能做到,绝不推辞!”
皇帝亲口许下封赏!这是何等的荣耀!
然而,青莲和红莲却毫不犹豫地起身,就要下跪,被武烈用眼神制止了。两女连忙躬身,急切地道:“陛下!守护世子殿下,本就是……本就是我们的本分!万死不辞!绝不敢因此邀功请赏!请陛下收回成命!”
她们的神情真诚而惶恐,没有半分作伪。
武烈看着她们,眼中赞赏之色更浓。他示意她们坐下,笑道:“都说了是家宴,不要动不动就行礼。既然你们不要封赏……那朕换个方式赏你们,如何?”
他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露出一种近乎“为老不尊”的促狭笑容,压低声音,却又确保全桌人都能听到:“要不……朕给你们两个和瑟儿那个小纨绔赐个婚?圆了你们的心念想,也省得这小子整天出去拈花惹草,怎么样?”
“轰——!”
这话如同一个惊雷,再次精准地劈中了青莲和红莲!赐……赐婚?!和世子爷?!
两女的俏脸瞬间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直红到了脖颈!脑袋里嗡嗡作响,心跳快得几乎要窒息!她们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可说不要?那岂不是欺君?说谢主隆恩?那……那也太不知羞耻了!两人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手足无措地僵在那里,羞得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
就在这尴尬又暧昧的时刻,萧瑟干咳一声,摸了摸鼻子,出面解围道:“陛下,您就别拿她们开玩笑了。她们脸皮薄,经不起您这么吓唬。这事儿啊,以后再说,以后再说。万一到时候她们修为高了,眼界开了,看不上我这个纨绔了,陛下您可得替我做主,不能让她们跑了。”
他这话本是玩笑,意在替二女解围,缓和气氛。
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青莲和红莲一听萧瑟说她们“看不上他”、“会跑”,顿时急了,也顾不上什么害羞和礼仪了,猛地抬起头,异口同声地急声道:
“不会的!” “青莲(红莲)生生世世都是世子殿下的人!永不背叛!此心天地可鉴!如有违誓,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她们语气急切而坚定,几乎是吼出来的,仿佛生怕晚上一秒,就会真的失去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话一出口,两女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什么!这……这不等于是当着陛下、王爷、王妃的面,把自己的心事全都赤裸裸地吐露出来了吗?!
再看萧瑟,他脸上哪有一丝苦恼,分明带着计谋得逞的纨绔笑意!
上当了!世子爷是故意的!
“啊!”两女同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瞬间羞得无地自容,猛地用手捂住滚烫的脸,再也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哈哈哈!”武烈、萧无敌、沈冰清见状,都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林婉儿也掩唇轻笑,眼中带着祝福。
武烈指着萧瑟笑骂:“好你个臭小子!拐着弯套人家姑娘的话!真是个小滑头!”
萧瑟嘿嘿一笑,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一场家宴,就在这种最初紧张、继而温馨、最后充满欢声笑语和些许暧昧的氛围中结束了。青莲和红莲的心事,在这场特殊的家宴上,算是彻底过了明路,虽然羞赧万分,但心中那块大石却也终于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蜜和踏实。
饭后大家喝点茶水吃点水果,萧瑟也跟武烈提起安防问题,主要来自,赵国对战后狗急跳墙。秦智会不会被赵国收买反骨朝廷。
而接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将聚焦于数日后,与赵国使团的那场决定性的阵法对决!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