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姥姥床边,我攥着桃木牌的手心全是汗。
青璃的九尾搭在我肩上,暖意顺着布料渗进来,却压不住心里的发慌——
那穿白大褂的缠人鬼,眼睛里的黑洞总在我脑子里晃!
还有她手里装着黑液的输液瓶,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
“她不是天生的恶鬼。”
青璃突然开口,指尖泛着的绿光轻轻扫过病房的墙!
“刚才跟她交手时,我看见她魂魄里缠着段旧事,像是被人害死的。”
我猛地抬头:“害死的?难道她以前是这医院的人?”
第二天一早,我借口给姥姥买早饭,拉着青璃去了医院的护士站。
值班的护士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说话很随和。
我假装很好奇,跟她聊起医院的事:“姐姐,这住院部晚上总跳闸,是不是线路老化了啊?”
护士小姐姐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哪是线路的事,十年前这三楼的护士站,死过一个护士。”
我和青璃对视一眼,赶紧追问。护士小姐姐左右看了看,才接着说:
“那护士叫刘娜娜,人特别好,就是太实在了。
当时有个病人家属想让她帮忙改病历,她不同意,结果当晚就从三楼的窗户掉下去了!
警察说是自杀,可我们都觉得不对劲——她那天还跟我们约着第二天去吃火锅呢。”
“那她掉下去的地方,是不是在302病房附近?”我心里一紧。
护士姑娘点点头:“就在302斜对面的窗户,后来那窗户就封死了,改成了储物间。
听说之后总有人在半夜看见穿白大褂的影子在那附近晃,医院还请人来做过法,可没用。”
从护士站出来,我心里沉甸甸的。青璃拉着我往储物间走,那里的窗户果然封死了!
墙上贴着张褪色的福字,边角都卷了起来。
青璃指尖的绿光碰到墙壁,突然闪了一下,墙上浮现出个模糊的影子——
是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趴在桌子上写东西,旁边放着个保温杯,跟邻床老太太用的一模一样。
“是刘娜娜。”青璃的声音有点沉,“她的怨气是因为死得冤,魂魄被困在这医院里,时间久了,就变成了缠人鬼,想找‘替身’去阴间告状。”
我攥紧拳头:“那我们能不能帮她?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害人。”
青璃点点头:“得先找到她的尸骨——
她肯定不是掉下去摔死的,尸骨没埋在正经地方,魂魄才出不去。”
我们回到病房,姥姥正好醒了,听我们说了刘娜娜的事,叹了口气:
“这孩子可怜,你们要是能帮她,就帮一把,积德行善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边照顾姥姥,一边找刘娜娜的尸骨。
青璃用灵力感应,发现怨气最重的地方是医院的地下室——
不是停尸间,是废弃的太平间,十年前医院建新楼时就封了,现在堆满了杂物。
这天晚上,等姥姥睡熟了,我和青璃偷偷溜去地下室。
废弃太平间的门锈得厉害,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推开,一股霉味混着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把我呛吐。
里面黑漆漆的,只有青璃指尖的绿光照明,地上堆着破旧的病床和医疗器械,像一堆堆白骨。
“在那边。”青璃拉着我往角落里走,那里有个用水泥封死的洞口,怨气就是从里面冒出来的。
青璃展开九尾,对着洞口狠狠一撞,水泥“哗啦”一声裂开,里面露出个木箱子,上面刻着个“刘”字。
我刚要打开箱子,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笃笃笃”,跟之前在病房门外听到的一样。
我们回头一看,刘娜娜站在门口,眼睛里的黑洞更黑了,手里的输液瓶里,黑液“滴答滴答”地淌:“你们别碰我的东西!”
“我们是来帮你的!”我赶紧喊,“你是不是被人害死的?我们帮你找凶手,让你入土为安!”
刘娜娜愣了一下,手里的输液瓶掉在地上,黑液洒了一地,冒起黑烟。
她的样子慢慢变了,不再是青面獠牙的恶鬼,而是个清秀的姑娘,穿着白大褂,眼睛红红的:
“他们把我推下来,还把我的尸体藏在这里,说我是自杀……”
原来,十年前那个想改病历的病人家属,是个当官的,刘娜娜不同意改!
他就找人把刘娜娜从窗户推下去,然后把尸体藏在废弃太平间,再伪造了自杀的假象。
医院的领导收了好处,也帮着隐瞒,把这事压了下来。
“我们帮你把凶手找出来!”我握着刘娜娜的手,她的手冰凉,却很柔软。
青璃从兜里掏出张黄符,用灵力点燃:“这是‘引路符’,能帮你暂时离开医院,去找当年的证人。”
刘娜娜点点头,接过符纸,身影慢慢变得透明:“谢谢你们,我不会再害人了,等找到证人,我就来谢你们。”
说完,她的身影就消失了,地下室的怨气也淡了很多。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报了警,把刘娜娜的事告诉了警察。
警察去地下室挖开水泥,果然找到了林晓的尸骨,还在箱子里发现了当年的病历和那个当官的受贿证据。
很快,当年的凶手就被抓了,医院的领导也被调查,刘娜娜的冤屈终于洗清了。
那天晚上,刘娜娜的魂魄来病房看我们,她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笑容:“谢谢你们,我要走了,去投胎了。”
她对着我们深深鞠了一躬,又看了看姥姥:“老人家,对不起了!祝您早日康复。”
说完,她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姥姥的脚恢复得很快,没过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离开医院那天,阳光特别好,我回头看了看住院部三楼,再也没有之前的阴冷感。
青璃笑着拍我的肩膀:“又做了件好事,老仙儿们肯定高兴。”
我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虽然这次遇到的事很危险,但能帮刘娜娜洗清冤屈,让她入土为安,一切都都是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