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械堡的金属穹顶下,源核阵的淡金色光流在城墙上缓缓流转,将堡内映照得一片通明。林凡一行人刚在堡内的客房安顿下来,铁锋就去见破界派的长老汇报情况,黑石正抱着石矛在门口警戒,苏媚则在整理从交易会换来的病毒研究资料,指尖划过机械仙域的记忆板,眉头微蹙——资料里提到“抗毒源核”的只言片语,却没具体位置,让她有些焦灼。
林凡靠在窗边,望着堡外东岛的轮廓。灵能桥上偶尔有破界派的修士匆匆走过,金属靴底与桥身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一切看似安稳,可他胸口的噬灵玉却莫名发烫,玉体表面的螺旋图腾隐隐泛起红光——这是遇到强大魔道气息时才会有的反应。
“不对劲。”林凡猛地起身,混沌能量瞬间在掌心凝聚,“黑石,警戒!”
黑石刚握紧石矛,堡外突然传来一阵能量波动。不是清道夫联盟的焚灭灵力,也不是守界派的平和气息,而是一种阴冷、扭曲的暗紫色能量,如同毒蛇的信子,悄无声息地缠上了铸械堡的防御阵。
“谁?!”哨塔上的守卫厉声喝问,能量炮口瞬间转向能量波动传来的方向。
防御阵的光流剧烈闪烁了一下,却没被攻破。一道暗紫色的流光如同穿过水幕般,从阵外滑了进来,落在堡内的空地上。流光散去,露出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黑袍上绣着扭曲的魔纹,面容枯瘦,眼窝深陷,正是在永恒冻土被林凡击退的魔道修士,墨殇。
他竟也在万法城!
“墨殇!”苏媚猛地站起身,指尖灵力凝聚成刃,眼中满是警惕。上次在冻土,若非林凡与铁锋合力,他们恐怕早已栽在这老魔头手里。
墨殇抬手掸了掸黑袍上的灰尘,目光扫过林凡一行人,最终落在林凡胸口的噬灵玉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林小友别来无恙?没想到几日不见,你竟成了破界派的座上宾。”
“你来做什么?”林凡挡在苏媚身前,混沌能量与时间凝滞法则悄然融合,随时准备动手,“万法城有万法碑,你敢在此动手?”
“动手?”墨殇嗤笑一声,摆了摆手,“老夫今日可不是来打架的。毕竟……我们现在有共同的目标,不是吗?”
“谁和你有共同目标!”黑石怒吼着就要冲上去,被林凡一把拉住。
林凡盯着墨殇,冷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墨殇缓步走近几步,暗紫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算计:“老夫知道你们在找什么。苏姑娘身上的石化,林小友手里的地图,还有破界派心心念念的核心层……说到底,都是为了活下去,不是吗?”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老夫知道核心层有什么——那里藏着一枚‘抗毒源核’,是万年前玄天仙域留下的至宝,专克宙瘟病毒,别说压制石化,根治都不在话下。”
“抗毒源核?”苏媚的呼吸猛地一滞,手中的记忆板差点掉在地上。她研究了这么久病毒,从未听说过这种源核,可墨殇的语气不似作假,尤其是提到“玄天仙域”时,眼中的笃定让她心头一动。
林凡却没放松警惕。墨殇在冻土时为了夺取时间源核不择手段,此刻突然提起“抗毒源核”,必然没安好心。“你怎么知道?”他追问,“又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老夫在源噬体内游荡万年,知道的自然比你们多。”墨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落在噬灵玉上,“至于为什么……老夫要去核心层,需得借林小友的源核碎片引路;而你们要根治病毒,需得那抗毒源核。你我联手,正好互补。”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比了个“分”的手势:“拿到源核后,抗毒源核归你们,核心层的其他宝物归老夫,如何?”
这话看似公平,可林凡清楚,墨殇这种人从不做亏本买卖。他所谓的“合作”,恐怕是想利用他们找到源核,事成之后再翻脸灭口——毕竟抗毒源核对他没用,他真正想要的,多半是核心层与源噬意志相关的秘密,甚至可能是林凡的噬灵玉。
“你当我们傻?”铁锋的声音突然从堡门方向传来。他不知何时回来了,机械义肢上的光刃已然亮起,身后跟着几个破界派的修士,“上次在冻土,你差点把我们都杀了,现在谈合作?谁信!”
墨殇瞥了铁锋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却没发作:“此一时彼一时。冻土是老夫心急了些,可核心层不同——那里的‘源噬意志’比万法碑还强,老夫一人进去也是送死,必须有人持成熟源核碎片镇着,林小友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又看向苏媚,语气软了些:“苏姑娘,你难道不想彻底治好石化?难道要看着蛮荒部落的族人一个个变成石头?抗毒源核是唯一的机会。”
苏媚的指尖微微颤抖,看向林凡,眼中带着挣扎——墨殇的提议太诱人了,那是根治病毒的希望。可她也知道林凡的顾虑,墨殇的话绝不能全信。
林凡握住苏媚的手,对她摇了摇头,然后转向墨殇,语气平静却坚定:“不必了。合作之事,我不答应。”
墨殇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窝中的暗紫色光芒骤然变亮:“林小友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没有老夫引路,你们连核心层的边都摸不到,更别说找抗毒源核!”
“那也不必劳烦墨前辈。”林凡寸步不让,混沌能量在周身流转,“我们自己的路,自己走。若前辈再纠缠,休怪林某不客气——万法碑的规矩,可不止管清道夫联盟。”
他这话是在警告墨殇,万法城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墨殇盯着林凡看了半晌,突然笑了,笑声沙哑得如同破锣:“好,好得很!林小友果然有骨气。”他后退一步,暗紫色的流光在脚下凝聚,“既然你不肯合作,那老夫也不勉强。只是……”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核心层的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等你撞得头破血流,说不定会回头来找老夫。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暗紫色的流光,冲破铸械堡的防御阵,消失在东岛的虚空里,只留下一缕阴冷的魔纹气息,被源核阵的光流慢慢净化。
堡内一片寂静,破界派的修士都握紧了武器,脸色凝重。
“这老魔头肯定没安好心!”黑石气道,“抗毒源核说不定是假的,就是想骗我们去核心层给他当垫背!”
“未必全是假的。”苏媚轻声道,“机械仙域的资料里提过‘玄天仙域有抗毒源核实验’,只是没说在核心层。墨殇说不定真知道些什么。”
铁锋皱着眉道:“不管真假,都不能信他。他要是真想合作,就不会偷偷摸摸进来,肯定是想利用我们。”
林凡点头,指尖拂过噬灵玉,玉体的烫意已渐渐消退,却留下一丝不安的悸动。墨殇的出现,意味着核心层的秘密比他想象中更复杂,而抗毒源核的消息,更是让原本就混乱的局面多了变数。
“加强戒备。”林凡对铁锋道,“墨殇既然在万法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联合清道夫联盟的人动手。我们得尽快和破界派的长老商量,提前出发去核心层。”
他看向苏媚,眼中带着安抚:“别担心,就算没有抗毒源核,我们也能找到根治病毒的方法。墨殇的话或许有线索,但绝不能靠他。”
苏媚点头,压下心中的波动,重新拿起记忆板:“我再看看资料,说不定能找到抗毒源核的其他线索,不能全信墨殇的。”
铸械堡外的风依旧吹着,源核阵的光流平稳流转。但林凡知道,墨殇的邀约就像一根毒刺,扎在了他们前往核心层的路上——合作是陷阱,不合作则可能错过关键线索。
而墨殇那句“等你回头来找老夫”,更像是一个不祥的预兆,暗示着核心层的凶险,或许真的会让他们陷入不得不求助于他的境地。
“先去见长老。”林凡深吸一口气,将杂念压下,“不管墨殇想做什么,我们都得先做好自己的事。”
破界派的长老议事厅就在铸械堡深处,灯光通明。林凡一行人快步走去,身影消失在金属拱门后。而堡外的虚空里,一缕极淡的暗紫色魔纹悄然隐匿,如同墨殇未散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们的方向。
合作的邀约已拒,但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