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鞠那双锐利的金眸紧紧锁定着眼前黑发少年,试图从每个细微表情里找出破绽。但佐助(钟明)只是静静立在暮色里,衣袂被河风轻轻拂动——那超然物外的气质竟不似伪装。
我之真名......他开口时声线里带着奇特的共鸣,仿佛古老神庙里的回音,已随岁月长河流逝,不可考究。
当他说到岁月长河时,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夕阳余晖,流光在他指缝间穿梭如沙。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手鞠心头微震——那姿态不像少年人,倒像看尽沧海桑田的旅人。
若以凡人之名相称......他略作停顿,暮色恰好在此刻变得浓郁,将他眼底的星河衬得愈发深邃,你可称我为忍界之神的转世之身。
这个名号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手鞠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忍界之神?那指的是……初代火影千手柱间?还是更古老的存在?
不待她细想,佐助(钟明)继续用那洞悉一切的语气说道,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我之所以能知你过去秘辛,晓你心中伤痛,并非窥探,亦非调查。”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看到那些她深藏于心的、关于砂隐、关于家庭、关于未来的忧虑与挣扎。
“只因我身为神明(转世),可知过去,可观未来。世间万物,于我等眼中,几无秘密可言。”
这番话狂妄到了极致,却也因其平静无波的语气和那双仿佛能映照出一切的眼眸,而带上了一种令人不得不去相信的诡异说服力。手鞠怔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完全超出了她认知范围的答案。
手鞠深深吸气,晚风带着河水的湿意沁入肺腑。她强迫自己从神明转世这个荒诞的命题里抽离,金色眼眸在暮色中亮得惊人,但更深处却翻涌着将信将疑的波澜。她没有纠缠于身份的真伪,而是问出了一个更关键的问题: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那你……转世的目的,是什么?”
佐助(钟明)闻言,脸上那超然物外的淡漠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仿佛承载了世间所有哀伤的悲悯。他轻轻叹息一声,那叹息声融入潺潺流水与渐起的晚风中,显得格外悠远。
“目的?”他重复着这个词,目光投向那最后一抹即将被夜幕吞噬的霞光,仿佛在凝视着这个世界的命运长河,“自然是……纠正这个世界的错误。”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每一个字都重重敲打在手鞠的心上。
“这个世界,实在是有太多悲剧了。”他的话语中浸透着一种深切的痛惜,“战火从未真正停歇,国与国,村与村,人与人……在无休止的争斗中消耗着生命与未来。”
他的目光转回手鞠身上,变得具体而专注,仿佛穿透了她,看到了她身后那个在风沙中挣扎的村子,以及她那个被命运折磨的弟弟。
“你的弟弟,我爱罗,他本应像你一样,拥有正常的童年与关爱,而不是从小就被封印怪物,被至亲恐惧、暗杀,被当成一件没有感情的‘武器’来培养和使用。”
他精准地戳中了手鞠内心最深的痛处,让她呼吸一窒。
“你们砂隐村,在历次战争中付出惨重代价,资源匮乏,强敌环伺,不得不依附于更强大的势力,甚至……铤而走险,参与一场注定充满背叛与牺牲的阴谋,这何尝不是一种穷途末路?”
他描绘的,正是砂隐如今残酷而真实的处境。
最后,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空灵,仿佛在与整个世界对话:
“手鞠,你听不见吗?这个世界……在哭泣。”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审判,带着无尽的苍凉与悲悯,彻底击穿了手鞠的心理防线。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自称神明转世的少年,看着他眼中那不属于这个年龄的、仿佛洞悉了所有悲伤与无奈的沉重,一直以来的坚持与戒备,在这一刻,开始无声地瓦解。他所说的,正是她内心深处早已感知,却无力改变,甚至被迫参与其中的……这个忍界的残酷真相。
手鞠敏锐地抓住了关键,她的质疑如同出鞘的利刃:“既然你自称神明转世,为何不现在就展现神力,改变这个令人窒息的世界?”
佐助(钟明)的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阴影,仿佛被触及了最深的秘密。他沉默片刻,声音里突然浸满了亘古的苍凉:
“神明……亦非永恒。”
这句话在暮色中缓缓沉淀,带着某种令人心悸的重量。
“我的本体,早已在遥远的过去消亡。”他抬起手,“留下的,仅是一丝不灭的意识,在无尽的时光长河中漂泊、转世,蛰伏于众生的灵魂深处,静待复苏之机。”
他凝视着那缕微弱的光,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无奈:
“我沉睡得太久,太久……力量流失严重至极。如今苏醒的,更多是一段残缺的意识,和……不完整的记忆。”
然而,下一刻,他那略显黯淡的眼眸中,猛地迸发出一簇坚定如星火般的光芒,那光芒虽不耀眼,却带着穿透黑夜的执着:
“我于无尽时光中苏醒,见证过太多文明的兴衰、王朝的更迭与世间的悲欢离合!我的力量虽因转世之身尚未完全成长而百不存一,”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但我的意志和目标,从未改变——终结这无尽的痛苦循环,为这个错误的世界,拨乱反正!”
就在这宣言般的语句带着磅礴气势出口的瞬间,金色的夕阳照亮了他坚毅的侧脸,也映出了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更深层次的束缚感。他的气势随之微微收敛,语气中多了一丝沉重的羁绊:
“可是……我同时也受到世界意志的约束。”
这最后的补充,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解释了拥有宏大目标与“神明”身份的他,为何不能随心所欲地干涉现实。既有超越凡俗的使命与见识,又受制于严酷的规则与虚弱的状态,这番说辞在矛盾中反而构筑起一种诡异的可信度,让手鞠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手鞠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那个关键的、带着某种束缚意味的词汇,金色的眉毛微微蹙起:“世界意志?”
佐助(钟明)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在凝视着某种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宏大存在。
“这个世界,”他缓缓解释,声音低沉而慎重,“存在着一股无形的‘意志’,或者说……一套根植于根源的‘规则’。它并非某个具象的意识,更像是一种维持世界运转的基本法则,维护着时间长河大体流向的稳定,并会本能地修正那些过于偏离既定轨迹的‘变数’。”
他伸出手,指向脚下流淌的小河:“我所能做的,并非直接截断河流,或者让它逆流。那会引发规则的剧烈反弹。我更像是在某些关键的节点,”他的指尖轻轻点向河面,激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投入一颗‘小石子’,希望能激起些许波纹。这波纹或许能稍微改变一下岸边某颗沙砾的位置,或者影响一小片水草的倒影。”
他的目光回到手鞠身上,带着一种清晰的自我认知和界限感:“这点细微的改变,尚在‘规则’允许和自我修正的范围之内。所以需要时间,需要耐心,需要精准地找到那个可以撬动局面的支点。”
随即,他的语气变得无比严肃,甚至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但是,如果我无视这套规则,强行使用超越当前界限的力量去大规模地、直接地改变这个世界……”他停顿了一下,让话语的分量充分沉淀,“那引发的连锁反应将是灾难性的!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掀起的巨浪会吞噬原本可能得救的船只。很可能会导致‘规则’的剧烈反噬,其后果甚至可能让整个‘未来’走向完全不可预知的、甚至是……毁灭性的方向!”
这番解释,既阐明了他的“限制”,也为他为何不能立刻展现“神迹”拯救世界提供了一个合乎逻辑(至少在听起来如此)的理由。他将自己定位为一个在严格规则下,小心翼翼引导未来的“修正者”,而非无所不能的“创世神”,这反而让他的说辞在手鞠听来,少了几分浮夸,多了几分可信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