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尼比道馆的石柱，小刚已经把涂鸦本摊在了对战台中央。纸页上的线条比昨晚清晰了许多，连灵矿环的接缝角度都标得明明白白。
“远程系统不是偷懒工具。”他抬头扫了一圈围过来的学徒，“是升级版打卡机，带自动续费功能的那种。”
星玄靠在墙边，指尖轻点怀表侧面。表盘无声展开，一段波形图缓缓浮现，正是昨夜溪边录制的灵泉水震荡频率。
“来，现场教学。”他把波形投射到道馆顶部的反光板上，“这玩意儿现在叫‘亲和信号包’，版本号0.91，支持蓝牙、wi-Fi，以及——宝可梦直连。”
学徒里有人忍不住笑出声：“馆主，您这是要把道馆改造成信号基站？”
“差不多。”小刚抄起机械臂外接的调试器，“以后挑战者进门先连热点，密码是‘岩石永不认输’，连不上算自动弃权。”
星玄嘴角一抽：“你这服务条款写得比霸王条款还狠。”
“那当然。”小刚咧嘴，“我可是打算申请‘全关都最卷道馆’吉尼斯纪录的。”
话音刚落，道馆中央的灵矿环突然亮起，一圈淡金色的光晕扩散开来，伴随着一段断断续续的哼唱——正是星玄昨夜随口哼出的那首跑调歌谣。
一只原本躲在角落的小拳石耳朵一动，慢吞吞挪到光圈中央，趴下，打了个哈欠。
全场安静了两秒。
“它……它真听懂了？”一个学徒瞪大眼。
“不是听懂，是系统匹配成功。”小刚收起调试器，“灵矿供能稳定，频率同步率91.3%，延迟低于0.2秒，符合远程对战标准。从今天起，代理馆主上岗后，可以通过直播系统接收挑战申请，由AI判定出战资格，再由道馆能量场维持仪式感。”
“AI？”有人问。
“就是我。”星玄指了指自己，“负责筛选能量频率最搭的人选。谁的生物电和这破环共振最强，谁就上。”
“那你岂不是成hR了？”小刚笑。
“临时工，不交五险一金。”星玄合上怀表，“不过提醒一句，系统已经开始自动归档所有操作记录。你要是哪天半夜偷偷改轮值表，它会当场弹窗提醒‘检测到非授权编辑，建议立即停止’。”
“我这本子都快成电子存证平台了！”小刚一拍大腿，“下次我画个草图，是不是还得先做版权登记？”
“建议加个水印。”星玄一本正经，“‘本方案受万界知识产权保护，盗用者将触发因果律反噬’。”
众人哄笑，连一向冷脸的白都微微扯了下嘴角。他站在光圈边缘，指尖无意识抚过沙漏表面。那层流转的微光，竟与灵矿环的频率产生了极细微的同频震颤，像是某种沉睡的节律被轻轻叩醒。
他没说话，只是将沙漏往袖中藏了藏。
后院的储能阵列嗡嗡作响，三块S级灵能矿石被嵌入六边形基座，像三颗被驯服的微型太阳。
“问题在这儿。”小刚指着控制面板，“输出波动±3.7%，摄像头延迟0.5秒，打快拳的宝可梦能打出残影。”
星玄调出系统商城界面，指尖滑过一排灰色图标，最终停在一个标注“能量缓冲模块·基础型”的条目上。
【兑换消耗：200积分】
他没犹豫，直接确认。
一道微光从怀表缝隙渗出，落在地面的金属箱上。箱盖弹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块泛着蓝纹的立方体组件。
“这玩意儿长得像游戏机外接手柄。”小刚拆开外壳，一边接线一边嘀咕，“你确定它不是从二手平台淘来的？”
“系统出品，必属盗版。”星玄把模块接入主线路，“不过好歹是官方盗版，带防伪码。”
调试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小刚把反重力采矿法里的稳定算法逆向拆解，硬生生塞进储能系统的底层逻辑。当最后一行代码刷过机械臂屏幕，控制面板的波动曲线终于压平。
【延迟：0.18秒】
【能量稳定度：98.9%】
【系统自评：可支持高清直播+双人对战+背景音乐外放】
“成了。”小刚长舒一口气，拍了拍机器，“现在就算我在千里之外吃火锅，这边也能正常开擂。”
星玄正要说话，怀表突然震了一下。
他低头翻开表盖，灵泉空间深处，那株幼年期的时痕草正微微摇晃，叶片尖端指向空间西北角——那里是传送锚点所在，目前尚未激活。
异常波动。
他记下时间戳，没声张。这种程度的震颤，可能是系统自检，也可能是下一次任务的预加载。反正天塌下来有系统顶着，他只负责执行。
“发什么呆？”小刚拍了他肩膀一下，“待会儿还得去门柱上刻标识，你帮我看看这图案放哪儿合适。”
他翻开涂鸦本最后一页，露出那个新画的符号：一片叶子缠绕齿轮，边缘带着矿石的棱角。
星玄盯着看了两秒。
那轮廓，和灵泉空间深处某道隐秘符文，几乎一模一样。
“你什么时候画的这个？”他问。
“就刚才。”小刚挠头，“鬼画符而已，觉得挺配道馆气质——一半自然，一半工业，主打一个混搭风。”
星玄没接话。有些事现在说不清，也没必要说清。他只点了点头：“刻门柱正中间吧。以后谁来挑战，第一眼就得看见。”
正午，道馆前的石阶被打扫得发亮。
小刚背起一个深灰色行囊，拉链上挂着一串迷你矿石模型，晃起来叮当响。
大岩蛇蹲在台阶下，尾巴重重砸地，发出闷响。
“怎么，舍不得我？”小刚蹲下来，揉了揉它头顶的硬角。
大岩蛇低吼，前爪刨地，死活不肯进精灵球。
“我不是走了，是换种方式在。”小刚打开通讯器，调出远程系统界面，“你看，轮值表在跑，能量场在转，连小拳石都开始打卡上班了。家没变，规矩没变，我只是——”
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
“只是不想一辈子只认识这一片石头。”
大岩蛇耳朵抖了抖，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流，像是在确认什么。
小刚把通讯器贴在它脑门上：“信号满格，随时联系。你要真想我了，就对着矿环吼一声，系统会自动录音，晚上推送到我耳机里。”
大岩蛇终于安静下来，缓缓退后两步，仰头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
小刚笑了，把行囊往上提了提。
他转身走向道馆大门，脚步没停。
右手在门柱上一抹，那个叶齿矿纹的拓印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星玄跟在后面，怀表在掌心微微发烫。
白走在最后，沙漏的流沙忽然慢了一瞬，仿佛时间本身被轻轻掐住了一帧。
小刚在门口站定，回头看了眼熟悉的石墙、对战台、灵矿环，又看向远处的常磐森林。
“你说，别的地方的岩石系宝可梦，”他问星玄，“会不会也喜欢听人唱跑调的歌？”
星玄刚要开口，怀表突然震动。
表盘自动弹出一行小字：
【新任务锚点锁定】
【世界类型：魔法·校园】
【目标角色：未命名】
【倒计时启动：71:59:58】
他没说话，只是把表塞回口袋。
小刚还在等答案。
“会。”星玄 finally 道，“尤其是当唱歌的人，脑子也不太正常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