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的手腕还在发烫。
那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丝缠在皮肤上，像有生命一样缓缓游走。他下意识想甩开，却发现它没有攻击性，反而顺着血脉往体内渗透，和赛亚人能量融在一起。
“不对劲。”他猛地后退三步，手指从怀表上移开，“别靠过去。”
灵汐本来正踮着脚想去碰池子里的蓝金液体，听见这话立刻停住，小树布偶抱得更紧了。她歪头看了眼星玄的手腕：“哎呀，它认主啦！”
白已经蹲在能量池边缘，手里终端屏幕飞快滚动着数据流。他眉头皱了一下：“空间体积涨到六千多了。”
话音刚落，泉水突然咕嘟冒了个泡，水面泛起一圈圈波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敲击。紧接着，整个空间微微震了一下，不是晃动，更像是……心跳。
“刚才那是？”星玄盯着池底。
“跳了。”灵汐蹦到石台上，伸手一指，“你看那里！”
原本平滑的池壁开始浮现蓝色纹路，像血管一样慢慢延伸，还带着微弱的搏动感。空气里多了点说不清的东西，不像是能量波动，倒像是某种存在感——就像你明知道屋里没人，却总觉得背后有人站着。
星玄抬手按住胸口，赛亚人血脉正自发运转，节奏越来越稳，和泉水的震动频率渐渐同步。
“它在吸收我的能量。”他说，“但不是强行抽走，是……邀请。”
“当然啦。”灵汐晃着腿，“你都带它去过四十多个世界了，吃喝拉撒全在里面，它早把你当家人了。”
白抬头：“它刚刚自动生成了一套防御协议，能把外部攻击转化成养分。刚才模拟测试了一下，扛住超赛神全力一击没问题。”
“还能这样？”星玄愣了下，“以前可没这功能。”
“升级了呗。”灵汐掏出一张符纸，在上面画了个笑脸，“你看，我现在写个‘防弹’，它都能给你整出个护盾来。”
她说完随手把符纸往空中一扔，符纸飘到一半就化成一道光膜，贴在能量池上方，闪了两下才消失。
“别乱试。”白合上终端，“系统都没提示升级完成，现在还不稳定。”
正说着，池中央的振金碎片忽然发出一声轻响，像是冰块裂开。下一秒，整块碎片融化成液态，顺着水流沉进泉眼深处。
整个空间瞬间安静。
然后，头顶凭空展开一幅画面——不是投影，也不是幻象，而是直接出现在空气中的一张星图。密密麻麻的光点连成线，勾勒出一条条轨迹，终点全都汇聚在中心一点。
“这是……”星玄眯眼。
“我们去过的世界。”灵汐指着其中一个亮点，“这个是瓦坎达！这个是宇宙武道大会！哇，连那个只会放屁的搞笑星球都有标记！”
白快速扫视了一遍：“四十三个坐标，全部精准定位。而且……”他顿了顿，“它记住了每次穿越的时间顺序。”
星玄看着那幅星图，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以前他总觉得灵泉空间是个工具，装东西、疗伤、躲危险的地方。但现在看来，它更像是……一个活了很久的见证者。
“它记得每一步。”他说。
“废话。”灵汐躺倒在石台上，两条小腿在空中晃荡，“你打架的时候它听着，你吃饭的时候它闻着，你偷偷看美女的时候它也看见了。”
“我没有。”星玄瞪她。
“你有。”白面无表情接话，“第七次穿越时，你在京都神社门口多看了巫女三秒。”
“那是因为她的符咒挂错了位置！”星玄辩解，“影响风水！”
灵汐笑得打滚：“哈哈哈，你还记得这么清楚，肯定是心动了！”
“闭嘴。”星玄揉了揉太阳穴，但嘴角还是忍不住翘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把手放在怀表上。这次没有抗拒，而是主动引导体内的赛亚人能量往外释放。银发微微扬起，瞳孔闪过一丝金光。
能量顺着掌心流入空间，泉水立刻加快流动，那些蓝色脉络亮了起来，像是被点亮的电路。星图缓缓收拢，最后缩回泉眼，消失不见。
“它在回应。”灵汐坐直身子，声音轻了些，“用世界树的方式。”
她抬起手，银发间的叶片轻轻颤动，嘴里哼起一段调子奇怪的小曲。音节不成语言，但听起来莫名安心。随着歌声响起，空间顶部开始出现变化——一层淡淡的雾气凝聚，像云又像天幕，缓慢旋转着。
“大气层雏形。”白看着终端，“温度、湿度、重力都在自我调节。空间已经开始模拟生态循环。”
“也就是说……”星玄睁开眼，“以后不仅能存东西，还能种地养人？”
“三年内活体存放没问题。”白翻了页记录，“保鲜区扩容十倍，储物上限提升至十万单位。”
“那我可以把火锅底料屯一吨进去！”灵汐举手。
“你想得美。”星玄收回手，发现手腕上的光丝已经不见了，“它吸收完了？”
“不是吸收。”白摇头，“是融合。你现在和空间之间建立了双向通道，以后战斗受伤，可以直接在里面恢复，速度比之前快五倍。”
“还有这种好事？”星玄活动了下手臂，“那下次打架是不是能浪一点？”
“浪会死。”白冷冷道，“数据显示，目前防御极限是超赛神级攻击一次，第二次就会崩溃。”
“一次够用了。”星玄笑了笑，“我又不是傻子，打不过不会跑啊。”
灵汐扑通一声跳进泉水里，溅起一片水花：“哇！水变暖了！还能浮人！我要游泳！”
“你不是两岁小孩吗？”星玄无奈。
“心态年轻！”她在水里翻了个身，仰面漂着，“再说了，我实际年龄三千多，游个泳怎么了？”
白默默走到角落，打开加密频道，把所有数据上传到雾影系统。他知道，这种级别的进化一旦泄露，会引起无数势力觊觎。必须确保信息绝对安全。
等他关掉设备回头时，发现星玄正站在池边，低头看着自己的倒影。
“怎么了？”白问。
“我在想。”星玄轻声说，“以前总想着怎么完成任务，怎么变强。但现在……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以前我是靠它活命。”他指了指怀表，“现在它像是……跟我一起活着。”
话音落下，泉水轻轻晃了一下，仿佛在回应。
灵汐从水里探出头：“哎，你们快看！”
众人望去，只见能量池底部缓缓升起一块新的结晶体，通体蓝金相间，表面刻着一圈圈天然纹路，形状竟和星玄的掌纹一模一样。
“这是？”星玄伸手触碰。
刚碰到那一瞬，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他在火影村里教白折纸鹤，在宝可梦世界帮小刚挖矿，在海贼船上给克比塞糖果……全是过往旅程的片段。
“它把你当成核心了。”灵汐爬上岸，滴着水凑过来，“以后你要是死了，它可能也会跟着崩。”
“别乌鸦嘴。”星玄收回手，“我还想活很久。”
“那你得好好保养。”灵汐一本正经掏出小本本，“建议每天进来冥想半小时，顺便给泉水喂点正能量。生气的时候不准进来，容易污染水质。”
“谁没事生着气进空间？”星玄哭笑不得。
“你上次为了救那个小女孩失败，在里面砸了三块石头。”灵汐翻白眼，“害得我睡了一整天才恢复。”
“那叫情绪宣泄。”星玄辩解。
“宣泄也要讲文明。”她拍拍胸口，“我可是空间管理员！”
白在一旁听得面无表情，默默把“空间人格化倾向”记进日志。
这时，终端突然弹出一条警报：空间边界检测到轻微扩张，当前面积已达到6100㎡，仍在缓慢增长中。
“它还在长？”星玄惊讶。
“嗯。”白点头，“照这个速度，三个月后能破万。”
“到时候我能建个烧烤摊！”灵汐兴奋地挥手，“就在池边，现捞灵鱼现烤，加辣椒酱那种！”
“你满脑子都是吃的。”星玄摇头。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她叉腰，“再说了，你不饿吗？连续三个世界都没正经吃饭，我都瘦了！”
“你哪看得出瘦？”星玄上下打量，“整天飘来飘去，跟片叶子似的。”
“我这是轻盈！”她跺脚。
白合上终端，站起身：“数据归档完毕。空间安全等级提升至宇宙级防护标准，建议后续任务优先使用内部休整。”
星玄点点头，最后看了眼平静下来的能量池。泉水清澈见底，那块蓝金结晶静静躺在池底，偶尔闪过一丝微光。
他忽然觉得，这次穿越前的准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踏实。
灵汐趴在地上，用手撩着水玩：“你说下一个世界有没有海底餐厅？我想吃章鱼小丸子……”
星玄正要回答，忽然察觉体内血脉又轻轻颤了一下。
不是预警，也不是共鸣。
更像是……某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