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1:00左右,林南笙先醒了过来。阳光已经透过杏黄色的窗帘洒满了半个房间,她微微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周延近在咫尺的睡颜。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平日里那双带着笑意或狡黠的眼睛安静地闭着,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毫无防备,甚至有点孩子气。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他一会儿,确认他一时半会儿不会醒,便轻手轻脚地从他怀里挪出来,踮着脚尖走到客厅拿了自己的手机,又悄悄溜回房间。
她蹲在床边,打开手机相机,调整好角度,偷偷拍下了一张合照:画面里,周延还在熟睡,而她则侧躺在他身边,对着镜头俏皮地睁开一只眼,比了个小小的耶,嘴角是压抑不住的笑意。她又忍不住对着他毫无知觉的睡颜连拍了好几张搞怪合照,记录下这难得一见的安静时刻。
做完这一切,她像完成了一个秘密任务,心满意足地轻轻带上卧室门,留他继续安睡。然后开始收拾早上用过的碗筷,收拾完后,她从抽屉里拿出那把新配好的钥匙,走到玄关,悄悄塞进了周延随身带来的那个运动背包的侧袋里。
周延是被空气中弥漫的浓郁咖啡香气唤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往旁边一摸,却摸了个空。他瞬间清醒了不少,坐起身,揉着眼睛走出卧室。
一眼就看到餐桌上,并排放着那两个崭新的情侣咖啡杯,其中一个正冒着热气,浓郁的咖啡香正是从那里传来。而林南笙正背对着他,在厨房里准备着什么。
看着那对杯子,周延的心像是被温水泡过一样,又是一阵发软发暖。他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刚睡醒的声音沙哑又黏人:“笙笙……早。”
“不早了,快中午了。”林南笙侧头看他,“咖啡冲好了,喝吗?” “喝。”周延松开她,端起那个属于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温度刚好,是他喜欢的浓度。杯子的握感很好,更重要的是,它和旁边那个是一对的。这种细碎的、被纳入她生活细节的感觉,让他无比满足。
两人简单吃了点外卖解决的午饭后,就窝回了沙发里。周延拿出平板,找了一部评分很高的喜剧片,将她重新揽进怀里,一起看。
电影确实很有趣,笑点密集。周延自己看得时不时笑出声,但低头看怀里的林南笙,她却只是嘴角微微弯起,很少有大笑的时候。他以为她只是笑点高。
然而,随着剧情推进,后半段电影风格一转,加入了温情的煽情段落,背景音乐变得感人,连周延都觉得有点鼻酸。可林南笙依旧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安静地看着,眼神平静。
周延忽然意识到,这似乎不是笑点高或泪点高的问题。她好像……有一种内在的情绪屏障,很难被外界的悲喜强烈触动。这种过分的平静和淡然,在此刻温馨相依的氛围里,反而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感——一种仿佛习惯了独自消化一切、与世界保持安全距离的孤独。
他的心像是被细微的针扎了一下,泛起细细密密的疼。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更实地拥进怀里,仿佛想用这种方式驱散她身上那层无形的隔膜,告诉她:以后不会了,以后有我。
林南笙被他突然加重的拥抱力道弄得有些疑惑,抬起头看他:“怎么了?” 周延低头看着她清澈却平静的眼睛,摇了摇头,依旧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脸颊。
这个吻包含了太多情绪:心疼、理解、还有想要温暖她的决心。
林南笙被他看得有些脸热,也敏锐地感觉到再这样紧紧相拥地窝在沙发里,气氛可能会朝着某些方向发展。她轻轻动了动,找了个话题打破这暧昧的静谧:
“周延……下午,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或者想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