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窗外才透进一丝鱼肚白,屋里还暗着。
我慌忙爬起来,把厚夹袄铺在湿褥子上,又扯薄毯压牢,自己侧身躺上去,用身子死死捂住那片地方。
身下渐渐闷出潮气,胳膊压得发麻也不敢动。
我睁着眼盯帐顶,只盼天快点亮,能把这湿痕悄悄捂干,别让人瞧出破绽。
这男子的身体也太不受控制了,比女子来月事还麻烦呀!
我躺着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哥哥,起床了!”小七拉着我的被子。
我一骨碌爬起来,让小七到外面等我。
等小七离开,我掀开被子,还好已经干了,不仔细瞧,瞧不出来痕迹!
我起身整理好,和小七一起去用了早膳,和众人一起朝黑松岭出发了!
队伍多了个牵着狼的年轻人,应该就是周捕头的侄子了!
经过昨日的勘察,今日比昨日速度更快。
周捕头的侄子周言祖带着狼走在最前面,小七紧紧跟着我。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四人先上,其余人在原地待命。
我,小七,周捕头和周言祖还有他的狼先行上山。
“哥哥,有情况!”小七拉着我的手,轻轻对我说,“你看那惊鸟!”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一大群鸟扑棱扑棱的飞起来!而且是一群接一群。
“周捕头,那山头是何处?”我轻声问周捕头。
周捕头顺着我指的方向望过去,眉头一拧:“那是黑松岭的西坡,听说早年有处废弃的烧炭窑,后来山匪闹得凶,就没人敢去了。”
话刚落,前头的周言祖忽然停了脚,他身旁的狼也伏下身子,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鼻尖不住往空气中嗅着。
周言祖回头低声道:“秦公子,狼闻着生人味了,就在前头窑方向。”
我攥紧腰间短刀,示意众人放轻脚步:“别惊动他们,绕到窑后包抄。”
小七紧紧跟着我,小手攥着我的衣角,却没半分怯意。
待我们悄悄摸到烧炭窑后,便听见窑里传来粗嘎的说话声,夹杂着酒坛碰撞的脆响——果然有山匪在此歇脚。
我探头往窑口望了眼,心沉了沉——这烧炭窑依着陡坡建,正面只有一道窄门,两侧是丈高的石壁。
上头还隐约能看见几个黑黢黢的洞口,想来是山匪留的了望口,稍有动静,里头的人就能从洞口往下扔东西。
“这地势太险了。”周捕头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前门窄,咱们冲不进去;绕到后头,坡又陡,草木少,一露头就会被发现,真是易守难攻。”
周言祖身旁的狼还在低伏着,鼻尖朝窑门方向动个不停。
他皱着眉道:“里头至少有五六个人,方才听声音,还带着兵器。硬闯的话,咱们怕是要吃亏。”
小七拉了拉我的手,指了指窑顶的矮树:“哥哥,能不能从上面绕过去?”
我抬头看了看,窑顶虽有几棵歪脖子树,却离洞口太近,稍有不慎就会被察觉。
正琢磨着,就听见窑里传来一阵粗笑,有人喊着“再去拿坛酒”,门帘被掀开一条缝,露出个拿着酒坛的身影。
“周捕头,我们四个估计不是他们的对手,要不让您侄子下去找兄弟们上来?我们在这里盯着。”我询问周捕头。
周捕头刚要点头,周言祖却先低声拦了:“不行,一来一回至少要半个时辰,万一这期间山匪转移,咱们就白盯了。”
他拍了拍身旁狼的脑袋,“这狼通人性,要不我让它悄悄绕到窑侧,从了望口附近扒点松动的碎石下来——动静不大,却能引里头人探头查看,到时候咱们再趁机摸清楚里头的布置。”
我沉吟片刻,觉得这法子稳妥,便对周捕头道:“先按言祖说的试试,若能引开他们注意力,咱们或许能寻着机会靠近。您和我盯着前门,小七躲在树后,若有动静就轻咳一声示警。”
周捕头点头应下,周言祖随即摸了摸狼耳,低声说了句什么。
那狼立刻弓着身子,顺着陡坡的缝隙,悄无声息地往窑侧挪去,转眼就隐在了石壁阴影里。
没一会儿,就听见“簌簌”两声轻响,几块碎石从了望口下方滚落,窑里的笑骂声顿时停了,有人粗声问:“啥动静?”
有人踉踉跄跄的出来查看,“有狼,抄家伙!”那人对着里面喊道。
“狼有什么好怕的,不管它,我们继续喝!”里面的人回应。
我凑到那人身后,捂住他的嘴,对他的后脖子一下,他晕倒在地。
我又迅速躲了起来!
“老三,干嘛呢!被狼吃了啊!”里面的人喊道。
外面没有回话,里面的人发现不对劲,也没有了觥筹交错的声音,瞬间安静了!
不多时,出来了五个人!
都是身材魁梧的壮汉!
那五人举着刀出来,目光扫过倒地的同伙,顿时炸了毛:“谁在暗处躲着?滚出来!”
周捕头率先从树后冲出去,长刀直劈最前头的壮汉。
我攥着长剑紧随其后,趁另一人回头的空当,剑尖贴着他手腕一挑,他手里的刀“当啷”落地,还没反应过来,我已旋身绕到他身后,剑柄重重砸在他后颈,人瞬间瘫倒。
窑顶忽然传来狼嚎,周言祖带着狼从石壁上跃下,狼直扑右侧两人,一人被狼咬住裤腿,慌得挥刀乱砍。
我瞅准时机,长剑斜刺,剑尖抵在他腰侧:“再动就穿了你!”他当即僵住。
剩下最后一人想往窑里退,周捕头已绕到他身前,长刀架住他脖子,两人一左一右将他制住。
不过片刻,五个壮汉或晕或被押,再没了方才的凶气,地上的狼还在低声呜咽,盯着倒地的人不敢放松。
周捕头示意周言祖下山找支援。
周捕头熟练的将五人绑了!
“老实交代,你们的山寨在哪里?”周捕头把刀架他们脖子上,狼对着他们龇牙。
小七被我放在远处的树顶上,她可以看见我们。
但地上的人看不见她。
那五人,其中一人特别犟,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另外几人,倒满口求饶:“大人啊!我们也是家里受了灾,没办法,活不下去,才落草为寇的。我们几个都是新来的,还没有去过总寨,都是在几个临时点接应。”
“是呀!本来说这次如果活干得好,就可以去总寨了,没成想……”另一个人接话。
“那总寨在什么方向,你们应该知道吧!”我问道。
“大人,我们交代了,是不是从轻发落呀!”其中一人问道。
“那是自然。否则,罪加一等!”周捕头接话。
“就在东南方向,那最高的山头。”其中一人说道。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远处的一座山峰,陡峭险峻,四周围奇峰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