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范晔见沙元秃不信任自己,心里十分难过。但转念一想,沙元秃帮助自己斗过金掌门和龙云道长的二位结义弟兄,在江湖上已经声名远扬,但在宫伯伯眼中,不免有聚众闹事之嫌。于是领着沙元秃来到大厅,在东面墙上轻轻一推,墙面慢慢移开,露出一个小洞来。
沙元秃心想这就是清池山庄的暗道了,迅速俯下身子钻了进去,只听得施范晔道了声:“只好暂时委屈你了。”便关上了门。
暗道内光线暗淡,空气浑浊。
沙元秃刚进去一股异味便扑鼻而来,浑身上下感觉极不舒服。他皱起了眉头,想道:“难怪施姑娘很少到这鬼地方来。”他又发现暗道内存放着一架木梯,在木梯顶端处的墙壁上还有一个小洞,他爬上木梯通过小孔张望出去,可以窥见大厅外的全貌,只见施范晔站在大厅外的台阶上,恭候着宫文达的光临。
过了片刻,宫文达一行已来到大厅外,只听得一个声音在吆喝:“施庄主在吗?请出来相见。”施范晔强作欢颜迎上几步,躬身行礼道:“民女不知官爷驾到,有失远迎。”话音一落,抬起头来,又故作惊讶,笑道:“宫伯伯,原来是你?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宫文达表情严肃,看了施范晔一眼,心想:“我是官府官员,她是山野小民,虽然交情不薄,但在属下面前若与她套上关系,岂不有失自己的威信?”于是“嗯”了一声,淡淡说道:“今天到清池山庄,是奉知府大人之令,来搜捕劫匪的,你应该称呼宫大人才对。”言外之意是说今天是例行公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只是官民关系而已。
施范晔当然明白他的话中之意,说道:“清池山庄并没出现什么劫匪,宫大人到清池山庄追捕劫匪,可谓多此一举了。”她想起了当初腾总镖头为了告诉自己龙云道长聚集天下英雄好汉复仇之事,曾经把自己骂得一无是处,心中一动,想道:“宫伯伯一定是为了他的身份,只好以追捕劫匪为名来看望我了。”
沙元秃一见宫文达这盛气凌人的架势,心中的怒气就往上涌,骂道:“耍什么威风,施姑娘枉认了你这个伯伯。”无意间,对宫文达多了一分恨意。
只听得宫文达厉声道:“施庄主,本官有话问你,你必须一五一十地回答,不得有半句假言!”
施范晔道:“宫大人有话尽管问吧!民女不敢欺骗宫大人。”
宫文达道:“那好,近日来清池山庄连续发生群殴打斗之事,伤的不说,还闹出不少人命,在民众中影响极坏。不知是真是假?”
施范晔道:“不错,近日来清池山庄确是打斗不断,闹出过不少人命,但都是他们找上门来的,不是我的过错。”
宫文达道:“你没有过错?你明知道他们要找你复仇,为何不避开,非逞强与他们硬拼?···”他本要说多让人担心呀!但想到自己的身份,便把话咽了回去。接着又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有过错。如果他们找你报仇,你远远避开不与他们硬拼,是不会殃及无辜的。况且你为何不报官,分明没把官府放在眼里。”
沙元秃想道:“没把你们放在眼里,那是对了。你以为你们有什么了不起呀!在劫匪面前哪有你们的踪影?劫匪走了你们却来抓贼,真是可笑。”
施范晔道:“我决无小瞧官府之意,只是想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应该在江湖上自行了断,不必惊动官府。”
宫文达道:“你怕惊动官府?那你与仇敌之间的恩怨了结没有?”
施范晔道:“我仇家很多,要了结与他们的仇怨还需要时间。”宫文达道:“你身怀绝技,喜欢打抱不平,除强扶弱。近年来除掉了不少为祸民间的武林败类,武林中人有目共睹,知府大人也有所知闻,并对你大加赞赏,你完全可以去汀州谋个一官半职的,随我名正言顺地抓捕武林恶徒。但你目无王法,私自聚众占山为王,引来仇家打打杀杀,连累无辜,既害别人又害自己,被官府视为隐患。”
施范晔道:“我循规蹈矩,决无占山为王,反叛官府之意,请宫大人明察。至于我多次拒绝你的邀请去汀州做官之事,当然也有其中的缘由。”
宫文达道:“知府大人明白,你并无仇视官府之意。并且对你的遭遇也颇为同情,总是担心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所以再三嘱咐我务必将你带短汀州,给你安排一份差事,这样也就无人再找你报仇了。”
沙元秃一听,忍不住暗暗好笑,骂道:“你也未免太狂妄自大了···。”只听得施范晔道:“知府大人和宫大人的一番好意民女心领了,不过我还是不想去汀州做官。”
宫文达道:“既然施庄主不想去汀州做官,我也不便勉强,只要你不仇视官府,我也就放心了,在知府大人面前我才好复命。”
施范晔见宫文达不追究自己的责任,这才松了口气,顿时转忧为喜,不过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宫文达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只字不提。
其实她哪里知道,宫文达尽管知道施范晔和曲公子不宜在一起生活,但并不反对施范晔的选择,其原因是对施范晔抱有一线希望,想通过施范晔和曲老盟主化敌为友。
宫文达用目光将清池山庄扫视一遍,然后缓缓说道:“既然我们是来搜捕盗贼的,清池山庄也不能例外。”一声令下,其它官差便分头搜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