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香艳场面搅乱的思绪瞬间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不再敢有半分停留。小心翼翼地压低身形,借着灌木丛的遮挡,一步一步缓慢而轻巧地往后退去,每一步都避开枯枝败叶,生怕发出半点声响惊动了河中的兽人。
尽管白灵的动作轻得像片掠叶,指尖攥着的裙衫早已被冷汗浸得发潮,每一步都踩着枯叶缝隙的软土,可命运偏要和她开这场猝不及防的玩笑。
倏然间,头顶的天光被一片巨大的阴影遮去,风里卷来清冽的羽屑气息。还没等她抬头,一道白影便如坠雪般砸在身前三尺处,落地时带起的气流掀得她鬓发乱飞。烟尘散去,原本展翅的大鸟竟化作了人形——那是个身形挺拔的男子,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银发如瀑垂落肩头,眉峰斜挑,眼尾缀着淡淡的银纹,周身都透着生人勿近的倨傲。
“你是谁?”他的声音像碎冰撞在岩石上,冷硬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目光扫过白灵时,满是审视与轻蔑,仿佛在看什么不入流的异类。
被撞破的瞬间,白灵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强迫自己站起来,挺直脊背。退无可退,慌乱无用,她正飞速盘算着说辞,试图用最无害的姿态降低对方的警惕。可下一秒,那男子的眼神骤然变了——轻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瞳孔骤缩,嘴唇翕动了好几下,才艰涩地吐出两个字:“雌、雌性?”
话音未落,一阵微风拂过,岸边半人高的野草齐刷刷地向两侧倒伏,瞬间将男子的身形彻底暴露在白灵眼前。她下意识地抬眼,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往下一瞟,随即像被烫到般猛地收回视线。
下一秒,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鼻腔缓缓流出,白灵抬手一拭,指尖触到一片刺目的红。脸颊瞬间烧得滚烫,她又羞又窘,猛地抬手捂住眼睛,声音里带着几分气急败坏的颤音,脱口而出:“流氓!”
那声娇嗔似的斥责在空旷的河岸上响起,男子先是一愣,低头瞥了眼自己毫无遮拦的身形,银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耳根竟悄悄泛起了薄红。
河岸的骚动如石子投湖,瞬间打破了林间的静谧。白灵那声带着羞恼的“流氓”还未散尽余音,远处便传来此起彼伏的兽吼,粗粝的脚步声像擂鼓般从芦苇丛后涌来——竟是被声响惊动的兽人们循声而来!
她惊恐抬眼,只见一道道壮硕的身影冲破草丛,原本一个个身形挺拔的男子,覆着兽毛的躯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披上野性。可那仓促间未能凝聚的兽形力量,让他们尽数赤裸着身躯,各种颜色的的肌肤在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肌肉线条如凿刻般流畅,奔跑时带起的风卷着草木气息扑面而来。
这一幕太过冲击,白灵的瞳孔骤然收缩,双腿像被钉死在原地,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大脑瞬间被空白吞噬,耳边的兽吼、脚步声、交谈声全都扭曲成模糊的嗡鸣,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颅腔里疯狂振翅,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声响。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半兽化的男子越奔越近,獠牙隐现的嘴角张张合合,似乎在激烈地交谈着什么,其中一个身材最魁梧的兽人还频频扭头,目光在她和身后的银发男子之间来回扫视,眼神里满是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