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锦衣卫指挥使向皇帝与朝臣回报:商队所见并非囚车,只是运送货物的车队,以木架搭成,外观相似罢了。
这自然是锦衣卫的搪塞之词。
他们连日奔波未见南茉他们一行人踪影,便断定是商队误认。
最重要的是他们不相信,有人敢私自乱用囚车。
为免责罚,索性编造了“货运车队”的谎言回去复命。
南茉在距离都城十里处安营扎寨,命云傲天送信给东秦国皇帝,要求他必须亲自开城门迎接。
东秦皇帝正在御书房,忽然看见一人影自上而下掷来一封信,随即飞身离去。
总管太监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高呼:“有刺客!快抓刺客!”
皇帝展开信件,看过内容,立刻命人连夜召几位重臣入宫商议。
兵部尚书于大人率先开口:“陛下,西夏战王妃南茉实力非凡,已接连收复诸国。臣以为不可硬碰硬,不宜得罪。”
年轻的首辅宁大人却道:“他国惧怕她,我东秦何惧?她既在我国境内,一人一口唾沫也足以淹死她!”
礼部尚书苏大人接言:“陛下,臣以为于大人所言在理。此女能单枪匹马收复多国,岂是凡人所能为?何必非要与之交恶?”
年轻首辅回头讥讽:“诸位这般怯懦,也配为陛下臣子?
未与其交手,怎知她真有多大本事?听闻此女貌若天仙,保不齐他国皆是被其美色所惑!”
兵部尚书于大人冷声道:“既然如此,便请宁大人前去会会这位王妃吧。相信宁大人自有应对之策。”
首辅宁大人昂首道:“去就去!”
东秦皇帝听着殿内争执愈烈,忽然将信纸重重拍在桌案上:“够了!”
龙颜微怒,殿内霎时寂静无声。
他目光扫过众臣,最终落在年轻首辅身上:“宁爱卿所言不无道理。未战先怯,岂是我东秦风骨?明日你便代朕先去探探虚实。”
首辅躬身应道:“臣领旨。明日定当会一会此女,看看她究竟有何能耐。”
商议至此,暂且算是有了定论。
皇帝遣散众臣回去,随即传召锦衣卫指挥使。
此人竟敢谎报军情,岂能轻饶?
“冯公公,传锦衣卫指挥使。”
指挥使听闻皇上召见,瑟瑟发抖。
他也听闻南茉率二十余辆囚车驻扎在都城十里之外。
“好个指挥使,竟敢欺君罔上,脑袋不想要了?”
“陛下饶命!微臣所见确是押货队伍,绝无虚言!”他现在只能咬死不认,反正无人能证明他话的真伪。
皇帝冷声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明日随宁首辅同往十里外,若你能拿下那女子,朕非但不追究,还许你连升两级。”
指挥使并不想接这任务,可他不能违抗圣上,只能硬着头皮道:“微臣领命!”
次日清晨,宁首辅带着锦衣卫指挥使及五十人马,浩浩荡荡出城,直奔南茉他们所在的营地。
南茉正躺在营帐中研究啤酒制作方法,忽然听到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人数还不少。
她知道东秦皇帝没来,只是派了人来。
她放下手中的说明书,出了营帐。
对云傲天等人道:“有人来了,随我去看看。”
南茉带云傲天、小八、寒霜几人站在官道中央。
宁首辅与锦衣卫指挥使骑马跑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五十锦衣卫。
宁首辅远远瞧见道上几个人,并未打算下马,只勒紧缰绳,居高临下问道:“你便是西夏战王妃南茉?”
他心中暗叹此女确是绝色,尤其那双眼睛令人心颤。
或许这便是她蛊惑人心的手段。
南茉见对方竟敢骑在马上与她说话,心生厌烦。
她一声口哨响起,宁首辅等人所骑马匹忽然扬起前蹄,将多人甩落马背。
宁首辅与指挥使死死抓住缰绳,才未被甩下。
可马匹如中了魔咒一般,不将人摔下去便不罢休。
宁首辅他们只得翻身下马。
脚刚沾地,马匹竟瞬间温顺站立,仿佛方才什么也未发生。
他看着南茉,果真是个妖孽。
南茉声音冷淡:“我就是南茉。有何指教?”
宁首辅昨夜既夸下海口,此刻只能强撑气势:“南姑娘既入我东秦国土,我朝自当以宾客相迎。你可随我入城,但你的手下,一个也不得进入。”
南茉:“这便是东秦国与我谈判的态度?”
宁首辅未见识过南茉的实力,此刻身后又有锦衣卫撑腰,加之身为东秦最年轻首辅,向来恃才傲物,便扬声道:“我东秦以宾客之礼相待,已是给足面子。
你将我国官员尽数押入囚车,放在他国,早该出兵讨伐!”
南茉冷笑:“看来你们还是不了解我,才会觉得有资格谈条件。”
宁首辅未料她如此强硬,正要反驳,田将军已拎着炒勺跑来:“宁大人!两年不见竟成首辅了?可你再厉害,也不能害咱们啊!”
紧接着,知府、县令,通判及各地官员纷纷围上前:
“大人,您快去请皇上出城迎接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他们一路见识过南茉的手段,深知这女子绝非善茬。
这宁首辅简直有病,此时还摆什么官威!
宁首辅见众官员全是如此,怒道:“你们都是我东秦官员,竟这般胆小如鼠!是被这女子迷惑了,还是被她伺候舒服了?”
众官员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心中齐叹:你完了。
寒霜身形如电,卷着尘土急冲过去,剑锋已没入宁首辅胸膛。
拔剑的刹那,宁首辅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倒地气绝。
锦衣卫指挥使和后面的五十锦衣卫一时间僵在原地。
这可是当朝首辅!竟被一剑毙命,他们回去要如何向皇上交代,如何向他的家人交代?
以田将军为首的众官员皆是一副“早劝你不听,看!把自己作死了吧。”的神情。
堂堂一国首辅,竟蠢钝至此,面对连收数国的厉害人物还敢出言不逊。
其实宁首辅至死未料南茉真敢杀他。
他骨子里仍觉女子只是男子附属品,终该以男子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