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的灯火骤然摇曳,映得周明远和真白梅的脸色格外凝重。林墨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深潭,激起千层浪——三月初三,只剩三天!
“你确定?”周明远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紧紧盯着林墨,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可看到的只有疲惫下的坚定。
林墨虚弱地点头,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后背的伤口,疼得他额头冒汗:“是……是从那本账册的夹层里看到的……还有西洋人的战船布防图……藏在……藏在柳长风老丈那里……”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将账册夹层里的秘密和盘托出——瑞王与西洋人约定,三月初三子时,西洋战船会佯攻东城门,吸引京城守军的注意力,而瑞王则趁机率领影阁死士和早已被收买的禁军,控制皇宫,逼迫陛下退位。
“好狠毒的计谋!”周明远气得浑身发抖,一掌拍在桌上,茶杯应声碎裂,“他不仅要颠覆朝纲,还要引狼入室,让大靖沦为西洋人的殖民地!”
真白梅也惊出一身冷汗,她看着林墨苍白的脸,心中后怕不已——若不是林墨拼死带出消息,三天后的京城,恐怕真的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周太傅,我们必须立刻想办法!”真白梅急道,“还有三天,我们要做的事太多了——救太子,救李大人和张老先生,联系可靠的禁军将领,还要想办法通知守军防备西洋战船……”
“一步步来。”周明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动,“当务之急,是让太子醒过来。太子在军中威望极高,只要他能主持大局,就能稳住部分禁军。白姑娘,你立刻将解药送去东宫,交给太子身边最信任的内侍,务必让太子在明日天亮前醒来。”
“是!”真白梅立刻起身,又担忧地看了眼林墨,“那他……”
“我会派人守着密室,不会让他出事。”周明远沉声道,“你放心去吧,路上小心,影阁的人肯定还在四处找你。”
真白梅点点头,深深看了林墨一眼,转身快步离开密室。
密室里只剩下林墨和周明远。周明远走到床边,为林墨掖了掖被角,叹了口气:“孩子,委屈你了。你外公若知道你如今的模样,定会心疼不已。”
林墨勉强笑了笑:“能为外公……为大靖做点事……值得……”
“你放心,张太傅的冤屈,我定会为他洗刷。”周明远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当年我没能护住他,如今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的外孙出事。”他顿了顿,“我已经让人去接柳长风老丈和那份布防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另外,我也派了心腹去查李大人和张砚的下落,争取在三天内救出他们。”
林墨点点头,又想起一事:“周太傅……刀疤脸……他知道影阁控制孩子的方法……或许能从他那里……找到解药……”
“我记下了。”周明远应道,“我会让人去海沙帮分舵找他。”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侍卫匆匆走进来,低声道:“太傅,柳老丈那边出事了,影阁的人提前找到了芦苇荡,柳老丈为了保护布防图,被他们抓走了!”
周明远脸色骤变:“什么?!”
林墨的心也沉了下去,柳长风是为了保护布防图才被抓的,那份布防图若是落入瑞王手中,西洋人的进攻计划就再无阻碍!
“追!立刻派人去追!”周明远急道,“一定要在他们把人带回瑞王府之前截住!”
“是!”侍卫领命而去。
周明远在密室里焦躁地踱步,眉头紧锁。柳长风被抓,布防图危在旦夕,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林墨看着他,挣扎着说:“周太傅……影阁抓柳老丈……肯定是想逼他交出布防图……柳老丈性情刚烈……定会宁死不屈……瑞王得不到图……可能会对他动刑……”
“我知道。”周明远沉声道,“可现在我们人手不足,贸然去瑞王府救人,无异于自投罗网。”他看向林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或许……只能请那个人帮忙了。”
“那个人?”林墨疑惑道。
周明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镇国公。他手握京畿兵权,是唯一能与瑞王抗衡的人。只是……他与你父亲当年素有嫌隙,未必会出手相助。”
林墨心中一动,镇国公?他曾在卷宗里见过这个名字,据说此人是开国元勋之后,为人刚正,却因当年父亲“战死”一事,与林家产生了隔阂。
“为了大靖……只能试试了。”林墨艰难地说。
周明远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我这就去拜访镇国公,无论如何,也要说动他出手。”
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林墨叫住:“周太傅……小心……”
周明远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放心吧,老夫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没那么容易出事。”
看着周明远的身影消失在密道尽头,林墨躺在冰冷的床上,只觉得一阵无力。三天时间,如此多的事情,他们真的能在瑞王动手前做好准备吗?
他不知道,此刻的瑞王府里,柳长风正被绑在刑架上,瑞王拿着烙铁,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老东西,把布防图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柳长风吐了口带血的唾沫,骂道:“痴心妄想!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这些卖国贼得逞!”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瑞王狞笑着,将烧红的烙铁狠狠按了下去。
凄厉的惨叫声在瑞王府回荡,惊飞了院中的夜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