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门虚掩着,林墨轻轻推开,一股更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桌、几把椅子,墙角堆着不少药篓和陶罐,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桌前,低头碾着草药。
“前辈,晚辈冒昧打扰,求您救救我婆婆!”林墨抱着陈婆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
老者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精神矍铄的脸。他目光落在陈婆婆身上,眉头微蹙:“让我看看。”
林墨连忙将陈婆婆放在桌上。老者伸出手指,搭在陈婆婆的腕脉上,片刻后又翻看了她的眼睑,检查了肩头的伤口,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好重的阴寒之气,伤及肺腑,肩骨碎裂……”老者摇了摇头,“这老婆子命悬一线,能不能救活,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前辈,求您一定要救救她!”林墨再次磕头,“只要能救她,晚辈做牛做马都愿意!”
老者叹了口气:“起来吧,我尽力便是。行医救人本就是我的本分,不用你做牛做马。”
他转身从药柜里取出几味草药,又从陶罐里倒出一些黑色的药膏,对林墨道:“你去烧些热水来,再找块干净的布。”
林墨连忙应声,手脚麻利地找来热水和布条。
老者先用热水清洗陈婆婆的伤口,动作轻柔,然后将黑色药膏均匀地涂在伤口上,用布条仔细包扎好。接着,他又取出银针,在陈婆婆身上几处穴位扎了下去。
随着银针入穴,陈婆婆原本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一些。
老者收针后,又开了一张药方,递给林墨:“按这个方子抓药,煎好后每隔一个时辰喂她一次。能不能挺过今晚,就看这几针和汤药的效果了。”
林墨接过药方,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药名,感激道:“多谢前辈!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我姓谷,你叫我谷老就好。”老者摆了摆手,“这山谷叫‘药香谷’,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很少有人来。你们怎么会从断剑坪掉下来?”
林墨不敢隐瞒,将自己与影阁的恩怨、断剑坪的遭遇简略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玄影佩和藏锋谷的事。
谷老听完,叹了口气:“影阁这些年越发猖狂了,江湖上被他们迫害的人不知有多少。”他看着林墨,“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倒是有几分骨气。”
林墨苦笑道:“也是被逼无奈。”
他按照药方,在谷老的指点下采来草药,生火煎药。药香弥漫在小木屋里,与之前的药香混合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安宁感。
喂陈婆婆喝下第一碗药后,林墨坐在床边守着,看着她沉睡的脸,心中忐忑不安。
谷老端来一碗粥,递给林墨:“先吃点东西吧,守着也得有力气。”
林墨接过粥,感激地看了谷老一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谷老,您在这里住了几十年,知道断剑坪石碑上的诗吗?”林墨忍不住问道。
谷老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知道。三十年前那场武林大会,我也去看过,只是那时我还年轻,医术不精,只能在旁边帮忙救治伤员。”
“那您知道那几句诗是什么意思吗?”林墨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谷老沉吟片刻:“当年有不少人研究过,都没什么头绪。不过我记得,当时有个来自江南的道长说过,‘烟雨江南觅旧观’里的‘旧观’,指的可能是太湖边的‘听涛观’。只是那道观早在十几年前就毁于一场大火,如今怕是只剩一片废墟了。”
“听涛观?”林墨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多谢谷老告知。”
谷老笑了笑:“只是随口一说,未必作准。你还是先顾好你婆婆吧,她今晚能不能撑过去,才是最重要的。”
林墨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陈婆婆身上。
夜色渐深,药香谷里静得能听到虫鸣声。林墨守在床边,不敢有丝毫懈怠,每隔一个时辰就给陈婆婆喂一次药。
直到天快亮时,陈婆婆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婆婆!您醒了!”林墨喜极而泣。
陈婆婆虚弱地笑了笑,声音沙哑:“傻小子……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看到陈婆婆醒来,林墨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他知道,陈婆婆这一关,总算是挺过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