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的精力总是用不完。
这天清晨，她又早早地趴在墙边，用手指在布满纹路的墙面上画着玩。
叔叔，你看我画的小花。
她在墙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圈，周围添上几根线条当作花瓣。
墙内传来一声轻哼：花不是这么画的。
那该怎么画？
片刻沉默后，墙面上的纹路突然流动起来，在婷婷画的旁边，自动勾勒出一朵精致的花卉轮廓，每一笔都恰到好处。
婷婷惊喜地叫起来，叔叔教我！
麻烦。渊寂嘴上这么说，墙面的纹路却开始缓慢地演示起绘画的笔触。
周泽在一旁看着，突然开口：你想学控制能量吗？
婷婷转过头，眨巴着眼睛：像哥哥那样吗？
不一样。周泽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缕银光，先从最简单的开始。
他让婷婷闭上眼睛，感受空气中流动的能量。就像感受风一样，不要去推它，让它自然流过。
婷婷学得很认真，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但这对六岁的孩子来说确实太难了，试了几次都不得要领。
墙内传来渊寂的评价，感受能量不是用蛮力。
突然，一股温和的精神力笼罩了婷婷。在这股力量的引导下，她终于捕捉到了那些细微的能量流动。
感觉到了！她兴奋地睁开眼，像小河流水一样！
周泽看了眼墙壁，没说什么。这比他预期的要快得多。
接下来的日子里，这样的教学成了日常。周泽教她基础的感知和控制，而渊寂总会在关键时刻用精神力引导她。虽然墙内的那位从来不肯承认在帮忙。
叔叔，这个能量节点要怎么稳定？婷婷对着墙面问。
自己琢磨。渊寂冷冰冰地回答。
但下一秒，婷婷就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在指引她的精神力走向。
她偷偷笑了，已经摸清了这位的脾气。
这天下午，婷婷在练习时不小心让能量失控，打翻了窗台上的花盆。泥土撒了一地，那株变异多肉小灰灰也摔了出来。
对不起……婷婷看着摔坏的花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周泽正要出手，却见地上的泥土突然自动凝聚起来，重新塑造成一个更精致的花盆。摔出来的多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轻轻放回盆中，连一片叶子都没损伤。
谢谢叔叔！婷婷破涕为笑。
下次小心点。渊寂的声音依然冷淡，再摔了可没人帮你。
陈薇在一旁看着，心里既欣慰又复杂。这两个可怕的存在，对婷婷的耐心超出了她的想象。特别是墙里那位，嘴上从不留情，行动上却处处维护。
晚饭时，婷婷兴奋地说着她今天的进步：我今天能让能量小球转三圈了！
不错。周泽难得地夸奖了一句。
墙内传来一声轻哼，算是默认。
饭后，婷婷照例去西侧走廊看望她的野草。让她惊喜的是，那几株野草旁边，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丛淡紫色的小花，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微光。
是叔叔帮你种的。周泽在她身后说。
婷婷开心地跑回墙边，对着墙面说了好多声谢谢。
吵死了。渊寂回应道，顺手而已。
但周泽能感觉到，那丛紫色小花上萦绕着一股精纯的生机之力，绝不是就能办到的。
夜深时分，待婷婷睡熟后，周泽对着墙壁说：你对她很上心。
墙内沉默良久，才传来回应：这片死寂之地，需要点生机。
只是这样？
不然呢？渊寂的声音带着惯常的不耐烦，倒是你，准备把她培养成什么样？
周泽看着熟睡的婷婷：能自保就够了。
呵，在这世道，自保？渊寂嗤笑，要么足够强，要么足够幸运。你觉得她是哪种？
周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也在思考。
第二天，婷婷在练习时有了新突破。她成功地将一缕能量塑造成了一只小鸟的形状，虽然还很粗糙，但已经初具雏形。
叔叔你看！她兴奋地展示给墙内的存在看。
形似神不似。渊寂评价道，鸟的翅膀不是这样的。
在渊寂的精神力引导下，婷婷手中的能量小鸟渐渐变得灵动起来，甚至能扑扇几下翅膀。
以后你可以用它来探查周围。周泽说，就像眼睛和耳朵的延伸。
婷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对这个新本领爱不释手。
陈薇看着女儿手中的能量小鸟，心中百感交集。在这个末世，这样的能力不知是福是祸。但看着婷婷开心的样子，她又觉得，或许这样也好。
至少，在这个被深渊环绕的巢穴里，这颗种子正在以她自己的方式生根发芽。而周泽和渊寂，这两个本该带来毁灭的存在，却成了守护这片土壤的园丁。
这或许就是末世中最讽刺，也最温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