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谦？！
楚灵看着屏幕上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笑得温和的卡通头像，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怎么会盯上乔宇？
【这是我看上的新玩具。】
“新玩具”……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楚灵的脑子里。
这个疯子，他看上了季晨刚找回来的亲弟弟！
“墨予白！”
楚灵猛地扯下AR眼镜，踉跄着冲出书房。
墨予白正在客厅打电话，看到楚灵脸上罕见的慌乱，想也没想就挂断了电话，大步迎上来扶住他。
“怎么了？”
“林谦！他要对乔宇下手！”楚灵语速急促，将网络世界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飞快说出。
墨予白扶着他的手臂骤然收紧，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
“这个疯子！”他低咒一声。
林谦的性子他最清楚，被他看上的“藏品”，不弄到手，掘地三尺他都会找出来。
季晨那边刚刚稳定，要是乔宇在海市出事……
“他现在在哪？”墨予白的声音冷得掉渣。
“海市，乔家附近！”楚灵重新校准信号源，那密密麻麻的代码在他眼中飞速闪过，“他早就布好了局，就等乔宇自投罗网。”
“派人过去来不及了。”墨予白抽出手机，直接拨给秦昊，声音不带一丝犹豫，“备机！立刻飞海市！”
电话那头的秦昊显然愣住了：“可是墨总，西雅图那边……”
“推迟！”墨予白打断他，语气不容抗拒，“一个小时，我要在飞机上！”
他绝不能让林谦这个疯子，毁了他全盘的计划。
一小时后，墨予白的私人飞机划破京市的夜空，如一支利箭射向海市。
机舱内，楚灵一刻也不敢放松。
他重新戴上AR眼镜，精神世界里，林谦用无数虚假信息编织的“迷网”正闪烁着诡异的光，一点点绞杀着代表乔宇的那个微弱光点。
乔宇像只被蛛丝缠住的蝴蝶，越是挣扎，精神力消耗得越快。
楚灵甚至能感觉到，那个光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墨予白，还有多久？”楚灵的声音透着一丝干涩的焦急。
“四十分钟。”墨予白坐在他身边，一只手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另一只手拿着平板，海市分公司的人已经出动，但屏幕上代表他们的光点，离乔家还有一段距离。
林谦的动作，比他们都快。
“来不及了！”楚灵咬牙，“乔宇快撑不住了！我必须做点什么！”
“你能做什么？”墨予白扣住他的肩膀，“林谦的网是陷阱，你一旦强攻，他会立刻把你一起拖进去！”
“我知道。”楚灵的眼睫在镜片后微微颤动，“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他要做的，不是攻击，是“唤醒”。
他闭上眼，将自己所有的算力凝聚成一根细到极致的探针，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闪着红光的陷阱，朝着“迷网”中心那个即将熄灭的光点，艰难地探了过去。
这是一个疯狂的赌博。
精神力的对抗无声无息，却比任何搏杀都凶险。楚灵感觉自己的意识像被无数根针扎刺，每一次绕开陷阱，都像是在刀尖上刮过。
鼻腔里涌上一股温热的血腥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机舱里安静得只剩下仪器运作的微弱声响。
墨予白死死盯着楚灵，看着他原本还有些血色的嘴唇，一点点变得惨白，连握着他的那只手都开始不受控制地轻颤。
终于，就在楚灵的意识即将被数据乱流撕碎的前一秒，他的探针，触碰到了乔宇的Id核心。
他用尽最后的气力，没有发送任何复杂的代码，只传递了一个最简单的信息。
一个地址：旭日集团，地下三层。
一个名字：季晨。
做完这一切，楚灵瞬间切断了连接。
世界在他眼前化为一片漆黑，耳鸣声尖锐得仿佛要刺穿大脑。他身体一软，向后倒去，落入一个滚烫而坚实的怀抱。
“楚灵！”墨予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没事……”楚灵靠在他胸口剧烈地喘息，眼前金星乱冒，“我把……季晨的信息传给他了。能不能醒，看他自己……”
与此同时，海市，乔家别墅。
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猛地从电脑前弹起，像溺水的人重获空气般大口喘着气。
乔宇。
刚才，他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无尽的噩梦，意识被无数看不见的线拉扯，即将分崩离析。
就在他快要窒息时，一道微光，突然照进了脑海。
一个地址，一个陌生的名字。
季晨……
这个名字，为什么让他心脏猛地一抽？
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看向电脑屏幕，上面所有追踪的线索都已消失，只剩一个空白的对话框。
一行字，悄然浮现。
【你好，小帅哥。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署名，是一个微笑的表情。
乔宇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一股被毒蛇盯上的毛骨悚然感，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立刻关掉电脑，拔了电源。
必须离开这里！
他抓起外套和手机冲出房间。
“小宇，这么晚了，去哪儿？”客厅里，他的养父乔晖教授正端着一杯热牛奶，关切地看他。
“爸，我……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乔宇不敢说实话。
“外面天冷，把这个带上。”乔晖把牛奶塞进他手里，又替他理了理衣领，“早点回来。”
看着养父温和的眼神，乔宇心里涌上一股暖流，点了点头，快步走出别墅。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乔晖的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复杂。
乔宇走出别墅区，在路边焦急地想打车。
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到他身边停下。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坐在车里，对他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微笑。
“乔宇先生？”
乔宇警惕地后退一步：“你是谁？”
“别紧张。”男人笑得像个慈善家，“有人很担心你，让我来接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谁？”
“一个……刚刚在网络上，提醒你‘季晨’这个名字的人。”男人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笑容意味深长。
乔宇彻底愣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
“上车吧。”男人朝他伸出手，“再晚，就来不及了。”
乔宇犹豫了。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很危险。
但他也知道，留在这里，只会被那个看不见的“鬼”缠上。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上了车。
车门“咔哒”一声关闭，黑色的保姆车迅速汇入车流，消失在夜色里。
万米高空之上，楚灵通过卫星监控，看到了这让他手脚冰凉的一幕。
“不好！他上车了！”
墨予白那张本就阴沉的脸，彻底黑了下去。
他拿起加密电话，声音里是压抑到极致的疯狂。
“秦昊！通知海市警方和我们所有的人，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把那辆车拦下来！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