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辰又在深秋过渡至冬日期间染上风寒了。
主要原因其实是他大早上跑到城墙上吹着冷风。
还一站就站了好半天。
但他觉得是昨日撞见了楚明睿才会起高热。
【自从他那天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我每次撞见他都没什么好事。】
楚奕辰脑子里还在跟系统吵吵。
系统深表无力。
【我同意宿主你的想法。】
【所以要不要买个杀人灭口必备良药,不要9998只要998,一条人命带回家。】
楚奕辰:……
头疼得要命,楚奕辰索性把脑袋埋在被子里。
被窝里暖和一点。
今天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了吧?
楚奕辰决定要睡一整天。
不知道是不是脑袋烧晕了的缘故,楚奕辰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不会做噩梦。
但他也不是很想梦到自己去追光着屁股的文落川。
尤其是文落川还一脸羞涩地边跑边回头看。
一边还在喊:“远哥~快来追我呀~”
他在梦里也跟脑子抽筋了一样,追上去了。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地发出流氓一样的笑声。
“桀桀桀~小美人儿~哥哥来了~~”
“不要啦远哥~”
“桀桀桀~”
余晖落暮前,橙红的残阳在青砖上勾勒出两个毫无节操的剪影。
是的,梦里楚奕辰也是个光屁股蛋。
梦境结束在他刚抓住文落川的屁股的那一秒。
楚奕辰在被窝里睁开了眼。
太诡异了。
为什么自己会做这种梦。
他还清晰地记得文落川的屁股长什么样。
好想一头撞死。
【我睡多久了?】
【没多久,一刻钟。】
楚奕辰重新闭上了眼睛。
不管了,再睡一会儿。
就在困意逐渐蔓延开时,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五殿下,皇后娘娘来探望您了。”
皇后?
楚奕辰想了想,大概是夜里小福子去请太医被她的眼线给看到了吧。
思及此,楚奕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快,快请母后进来…咳咳咳……”
楚奕辰故作病得很重的模样,蜷在厚厚的锦被里。
只露出一双因高热而有些迷糊的双眸。
皇后身着绛紫色宫装,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步入内室。
“怎病得如此重?”
“可是底下人伺候不经心?本宫回头便打发内务府换一批得力的来。”
皇后蹙着描画精致的眉,在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还用绢帕轻轻掩住口鼻。
语气倒是挑不出毛病的关心与担忧。
“不劳母后挂心……”
“儿臣无碍,咳咳咳……只是寻常风寒。”
楚奕辰挣扎着一副要坐起行礼的样子。
他咳一声,皇后退一步。
“快躺着罢。”
皇后虚虚一抬手,示意他不必动。
“你如今身子要紧。陛下那边也记挂着你,让你好生将养。”
“是……儿臣谢过父皇母后。”
楚奕辰如愿以偿地继续躺在床上。
皇后顿了顿随即再次开口。
“如今朝中事多,你病了这一场,倒也……清净许多。”
“免得再去听那些风言风语,徒增烦恼。”
“儿臣…咳咳咳……儿臣明白了。”
最后,皇后留了一盒的百年人参就走了。
楚奕辰苦笑一声,叮嘱宫女收好。
真是怕他烧的不够高。
皇后本来就怨他给楚明峥求了个去江南的差事,这么一想倒也正常。
今天怕是休息不好了。
或者说,这几天他都别想好好休息了。
以往他养伤或者生病的时候,好像都是秋菊和文落川在帮忙接待。
他只需要躺在床上点头就行。
现在怕是没这么轻松了。
闭眼休息了没多久,德妃也来了。
她只带了两名贴身宫女,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
“诶,宁儿也总是这个季节染病气。”
宁儿就是二公主。
听说前些日子正在准备选驸马的相关事宜。
“烧得这般烫,太医来看过了吗?”
“药可按时吃了?”
“五殿下且好好养着,缺什么少什么,不好跟内务府开口的,只管悄悄告诉我。”
德妃的关心让楚奕辰有些无所适从。
最后只能干巴巴的开口。
“谢德妃娘娘,儿臣知道了。”
德妃又叮嘱了一些才离开。
据系统所说,她还送了两件上好的狐裘放在偏房。
连着和两个娘娘打了交道,楚奕辰感觉喉咙仿佛卡了一千根鱼刺一样疼痛难忍。
这时候药也温好了,楚奕辰捏着鼻子强行给自己灌了进去。
许多以往接触甚少的那些嫔妃也来了。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了晌午。
可把楚奕辰累够呛,晌午还没胃口,午膳只吃了一点点。
贤妃是午后来的。
“五殿下这可真是受罪了。”
她轻声细语地示意宫女将带来的上好血燕和灵芝放下。
“这病去如抽丝,可得仔细养着,万不能落了根。”
说完客套话,贤妃总算是图穷匕见。
“听说前些日子,北苍那个质子还来扰过五殿下?”
贤妃状似小心翼翼般提起。
楚奕辰闭着眼,睫毛微颤,哑声道。
“劳贤妃娘娘费心。儿臣病中昏沉,许多事记不清了。”
贤妃颤了颤,却也不深究:“那,那……嫔妾不提这些了。”
“五殿下歇着吧。”
楚奕辰怀疑楚明睿的演技都是贤妃教的。
这一趟之后,他总算得到了休息的时间。
楚奕辰这一觉睡到傍晚才醒。
浑身黏糊糊的,像是出了很多汗。
隐隐约约的,外面好像有人在说话。
“是,是……明白……”
“妾身……听闻殿下不适,熬了些清淡的粟米粥。”
“不知,不知合不合殿下胃口……”
“五殿下还在休息吗…那妾身不打扰了。”
声音渐渐远去。
小福子拿着食盒往寝屋里走,掀开帘子一转头,就看见楚奕辰睁着眼睛盯着他。
小福子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粥泼出去。
“五,五殿下,你醒了。”
“刚刚那是阮嫔?”
“是阮嫔娘娘没错。”
楚奕辰点点头,招招手让他过来。
“正好我有些饿了。”
“诶。”
小福子答应一声,赶紧把食盒打开,将粟米粥盛了一小碗端给他。
——
一处鲜有人至的僻静小院,此刻门口肃立着几名带刀侍卫。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关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重犯。
不远处,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另一队侍卫走了过来,为首的两方人交换了令牌。
“换岗。”
新来的侍卫低声说道。
前一波值守的侍卫们悄悄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背微微放松。
两班人马依旧无人交谈,只是快速地与交换位置。
为首的侍卫长眼神警惕地扫过那扇紧闭的房门。
仿佛里面关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