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拉“西猯”低沉的引擎声,在老维诊所所在的这条小巷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林恩和杰克刚从车上下来,诊所那扇厚重的铁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老维端着一杯咖啡,靠在门框上,眯着眼打量着门口那辆崭新的黑色猛兽。
“哟,发财了?小子们。”老维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换上这种烧钱的铁皮罐头了。”
“那是!”杰克得意地拍了拍车头盖,大笑着走了进去,“老维!我感觉我的义眼最近看东西有点拖影,是不是该升级了?还有我的手臂,能不能再加个力量模块?”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跟老维勾肩搭背,一起走向诊所内,话题很快就从义体,聊到了昨晚那场他错过的拳击总决赛上。
“……我跟你说,冈萨雷斯那个老家伙,第三回合就该被Ko了!要不是裁判偏袒……”
林恩看着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人,只是笑了笑,自己找了张凳子,反着坐了下来,两条胳膊随意地搭在椅背上。
果然,没聊几句,杰克就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一拍大腿,说道:“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我约了米丝蒂帮我看看塔罗牌,测测最近的运势!老维,林恩,你们先聊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他便脚底抹油似的,一溜烟地跑出了诊所,直奔巷子对面的通灵屋。
诊所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小子。”老维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一丝看穿一切的笑意,“那点小心思,全都写脸上了。”
他走到林恩面前,重新打量了一下林恩的状态,满意地点了点头:“恢复得不错。看来年轻,就是本钱。”
“还得是你的手艺好。”林恩说道,“说正事,老维。我那些高级货,有消息了吗?”
老维走到自己的工作台前,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慢悠悠地说道:“别着急。好东西,总是要等的,我之前进它们可是也废了不少功夫。”
他喝了一口咖啡,才继续道:“你的军用级皮下护甲,前天到货了。但是,能跟你那套‘守护神’IcE兼容的生物循环系统,挺难找,之前帮你装的那个可是为什么这里唯一的存货,我托了几个老朋友,都说没货。还有你的免疫系统,也得等等。怎么样?要不要先把皮下护甲给你装上?”
“行啊。”林恩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利落地站起身,开始脱外套,“直接装吧。”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感受着自动手术臂在自己身上精准地操作,林恩一边忍受着皮肤被切开又缝合的轻微刺痛,一边和老维闲聊起来。
“说真的,老维,你这进货渠道也太慢了,而且肯定还贵得要死。”林恩说道,“下次,我帮你找点路子。试着去搞些公司流出来的二手好货,便宜,量又足。”
“得了吧,小子。”老维头也不抬地调试着仪器,“我这把年纪了,不爱折腾那些了。安安稳稳地开我的小诊所,就挺好。”
“放心,老维。”林恩笑了笑,“绝对不让你折腾。到时候,货直接送到你门口,你只需要验货就行了。”
就在这时,诊所的门又被推开了。
杰克探了个脑袋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手术台边,低声对林恩说道:
“那个……兄弟……商量个事呗?”
“说。”
“你看啊……”杰克搓着手,眼神飘忽,“我……我刚才约了米丝蒂,晚上一起去看个超梦电影。你知道的,第一次正式约会,没个车是不是太不方便了,也太不像话了……所以,你看,你的新车……能不能……”
林恩难得看到杰克这副窘迫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拿去开吧。”他毫不犹豫地说道,然后递给杰克一个芯片样式的车钥匙。“别给我刮了就行。”
“我就知道你最够意思了,兄弟!”杰克大喜过望,“放心!我保证开得小心,比我珍惜自己的命还小心!谢了!”
说完,他飞快地接过车钥匙,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生怕林恩反悔。
手术很快就完成了,林恩连之前的欠款一并结给了老维。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林恩干脆就赖在了老维的店里。
反正回家也是无聊。
他一会儿帮老维整理一下那些瓶瓶罐罐的医疗用品,一会儿又霸占了老维那台老旧的电脑,浏览着暗网上的新闻和黑市里的悬赏。
直到诊所门口,传来了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妈的,就是这家破店?看起来跟个垃圾回收站似的。”
“闭嘴!老大说就是这!那个老家伙,就在里面!”
门被粗暴地推开,三个穿着邋遢,身上散发着一股血腥和腐臭味,脸上带着贪婪和凶狠表情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清道夫。
林恩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他缓缓地从电脑前站起身,捏了捏拳头,指关节发出一阵“噼啪”的脆响。
然而,老维却伸手拦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
“别急,小子。”老维的声音很平静。
为首的那个独眼龙清道夫,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擦拭义体的老维,他咧开一口黄牙,露出了一个令人作呕的笑容。
“你就是维克多医生?”
老维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地“嗯”了一声。
“很好。”独眼龙很满意老维的“识趣”,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将两只脚翘在了桌子上,“我们老大,听说了你的手艺。想跟你谈一笔合作。”
他顿了顿,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以后,我们需要什么货跟你说一声,你有遇到合适的就拆下来给我们,当然,麻烦事我们也会帮你解决。卖出去的钱,我们七,你三。
怎么样?老家伙,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威胁义体医生,偷割器官、坐地起价的勾当,是清道夫最拿手的生意。
老维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却是一片冰冷的、如同深潭般的平静。
“我的诊所可不干这种事。”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希望你们滚远一点。”
独眼龙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老东西,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这家破店给拆了!”
林恩正准备出手。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老维的拳头却已经挥出去了!
只见老维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闪!他那只布满了老茧、看起来和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的手,却带着一股职业拳手才有的、迅猛而精准的爆发力!
“啪!啪!啪!”
三声清脆得让人牙酸的脆响,接连响起!
那三个清道夫,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就感觉自己的下巴像是被一柄高速挥舞的铁锤给狠狠地砸中了!
剧烈的疼痛和错位感,让他们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口水和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捂着自己的下巴,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老维,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义体医生,此刻却突然爆发出了不小的杀气。
“从我的店里,滚出去!不然,下一次,我就把你们的脑袋,塞进你们自己的屁股里!”
老维语气平淡,却说出了极具威胁的话语。
那三个清道夫,被老维身上爆发出的恐怖气势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诊所。
林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我操……老维……”他忍不住夸赞道,“你这……宝刀未老啊!”
老维喘了几口粗气,重新坐回椅子上,那股骇人的气势也随之消散,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不提也罢。”他摆了摆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以前年轻也爱闹腾闹腾,打打拳,没想到居然还没忘。”
林恩瞬间便对老维的过去好奇起来,指着墙角的奖杯说不停地问着老维的过去。
就在这时林恩的通讯突然响了起来。
他刚准备接通,却发现这是属于“先生”那个身份的通讯线路。
他打开终端,接通了通讯。
“说吧。”他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女声,声音有些熟悉。
“我想找你干个活。”
“什么类型?”
“处理掉一些人。”对面很快回答。
但林恩这才听出来声音的主人自己见过,曼恩小队的那个银发黑客——露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