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屁股？”
林峰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个词，从一个长相如此漂亮的女人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有够违和的。
而且，什么叫他捅的篓子？他那是替天行道，清理垃圾。
风铃似乎完全没在意林峰那有些难看的脸色，她自顾自地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箱，那箱子竟然是一个折叠式的平板电脑。
她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一个画面被投射到了房间的白墙上。
画面里，正是皇家永利KtV的那个总统包厢。
豹哥和他那几个手下的尸体，还倒在血泊中。
“皇家永利KtV，昨晚凌晨一点二十七分，你在这里，解决了八个人，用时十五秒。”
风铃的声音，像AI一样，不带任何感情地播报着数据。
“主犯豹哥，本名王天豹，心脏被军用三棱刺穿透，当场死亡。其余七人，均为颈动脉或后心被利器刺穿，一击毙命。”
“手法，干净利落。符合你的行动风格。”
她说着，又切换了一个画面。
是KtV三楼的走廊。
“三楼，你解决了三名保安。”
画面再切，是二楼的楼梯间。
“二楼楼梯间，你解决了十一名保安。”
“总计，死亡二十二人。现场血迹分布广泛，有大量你的指纹、脚印和dNA组织残留。你用来伪装身份的那套阿玛尼西装，被你丢弃在了自己家小区的垃圾桶里，上面沾满了死者的血迹和你的皮屑。”
风铃每说一句，林峰的脸色就更黑一分。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一样。
“按照常规刑侦流程，”风铃推了推鼻梁上那副不存在的眼镜，继续用她那毫无波澜的语调说道，“只需要一个小时，市局的刑警就能锁定你的身份。三个小时内，你家的门就会被防爆特警踹开。”
“但是……”
她手指在屏幕上一划，墙上的画面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血腥的KtV包厢，突然变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地上的尸体，变成了几个喝得烂醉的男人。
茶几上，多了几个空酒瓶和一些吃剩的果盘。
“在你离开KtV五分钟后，我们的‘清洁工’进场了。”
“凌晨三点，赣州市公安局接到报警，称皇家永利KtV发生黑帮火并。警方出警，在KtV的后巷和地下停车场，发现了二十二具尸体。法医鉴定，均为黑帮仇杀，死于刀伤和枪伤。”
“KtV内部，所有监控录像，在你进入前十分钟，数据就已经被新的数据覆盖。你留下的所有生物痕迹，包括指纹、脚印、dNA，全部被清除。”
“你丢掉的那件西装，已经在焚化炉里变成了灰烬。”
“那九个被你救出来的女孩，以及KtV的其他员工，他们的记忆，都接受了一次……小小的修正。”
风铃说到“修正”两个字时，嘴角似乎微微翘了一下，但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在他们的新记忆里，是一个戴着面具，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神秘人，从天而降，打跑了坏人，救了她们。没有人记得你的长相，更没有人记得你杀过人。”
“就连那个被你认出来的，在魔都见过你的女大学生，现在也坚信，救她的是一个神出鬼没的‘侠客’，和你这个前交警，长得一点都不像。”
林峰听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修改记忆？
这已经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了。
“别那么惊讶。”风铃似乎看出了他的震惊，“不是什么黑科技，只是一种结合了催眠、心理暗示和药物注射的审讯技巧而已。对付这些普通人，足够了。”
林峰沉默了。
他第一次，对“裁决之眼”这个组织的恐怖实力，有了最直观的认识。
杀人，他会。
但杀完人之后，能把现场处理得如此干净，把所有人的记忆都篡改掉，让整件事从物理和事实上都彻底“消失”。
这种力量，太可怕了。
“KK园区也是一样。”风铃又调出了几张照片。
是缅甸官方发布的新闻通稿。
“缅北KK诈骗园区，因内部利益分配不均，爆发激烈武装冲突，最终引发军火库爆炸，整个园区毁于一旦，主要头目巴颂及其核心成员，全部丧生。缅甸军方已接管该地区，并对事件展开调查。”
“我们‘友情’提供了一些巴颂和其他头目内斗的‘证据’给他们，比如伪造的通话记录和资金流向。他们现在对此深信不疑。”
“至于那个被你吓破胆的克伦军军官，他现在应该还在医院里为他那只断手哀嚎。他向上级报告说，遇到了一伙不明身份的毒贩火并，他为了保护哨卡英勇负伤。他永远不会再提起，他见过你。”
风铃说完，关掉了投影，将平板电脑收回了手提箱。
她抬起头，看着林峰，那双清冷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
那是一种……类似于上级对下级，老师对学生般的，带着点告诫和不满的眼神。
“你的任务，是解决问题。”
“我的任务，是确保你解决完问题之后，不会产生新的问题。”
“所以，影杀先生，”她刻意加重了“先生”两个字的发音，“下次动手，麻烦你专业一点，干净一点。”
“别给我，也别给我的团队，增加不必要的工作量。”
“我们，也是要按时下班的。”
林峰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他堂堂兵王，血战一夜，端掉一个几百人的武装集团，现在，竟然被一个小姑娘，嫌弃他干活不干净，耽误人家下班？
这他妈上哪儿说理去？
一旁的陆震霆，看着这两人第一次交锋，林峰就吃了瘪，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林峰啊林峰，你小子也有今天。”
他走过来，拍了拍林峰的肩膀。
“好了，你们俩以后有的是时间磨合。风铃这丫头，就是嘴巴毒了点，心不坏。能力，也是顶尖的。”
“我相信，你们会成为最好的搭档。”
陆震霆说着，看了一眼手表。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风铃，带他去看看他的新‘家’。”
“那里，有我送给你这个编外人员的，一点小小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