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5日 上午8:37 加拿大 bc省 盐泉岛警察局)
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警察局走廊冰冷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咖啡和一夜未眠的疲惫气息。
关于昨日深夜那场惊心动魄的海上抓捕与对峙,消息被严格控制在极小范围内。对大多数岛民和游客而言,昨晚只是进行了一场规模稍大的“安全巡视”,海上的警灯和短暂的喧嚣不过是夏夜插曲。
成功的抓捕带来了丰厚的战利品。从杀手三人组身上缴获的三个军用级背包被小心地放在证物室的桌上,里面的装备令人心惊:
三套单兵便携式反无人机干扰系统,型号先进,有效范围足以覆盖警用无人机作业区。
微型水下声呐探测仪和手持式雷达探测仪,用于规避警方海上和空中的追踪。
三把加装紧凑型消音器的格洛克19手枪,弹匣满仓。
一把拆卸状态、需要组装的精密国际Axmc栓动狙击步枪,配有高倍率瞄准镜,显示出其远程精准打击能力。
多台经过加密处理的卫星电话和便携式无线电扫描\/解码设备。
以及,最重要的——六部手机。
其中三部是市面上常见型号,用于日常伪装通讯。
另外三部则经过高度改装,外壳加固,接口特殊,显然是用于与那个神秘的“代号:七”组织进行单线联络的关键工具。
此刻,这三名杀手被分别关在三间独立的审讯室内。
里奥和卡修斯的身份已被系统确认,面对警方的初步问询,他们保持沉默,但眼神中已有动摇。而最让人头疼的,是第三间审讯室里的那个金发男人。
他坐在硬质的审讯椅上,手脚被铐,但姿态却放松得像是在自家客厅。
警方动用了所有数据库权限,甚至尝试了更高层面的查询,得到的反馈依旧是:“查无此人。权限不足或信息已加密。” 他的过去像被彻底擦除,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空白。
审讯室外的单向玻璃观察间内,大卫·科斯塔警长面色凝重,对身旁的崔政赫低声道:
“他的身份锁死在最高加密级别。如果我们强行用更高权限破解,很可能会触发某些警报,让幕后的犯罪集团意识到他已被捕并身份暴露。这会让我们极其被动。”
崔政赫没有说话,只是透过单向玻璃,凝视着审讯室内那个沉默的男人。
阳光透过百叶窗,将条纹状的光影投在洁白的墙面上,随着窗外偶尔走过的人影,光影明灭不定,仿佛预示着这场审讯的波谲云诡。
审讯室内,那个金发男人(凯尔)微微低着头,看似在研究自己手腕上的铐子,一副听天由命或陷入焦虑的模样。
但只要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那低垂的眼睑下,冰蓝色的瞳孔正以极小的幅度向上移动,如同潜伏在草丛中的顶级掠食者,精准而冷酷地锁定了单向玻璃后方观察者的位置!
那眼神中没有一丝慌乱,只有审视、评估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对猎物的漠然与杀意。
站在玻璃后的崔政赫,清晰地感受到了这道穿透玻璃的冰冷目光。两人隔着一层无法对视的屏障,进行着无声的第一次交锋。
(上午 9:15 第三审讯室)
崔政赫拿着一杯水和一份简单的文件夹,推门走了进去。他拉开椅子,在金发男人对面坐下,将水杯轻轻推到对方面前。
男人抬起头,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他没有丝毫犹豫,用被铐住的双手略显笨拙但依旧从容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谢谢。”他的声音平稳,甚至带着点礼貌。
“我们查遍了所有能访问的数据库,”崔政赫开门见山,目光如炬,“没有你的任何记录。你是谁?”
男人放下水杯,耸了耸肩,动作牵扯着手铐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谢谢你的水,警官。但关于我,你无可奉告。”他的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随后,两名技术人员带着一套先进的多导生理记录仪,俗称测谎仪进来,准备将传感器贴片连接到男人的手指、手腕和胸部。男人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
“哇哦,”他轻笑出声,带着赤裸裸的嘲讽,“皇家骑警现在破案都依赖这些铁皮玩具了吗?看来你们对自己的审讯技巧……嗯,很有‘自知之明’。”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崔政赫无视他的挑衅,示意技术人员开始。
传感器连接完毕,基线测试后,审讯继续。
“你是雇佣兵?”崔政赫问。
凯尔面无表情。耳机里传来技术人员的低语:“生理参数无显着波动,基线平稳。”
“还是情报特工?”崔政赫换了个方向。
依旧毫无反应。技术人员:“无异常。”
崔政赫决定切入一个核心问题:“你认识车宰昊吗?”
他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和任何一丝微表情。然而,凯尔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耳机里技术人员的反馈依旧冰冷:“心率、皮电、呼吸频率……全部正常,无异议。”
凯尔仿佛能听到耳机里的汇报,他甚至对着崔政赫微微摊了摊被铐住的双手,做了一个“你看,我说了吧”的无辜表情。
崔政赫压下心中的烦躁,继续问道:“那么,马克·杜波依斯呢?昨天晚上的枪击案,你有参与吗?”
凯尔再次摇头,表情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
技术人员的声音再次响起:“无明显应激反应。数据正常。”
观察间里的大卫警长对着麦克风低语:“崔,他肯定受过极端反审讯和反测谎训练。他能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常规方法对他无效。”
崔政赫何尝不知。他面对的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亡命徒,而是一个经过严格训练、心理素质堪比特种部队的精英杀手。
这时,凯尔主动开口了,他身体微微前倾,冰蓝色的眼睛直视崔政赫,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令人极不舒服的压迫感:
“听着,这位……亚洲警官。我建议你不要对我产生太多好奇。”
他顿了顿,如同毒蛇吐信,一字一句地说道:
“蚂蚁,是没有资格知道大象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