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混入人流,远远辍在马克身后,技巧高超地利用路边的树木、摊位和行人作为掩护,交替跟踪,目光始终没有完全离开目标,却又绝不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他们看着马克没有走向任何正规酒店或挂牌的民宿,而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上坡小路,走进了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三层楼木质结构居民楼。
这栋楼有一个显着的特征——门口有一盏老式的维多利亚风格路灯,灯罩上有着精美的花纹投影。
马克的身影消失在门廊内。两个杀手没有立刻跟进,而是耐心地在对街一棵巨大的雪松树下等待观察。几分钟后,三楼一个临街房间的灯光亮了起来。
“三楼,左侧窗户。”里奥低声说,迅速在脑中记下位置。
“行动。”卡修斯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
两人如同幽灵般穿过街道。此时,大部分居民和游客都已被烟花吸引到海滩方向,居民区街道上空无一人。
他们接近目标楼房,卡修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无线信号探测仪,快速扫描门廊和墙壁。
“有一个无线门铃摄像头,频率2.4Ghz。”他低声道。
里奥默契地点头,从后腰掏出一把多功能战术钳和一块强磁铁。他动作极快地将磁铁贴在摄像头侧面,干扰其运动传感器,同时用战术钳精准而暴力地剪断了连接电源线和天线的细线,整个过程不到五秒,无声无息。
两人侧身闪进楼道。楼道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旧木头和清洁剂混合的味道。他们屏息倾听,一楼和二楼都寂静无声,看来住户都出去了。
他们猫着腰,如同捕猎的狸猫,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迅速而安静地踏上通往三楼的木质楼梯,尽量避免踩踏发出吱呀声。
来到三楼走廊,他们很快找到了目标房间。房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一条狭长的光线从门缝里透出,里面传来细微的嘟囔声,马克似乎刚在沙发上休息了会儿,并不知危险正在靠近。
卡修斯和里奥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抹残酷的轻松。卡修斯缓缓推开房门。
房间是个简陋的一室一厅小公寓。客厅很小,摆放着简单的家具和画具。卧室的门开着,马克正背对着门口,站在沙发的面前,好似正要整理好衣着赶着去观赏烟花的样子。
他似乎感觉到什么,停止了整理衣服,疑惑地转过身,细小的汗珠顺着他略显苍白的脸颊滑落。
当他看到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客厅里的两个陌生男人时,他的眼睛瞬间因极度惊恐而睁大,嘴巴张开,就要发出尖叫——
“啪——!”
一声亮堂的枪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房间内短暂的死寂!但由于烟花的爆炸声和人群的狂欢淹没了这个骇人的声响,把它中和成了就像关门声一样正常。
卡修斯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格洛克26手枪,枪口冒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子弹精准地射入了马克的左胸心脏区域!
马克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掐断般的“嗬”声,脸上的惊恐凝固了。
他踉跄着向后倒退两步,右手下意识地捂住胸口,温热的鲜血瞬间从他的指缝间汹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衬衫和手掌。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喷涌的鲜血,又抬起头,绝望而不解地看向眼前冷漠的杀手,身体软软地靠着洗手池滑倒在地,发出沉重的闷响。
卡修斯面无表情,上前一步,枪口再次对准了在地上痛苦抽搐、意识正在迅速流失的马克。
“ca…cass…”马克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仿佛认出了什么,又仿佛只是无意识的呓语。
“啪!”第二声枪响。子弹再次钻入胸腔,确保彻底死亡。
卡修斯保持着射击姿势两秒,确认目标彻底停止呼吸后,才缓缓垂下枪口。
里奥自始至终冷静地站在门口把风。
此时他迅速走进卧室,避开地上的血迹,拿出手机,调出目标马克的详细资料图片,开始核对尸体特征:左小臂上一个清晰的耶稣受难十字架纹身,右耳后方有一个细小的、需要仔细看才能发现的拉丁文“Redemptio”(救赎)纹身。
“目标确认。马克·杜波依斯。”里奥冷静地宣布,并快速对着尸体和房间关键位置拍了几张照片,上传。“清除完成。撤离。”
两人没有丝毫停留,甚至没有触碰房间里的任何其他物品。卡修斯退出弹匣,将手枪收回腋下枪套。他们像进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虽然已经没必要,然后快速而谨慎地走下楼梯。
来到一楼门口,卡修斯似乎还对马克临死前的那句模糊呓语耿耿于怀,低声道:“你刚才听到他最后说什么了吗?他好像…在叫我的名字?他怎么可能认识我?”
里奥警惕地扫视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远处烟花的爆炸声和人群的欢呼声依旧阵阵传来。
“他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卡修斯。”他的声音冰冷不带感情,“任务完成。现在,立刻、彻底消失。”
两人迅速脱下外面有明显特征的深色外套和手套、鞋套,塞进随身携带的背包,露出里面普通的t恤和长裤,瞬间变成了两个毫不起眼的游客模样,快速混入远处渐渐开始散场的人流之中。
崔政赫五人根据艾米平板上的定位,快速穿梭在居民区的街道中。大部分警力被吸引到更靠近海滩、非法民宿更集中的区域进行大规模排查。
但崔政赫的直觉却将他引向了更里面、更僻静的街道。他的目光如同扫描仪,快速掠过每一栋房子。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视线锁定在一栋老式的三层木楼前——那盏有着独特花纹灯罩的路灯,在夜色中投下略显诡异的光影。
“是这里。”崔政赫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这栋楼的位置、状态,都符合一个试图隐藏自己的人的选择。
既不远离人群方便观察,又相对独立便于躲藏。
周围异常安静,与远处海滩残留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空气中,似乎隐隐飘散着一丝与老旧木材和潮湿空气格格不入的、极淡的血腥味。
崔政赫和刘波瞬间进入临战状态,眼神交汇,无需言语,多年的默契已然形成。
刘波迅速移动到房门另一侧,身体紧贴墙壁,手枪呈低姿戒备状态,枪口指地,但手指紧贴护圈,随时可以举枪射击。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窗户和可能出现威胁的其他方向,为崔政赫提供侧翼掩护。
崔政赫则位于房门正面稍远一点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左手轻轻握住门把手,试探性地缓缓转动——
门,竟然没有锁!
他的心脏猛地一沉!这是一个极其不祥的信号!
他对着刘波做了一个极其简洁的手势——“门未锁,高度危险,准备突入!”
刘波眼神一凛,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握枪的手指更紧了些。
崔政赫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变得冰冷而专注。他猛地用力推开房门!同时身体向门侧一闪,规避可能存在的正面火力!
“多伦多警察!clear!”(清场!)他用英语大吼一声,既是警告也是试探。
门洞大开,屋内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以及那丝越来越明显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从屋内深处弥漫开来……
危机如同实质的黑暗,笼罩在门口。崔政赫和刘波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知道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很可能已经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