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蒙……是那位骑士长?”
提起这个名字,天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人。
“没错,就是他,他可恶的哩……”
阿尔金叽叽喳喳的把前因后果通通的告诉了天秤。
“坏的哩,连鸡蛋都给摇散了,蚯蚓都竖着劈成两半,草都给铲了。”
阿尔金说话时习惯加上自己的艺术修饰,他的这位同事虽然说话气人,但可是一根筋,追求公平正义,想说服他,必须得有充足的理由才行。
“灭门……这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没有道理的事情……”
天秤听完了阿尔金告诉他的前因后果,目光森冷,阿尔金在短信上并没有跟他沟通太多,只是简单说了两句,他本以为也就是神职者之间的常事,杀人夺宝之类的。
没想到居然是如此残忍,罔顾人伦的事情。
蒙难者的还是还是一位九星的全族。
简直岂有此理!
“时间我准备定在今天晚上,按照那份名单上面的人,一个一个排过去,多蒙是第一个。”
“我也去。”
天秤不容置喙的说道。
“算我一个。”
阿尔金摩拳擦掌,他早就想去了。
“多谢。”
白修齐轻声说道,要是没有这两位的帮助,这件事恐怕会被拖到数年后。
……
月黑风高杀人夜。
靠着巴尔的隐身能力,白修齐光明正大的走了正门进去。
阿尔金一拳打向熟睡中的多蒙,风声惊醒了这位中年骑士长,他猛的一滚,也顾不得形象,狼狈的倒在了地上,而阿尔金的拳头径直打穿床板,他咧嘴一笑:“反应挺快啊,老东西。”
“你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是势大力沉的一脚袭来。
多蒙本能的想动用自己的领域,却发现自己的领域怎么都施展不出来。
阿尔金可不会陪他怀疑人生,一脚踹的他一口老血都吐了出来。
怎么会……
还没等他惊讶完,眼前的场景就猛的一变。
一座金光灿灿的殿堂,一位高高在上的判官端坐主位,手中拿着一幅卷轴,面色则是越看越冷。
“其一……算了,我今天不想走流程了。”
天秤松开手,卷轴掉落在地,他冷声宣判:“你罪名当诛,不过,有人要听你的临终遗言,所以,判死缓,五分钟后,你当入地狱。”
金色圣剑自天而降,将他钉死在了地面。
多蒙骇然发觉,自己身体里的魔力在一点点的被那柄金色圣剑抽离,连带着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也在离开他。
“你……你是华夏的包青?”
多蒙早就听闻过他的名字,他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了那把圣剑。
只有真正的陷入其中,多蒙才能理解其中的绝望,这个世界怎么会存在这样的人。
他还有很多能力没有施展,怎么能……
“没有不可能。”
天秤冰冷的目光扫过他,金色的圣殿轰然破碎。
当一切褪去,多蒙终于看清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
那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自幼便与他相识相知,他一度引为挚友的人。
——克莱因·阿德蒙。
不久前,他带队屠戮了他的家族。
但是,这位本该死去的挚友,却是从地狱里爬了出来,化作厉鬼,如今更是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为什么还活着……”
比起自己即将死亡的事情,似乎克莱因还活着,让多蒙更加的难以接受,他的眼中满是怨怼。
“多蒙,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们为何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白修齐看着地板上魔力尽失,连带灵魂都已经被剥离,只余一具空壳的人。
他忘不了克莱因对他的评价,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多蒙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不明白吗?哈哈,因为我恨你。”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支棱着站起,嘶吼道:“因为你自小都是那样的天才啊,凭什么你能将我们所有人都远远的甩在身后,凭什么你能离开这个国家,不去背负自己姓氏的命运,凭什么只有你最潇洒!”
白修齐看完了他的歇斯底里,这里早就被他设置了隔音阵法,外面的人是听不见他们在干什么的。
“所以……是因为嫉妒?”
他轻声说道。
“是,我就是嫉妒你,克莱因。”忽然,多蒙似乎想到了什么,恶狠狠的说道:“你不是克莱因,你是谁?”
将死之际,多蒙反而异常的沉着,以克莱因的性格,哪怕他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克莱因也不会杀了他,更何况还是假手于人,带着另外两个陌生男人来杀他。
“我是克莱因,不认识我了吗?”
白修齐保持着平静。
多蒙笃定的说道:“不,你不是,他不会这样说话。”
自幼相识,对方的一举一动他都无比熟悉,哪怕他的长相,他身上散发着的魔力气息,都毫无疑问的属于克莱因,但多蒙笃定他不是,他不可能是。
“多蒙,你真恶心。”白修齐垂了垂眸:“做出了那种事的你,现在又装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是在给谁看。”
仅仅是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就走向这样的结果。
责怪克莱因的优秀,责怪克莱因的自我,可错的难道不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做出反抗的他吗。
一边享受着自己家族的便利,一边又埋怨着自己的责任。
这个世界还是完蛋吧……
白修齐忽然升起了一阵疲惫。
多蒙的语气越发笃定:“你果然不是他,大贤可不会这样说话。”
“哦?是因为没当过大贤,所以只能靠想象猜测大贤的说话习惯吗。”
白修齐已经失去了耐心,平静已然不复,言语染上了刻薄。
“你果然不是他,他已经死了吧,哈哈哈……”
多蒙发出低低的笑声,已经全然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随你的便好了。”
面无表情的挥剑,白修齐斩下了已经成为普通人的他的脑袋。
他不知道现在的局面是不是老师希望看见的,但他知道,他不想看见这样恶心的人继续活下去。
哪怕他是莉莉安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