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见对方不回答，赵凌尴尬地笑了一下。
他微微吸了口气，元婴老怪……果然深不可测！
赵凌把双手搁在桌子上，心里庆幸自己之前就调整了系统的摄像头，现在，直播间的宝子们看到的是星舟甲板上的云海盛景。
赵凌沉默了片刻，旋即抬头直视对方眼睛，斟酌道：“鹿仙师，嗯……是这样，我们公司也是第一次到这个天泽做这个灵根分销的生意。”
赵凌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桌子，声音沉了沉，“您也知道，这生意嘛，有挣就有赔，三成的分利，真的是本公司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了。毕竟挣的灵石，咱肯定还得给天泽这边的官府之类的分润一点……”
赵凌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梭着眼珠子打量对面这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元婴大佬。
“唉……”赵凌看对方还是一副不紧不慢喝茶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叨叨道，“都三成了，竟然还嫌少？”
赵凌眯了眯眼睛，他选择抱鹿仙师的大腿，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如果选择天泽本地的宗门或修真家族，人家关系盘根错节，他们分公司说不定得被人家敲骨吸髓，吃个一干二净。
鹤青使团就不一样了。
他们是外来户，在本地没有什么利益关系，和他赵凌一起干，算是抱团取暖。
第二呢，人家背景硬。后面是堂堂的鹤青仙帝，就算是后面他们分公司和落宝铜钱或者其他本地势力，发生了什么冲突，有鹤青仙帝在，大不了关门，天泽这边的势力，总不至于一点面子都不给鹤青仙帝吧？
“三成半！”
赵凌轻轻一拍桌子，咬牙道，
“您看怎么样？三成半的干股。如果真有人来找茬，也不需要鹿仙师您真的出面为咱们斗法……到时候，一切都由我解决。”
赵凌作出一副肉痛的样子，盯着眼前的绝色真人。
刚刚那话他是认真的，如果对方真的连鹤青仙帝和元婴真人的面子都不给，那就说明背景比他们硬，那就老老实实避开，不做无谓伤亡。
此刻，木桌对面，鹿橙橙抿了抿嘴，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为什么要找我啊……她心里有些气恼。
她勉强听懂了对方的话，对方请她当客卿，然后给她分灵石……应该是这样。
但灵石什么的……她又不缺。
她师兄把她的两个储物手镯都塞满了。
一个手镯里面，全部是极品灵石，另一个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符箓。都是用来给她打架的。
师兄说，打架的时候，先扔红色符箓，再扔黄色符箓，要是这两种符箓扔完了，还是打不过的话……
那就扔灵石。
一边扔，一边告诉对方，只要对方不杀她，那她师门……就能再给他十倍灵石。
桌子另一头，鹿橙橙看着茶杯里升起的水雾，眨了眨她那双像星星闪烁般的大眼睛。
她记得，师兄还说过，这次下山最大的目的，是红尘炼心，要多跟人打交道，不然未来超脱化神的时候，心境无法到达空灵之境。
嗯！鹿橙橙大拇指轻轻擦掉杯沿的水珠，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
她抬眸看向赵凌，声音脆如莺啼：“我不干。”
嗯？？？
赵凌眼睛瞪大，脑子一空。
他没想到，对方一开口，竟然就拒绝得这么干脆？都不谈谈的吗？
“鹿仙师，”赵凌吸了口气，尬笑道：“您是不满意这个分成吗？”
“不是。”鹿橙橙不讨厌对方，但她嫌麻烦。
她见对方有些失望的样子，有点心软，补充了一句：“我不缺灵石。”
咦？赵凌眼皮一颤。不缺灵石……那就是缺其他东西？
“我什么都不缺。”鹿橙橙摇了摇头。
“哗……”赵凌嘴巴微微张大，身体后仰了一下。
什么都不缺……
赵凌眉头轻轻皱起，他也算得上阅人无数了，一双眼睛很毒，看人极准。
对方刚刚说这话的时候，不是那种元婴修士高高在上的语气，这语气，反倒像个……嗯……
很有钱的公主？
很有底气的富二代？
啧！赵凌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就总感觉，对方好像有种……呆呆的感觉！不好形容。
“是错觉吗？”赵凌目光闪烁了一下，脑子里有点混乱，“都几百岁的人了？怎么感觉她……有点萌啊？”
还是……对方在装？
赵凌啧巴了一下嘴，强迫自己不去揣测元婴大佬的想法，放空了自己的脑子。
既然对方拒绝得这么干脆，他也不敢强人所难。
赵凌勉强笑了一下，轻声道：“鹿仙师自然不缺元婴资粮。”
他感慨了一句，“以鹿仙师之能，自然是贵宗门的中流砥柱，随便替贵宗门掌握一条灵脉，都是灵石无数，确实……是看不起我们这儿的小买卖。”
赵凌眼眸低垂了一下。
他听钟大佬说过，四洛河那个无极仙宗，才特么三个金丹老祖呢，就尽收四洛河灵脉了！
更何况像鹿橙这样的元婴仙师呢？！
元婴大佬手里掌握的灵脉，不管是替宗门掌握的，还是自己私下偷偷掌握的，那可都不是现在的赵凌能比得了的！
他心里有些纠结，现在……特么死局了！
没有有背景的元婴大佬坐镇，他的灵根生意就干不起来，生意干不起来，就没法证明自己这门买卖的潜力。
而没法证明潜力，就特么更不会有大佬愿意给他大腿抱了！
赵凌眉心锁得紧紧的。
嘛的！死循环了！
灵脉？
中流砥柱……？
这一刻，对面的鹿橙橙反倒眼眸一呆。
她白得发光的脸蛋上悄然染上一抹绯红。
她并没有接触过什么灵脉。她……也不是陈黎山的什么中流砥柱。
从小到大，她都是吃师兄的、喝师兄的。一转眼，师兄现在都当了掌门，她也成元婴了。
鹿橙橙微微呆了一下。
其实，‘中流砥柱’这个词她听到过。
鹿橙橙嘴角轻轻动了一下，她记得几年前吧，那天，师兄握着隔壁峰的陈师姐的手，动情地说陈师姐是陈黎山的中流砥柱，帮了他好大好大的忙，然后把陈师姐派到哪里哪里去镇守灵脉去了。
而且那一个月，师兄在各个峰头都对陈师姐赞不绝口。
“明明……”鹿橙橙目光有些些黯淡，“我才是师兄的亲师妹……”
嗯……鹿橙橙轻轻皱起眉头，声音婉转，问赵凌道：“元婴……都要为宗门掌握灵脉吗？”
赵凌思绪被打断，听清对方问题后，他面色一怔。
这是什么问题？
这不废话吗……就算不考虑宗门，你自己修炼不也得依靠灵脉吗？
他不太理解眼前这位萌萌的元婴大佬想问什么，眉心皱得更紧了点。
赵凌凝眉思索了一下，小心试探着回答道：“嗯……是这样吧，都元婴了，总还是要为宗门做点贡献的吧，毕竟是依靠宗门才能修炼到元婴……”
赵凌心跳有些加速，总觉得自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但人家既然问了，他也只能如实回答。
“再说，如果元婴真人都不出力的话，难道指望练气期弟子出去抢灵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