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Z-397尝试着理解老头儿莫名——对她来说确实如此——的叹息,然而她作为铁骑,即使读过那些书籍,也无法做到理解那其中的深层含义。
于是她只得将那声叹息忽略,重新尝试捕捉老头儿话语中的其它东西。
这对她来说并不困难,cZ-397很快就找到了令她在意的一个方面。
“星神,应该不只有那位「同谐」希佩吧?”她尝试着问道。
老头儿的脑海中本在想着一些事情,此刻他终于被她的问题拉回了当下的现实。
“没错,确实不只有祂。”
“这星海之间,有着很多位这样的伟大存在,比如「存护」克里珀、「虚无」9、「欢愉」啊哈,诸如此类等等。”
“祂们中的每一位都无比强大、神秘,让银河间的人们难以理解。”
“而当人们行走于星神所执掌的「命途」、贯彻星神的意志时,便会领受到来自星神的恩惠,成为「命途行者」,获得来自命途之上的力量。”
“而像你们这样,能够引来星神的瞥视的,可以说是寥寥无几,更何况是作为铁骑的你们,竟然——竟然能引来希佩的瞥视!!!”
老头儿越说越激动——因为正如他所说的一样,格拉默铁骑被「同谐」星神注视,无论怎么想,这都真得太过匪夷所思了。
“所以,我才...我才......”
“唉......”
又一次的,老头儿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cZ-397本来在十分认真地倾听老头儿的话语,然而看着他那复杂的神色,她不免在心中产生了疑惑。
“为什么?”
老头儿一愣,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该对她说这些,因为若是将这个问题持续深究下去,恐怕会......
“咳咳...”他曾告诉过自己,不要再欺骗她了,因为她,以及像她这样的无数铁骑,本就活在“谎言”之中,然而这一次就和上一次骗她自己的编号是一个秘密一样,他别无选择,“就像我说过的一样,因为能够引来星神瞥视的人真得太少太少,所以我才觉得不可思议。”
“真的吗?”
望着女孩清澈的眼神,他终究还是违心地说道:
“真的是这样。”
然而,cZ-397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知道自己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也终于知道老头儿并不想告诉自己答案。
之后,二人都沉默了下来,不过那也只是暂时的。
“对了,我可以和你讲讲一些星神的事情,”为了不让cZ-397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老头儿开始尝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
少女的眼中迸发出精光,因为这本就是她想要的,而同时她能够借此了解一些自己不曾知道的事情。
也如老头儿所愿,这让她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快和我讲一讲!”cZ-397的眼中满是期待,她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些东西。
然而,正当老头儿开口,还未来得及说一个字的时候,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院长,终于找到您了,议会还有5个系统时就开始了,纳撒尼尔先生已经在催我们出发了!”
一个和老头儿穿着相似的衣服的人急匆匆地跑着,出现在了cZ-397的眼中。
“院长...”她轻声重复着那个人对老头儿的称呼。
“时间还早,我不会迟到的。”老头儿对那个人说道。
“可是,院长,我们——”
“去飞船里面等我,我会及时赶到的,”老头儿不容置疑地说道,“这是命令!”
听到“命令”二字,这人明显吃了一惊,他没料到平日里对人宽厚仁慈的院长会这样说话——尽管他确确实实拥有命令自己的权力。
“我明白了,院长,”他转身,却又突然回头对老头儿说道,“对了,院长,您还是带几个警卫在身边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更何况这里才刚刚收到虫群袭击。”
“不用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你赶快离开吧。”
目睹着男人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他的视野中,老头儿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重新看向了陷入沉思的cZ-397。
“好了,我们继续吧。”
cZ-397重新回过了神来,但在此刻,比起星神的事情,她更想知道另一件事。
“不用了,我更想知道——”
“院长是什么?他为什么叫你院长?”
“这...”老头儿顿感无奈,在布拉德利唤他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躲不过这个问题了——而这也是他急忙让布拉德利离开的原因,他怕他泄露出更多的信息。
“就像你是格拉默铁骑一样,我是渡羽研究院的院长——你们被他人唤作铁骑,而我被他人唤作院长,仅此而已。”
“那,纳撒尼尔是什么,是一个人的编号吗?可为什么和我们有这么大的区别?”她再次问道。
“唉......”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沉默良久,老头儿终于再次开口。
“纳撒尼尔不是一个人的编号,而是属于一个人的——”他知道自己若是说出那两个字,恐怕会对她产生难以预测的后果,但他更知道的是,她终有一日会知晓答案,自己瞒着她没有任何意义,甚至最终会适得其反。
所以,短暂的停顿之后,他道出了接下来的话语。
“属于一个人的名字。”
cZ-397并不是第一次知晓“名字”这个词语——她曾在书中看到过,但只认为名字和编号是同一个意思,所以未曾过多注意。
然而,老头儿的话语让她明白,这两个东西并不是同一个意思,同时老头儿那沉重的语气也让她明白,这个话题恐怕并不轻松——至少对她是如此。
而且,她又想起了AR-问出的那个连自己都差点陷进去的问题——她明白,两者之间很可能有着某种关联。
“所以,名字和编号,到底有什么区别?”她轻轻问道。
思索片刻,老头儿说道:
“它们二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即——”
还未等老头儿说完,cZ-397便打断了他。
“算了,不用了,”她摇了摇头,望向从诞生起就一直带在身上的号牌。“比起这个,我还是更想知道——”
她想起之前在那片草原上,她用于开导AR-和AR-的话语——那些只是告诉了他们应如何看待自己的生命,却不能回答AR-的问题。
“编号的含义,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