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他轻声说道,小心翼翼地将她的银白色长发从睡衣领口拨出来,湿漉漉的发丝带着洗发水的清香,缠绕在他的指尖。
吹风机发出轻柔的嗡鸣,温暖的风倾泻而出,拾夜的动作起初有些生疏,但他很快找到了节奏,手指穿梭在流萤的发间,小心地控制着风筒的距离。
流萤舒服地眯起眼睛,感受着他指尖轻柔地按摩头皮,她偷偷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看他——拾夜穿着那身可笑的粉色兔子睡衣,表情却异常专注,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感的眼眸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兔子耳朵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与他一贯的气质形成了某种奇妙的反差。
暖风持续吹拂着,流萤的发丝逐渐变得干爽蓬松,卧室里很安静,只有吹风机低沉的嗡鸣和两人轻浅的呼吸声交织,拾夜的动作越来越熟练,指腹偶尔擦过她的耳廓和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令人安心的酥麻感。
终于,最后一缕发丝也变得干爽,拾夜关掉了吹风机,突如其来的寂静让氛围变得更加静谧而温馨,他放下吹风机,手指却依然留恋地梳理着她顺滑的银发。
“好了...”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低沉柔和,“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
流萤缓缓转过身,仰起脸看他,沐浴后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色,眼睛清澈而明亮,她的目光掠过拾夜头顶那对依旧耷拉着的粉色长耳,嘴角忍不住又向上扬起。
“谢谢阿夜,”她轻声说道,伸出手,非常自然地帮他理了理那对柔软的兔子耳朵,随后从他手里接过吹风机,“现在该我了。”
流萤拿着吹风机,对拾夜眨了眨眼,示意他转过身坐下,拾夜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顺从地在床沿坐下,背对着她。
他感觉到流萤的手指轻轻拨弄着他湿润的银发,温暖的吹风很快便笼罩了上来——
流萤的动作比拾夜要轻柔许多,指尖小心翼翼地梳理着他的发丝,避免了拉扯。
吹风机的噪音掩盖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却让这份静谧显得更加亲密,拾夜能感觉到她偶尔停顿,似乎在欣赏或者犹豫,然后继续轻柔地打理他的头发。
“好啦...”流萤关掉吹风机,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阿夜的头发摸起来很舒服呢。”
拾夜转过身,看到她正把吹风机的插头拔下,恐龙尾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他忍不住伸手,指尖碰了碰那只耷拉在她背后的恐龙帽子。
流萤被他的动作弄得痒痒的,笑着躲开,将吹风机放回抽屉,卧室里再次恢复了宁静,只有两人身上柔软睡衣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
她走到床边缩进了被子里,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拾夜掀开被子另一侧躺下,流萤关上灯后,立刻像只找到温暖巢穴的小动物般凑了过来。
她在柔软的被子里窸窸窣窣地挪动,恐龙尾巴碍事地压在身下,她不得不稍微撑起身子,笨拙地将那条蓬松的尾巴拽到身侧,拾夜看着她与睡衣斗争的可爱模样,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
“这样舒服吗?”他用手枕着她的脑袋,轻声问,顺便伸手帮她理了理蹭乱的银发。
“嗯!”流萤终于调整好姿势,侧身面对着他,圆滚滚的恐龙眼睛在枕头上挤得有些变形,她眨了眨眼,突然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拾夜睡衣帽子上的兔子耳朵,“阿夜的耳朵,还是软软的呢...”
拾夜无奈地任她玩弄那对耳朵,粉色绒布在流萤的指尖里被揉来揉去,他看着她的眼睛,忽然问道:
“现在没有睡意?”
“一点都没有...”流萤诚实地摇摇头,发丝在枕头上摩擦出细微的声响,“阿夜呢?”
“我也是,”拾夜望着天花板上柔和的灯光,“铁骑的体质...似乎不需要太多睡眠。”
窗外的星光透过玻璃,在天花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室内只余下彼此清浅的呼吸声和睡衣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流萤安静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下巴抵在拾夜胸口,圆溜溜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着微光。
“阿夜,反正也没事做...”她小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下巴,“我们来聊天吧?”
“想聊什么?”拾夜低下头,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嗯...阿夜今天最喜欢哪个部分?”流萤的手指无意识地搭在拾夜的胸口,她仰起脸,眼底盛着细碎的期待,“是射击游戏赢了大熊,还是观星台的流星雨,或者是...摩天轮上的烟花?”
拾夜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认真回想,夜晚的宁静放大了每一种细微的声响——他平稳的心跳声,流萤轻柔的呼吸,甚至远处庄园外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但,他却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反应。
“那只玩偶熊...是不是被我们忘了?”
流萤不免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恐龙睡衣的尾巴在她身后轻轻晃动。
“对哦!它还在楼下沙发上呢。”
“我去把它抱上来?”她作势要起身。
“明天吧再去吧,”拾夜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他的目光落在她带着笑意的眼睛上,“至于你刚才问的问题...每个部分都很好。”
“如果非要选一个呢?”流萤重新窝回他怀里,手指卷着他睡衣前柔软的绒毛。
“嗯...”拾夜思索了片刻,轻声说道,“观星台——那里很安静,只有我们...和星星。”
“我...也喜欢那里。”她的声音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