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一号雅间内,沉水香的气息也压不住萧煜胸中翻腾的戾气。
他斜靠在软榻上,怀中搂着一个仅着轻绡薄纱的姬妾,大片雪肤在琉璃灯下晃得刺眼。
他眼神阴鸷,一杯接一杯的烈酒灌下去,却浇不灭心头那团被愚弄的邪火。
第三杯辛辣入喉,混沌的思绪被强行撕开一道裂口。
慕卿璃那双勾魂夺魄、又极具欺骗性的柔媚眼眸,蓦地清晰浮现。
她说的话……那些看似推心置腹、实则句句谎言……她竟是在耍弄他?
“呵……”
一声压抑的冷笑从萧煜齿缝中挤出,带着浓重的酒气和更深的暴戾。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狠劲,猛地掐住了怀中姬妾。
“说,”他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个字像像淬了冰渣。
“男人最看中女人的,是什么?”
这问题,此刻更像是在拷问自己——他怎会被那种拙劣的表演蒙蔽?
那姬妾猝不及防,痛得浑身剧烈一颤,小脸瞬间煞白,冷汗涔涔。
脸上强撑的媚笑扭曲变形,比哭还难看。
她惊恐万分地偷觑萧煜,见他眼神阴冷如刀,并未真正落在自己身上,才敢急促地喘息,忍着剧痛,用破碎的声音挤出讨好的答案:
“自、自然是……倾城的容貌……曼妙的身姿……还有……温顺解意的性子……”
“容貌?身姿?性子?”
萧煜喉咙里滚动着阴鸷的嗤笑。
他猛地加重了指尖的力道,姬妾痛得几乎蜷缩起来,却只能无声地颤抖。
“连你这等玩物都懂的道理……偏偏她慕卿璃,用那套装疯卖傻的把戏,就唬住了本王。
呵……竟让本王一时着了她的道,信了她的鬼话!”
安王虽然邪肆狷狂,可是并不傻,此刻他已经全然明白!
那女人根本就是在赌!
赌他会被“比他更疯”的表象吓退!
这是她的缓兵之计。
的确,她成功了!
“敢耍本王——!”
“咔嚓!” 一声刺耳的爆裂声骤然炸响!
那只上等的和田玉酒杯,在他骤然爆发的指力下应声粉碎!
尖锐的碎片深深刺入他掌心,殷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顺着他的指缝和手腕蜿蜒而下,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仿佛捏碎的不是价值连城的玉器,而是慕卿璃那张清冷又狡诈的面具,以及她胆敢愚弄他萧煜的狂妄!
指间温热的血液粘腻,带来一种近乎毁灭的快感。
萧煜盯着掌心淋漓的鲜红与狰狞的碎玉,唇边缓缓扯开一抹狷狂到极致的弧度,眼底是翻江倒海的阴鸷与势在必得的疯狂。
那笑容,如同蛰伏的毒蟒锁定了猎物,冰冷而致命。
“好……慕卿璃,你真是好得很。”
他低语,声音轻得像情人絮语,却字字淬毒,带着令人骨髓发寒的偏执。
“以为装疯卖傻就能逃出本王掌心?以为唬住本王一时,就能高枕无忧?”
他猛地攥紧流血的手掌,感受着碎片更深地刺入皮肉,那痛楚让他眼中的疯狂更盛。
“本王倒要看看,你这层‘疯妇’的皮,能披到几时!你骗本王一次,本王就让你百倍偿还!”
“本王有的是法子,撕碎你这可笑的伪装,让你跪在尘埃里,求着本王收下你——到时候,看太子那张脸,该是何等精彩!”
门外侍从的禀报声恰在此时穿雕花木门:“王爷,太子妃宋昭华在廊下喧哗,执意求见。”
萧煜指间尚沾着未干的血迹与酒液,他眸底翻涌的暴戾阴鸷尚未完全敛去,闻言,唇角却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他并未立刻回应,修长的手指在染血的软榻上缓慢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如同猎豹审视着主动踏入陷阱的猎物。
此处名为“醉仙居”的酒楼,明面上是京城繁华地段的销金窟,实则是他萧煜一手打造的蛛网中心。
脚下这座独立于喧嚣后院的幽静小楼,更是他真正的巢穴。
数间精舍从不迎外客,只囚禁他“精心挑选”的玩物。
京中那座富丽堂皇的安王府,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空壳,豢养些无关紧要的姬妾奴仆罢了。
宋昭华这般大呼小叫,想必是窥见此地乃酒楼,想引外人注意。
愚蠢
萧煜心中冷嗤。
此地机关重重,守卫森严如铁桶,别说她喊破喉咙声传不出去,便是太子萧凛真查到此处,想从他这龙潭虎穴里把人搜出来,也得看他萧煜愿不愿意放行!
思绪一转,又回到慕卿璃身上。
那女人方才信誓旦旦,说太子萧凛对她这位太子妃情根深种……
他虽疑窦丛生,可上京沸沸扬扬的传言却做不得假——太子为宋昭华虚置东宫两年,那东宫的小皇孙,年岁推算,可不正是未婚先孕的“杰作”?
一抹兴味浮上萧煜眼底。
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位前太傅府的小姐,容色不过清秀寡淡,甚至称得上寒素,骨子里竟如此……放浪形骸?
能引得太子为她破例至此,想必床笫之间,自有其过人“手段”。
这念头一起,一股熟悉的、带着强烈破坏欲的燥热便在他血脉里窜动起来。
这隐秘的癖好,或许连他母妃丽贵妃与胞妹平阳公主都未必全然知晓——
他萧煜,对那未经人事、青涩懵懂的处子,素来兴致缺缺。
他痴迷的,是旁人精心浇灌、视若珍宝的妻妾。,是那些已为人妇、甚至为人母的女子。
尤其当这女子,是被她的夫君倾心爱重,捧在手心的……
那种将他人心头至宝强行掠夺、肆意玷污,看着贞洁烈妇在他身下崩溃哭求,想象着对方夫君得知后那锥心刺骨、目眦欲裂的屈辱与狂怒……
这扭曲的快感,才能彻底点燃他灵魂深处最阴暗的兽欲,带来无与伦比的、毁灭性的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