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骨??”
郁尧把院子里的杂草全都处理完之后,回房间拿碗准备去接点羊奶回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骨头架子,床上就只剩下小猫饿的在箱子里翻来翻去。
王二站在院子里面催促:“郁尧,找到碗了吗?要不然我先给你拿一个?”
“来了。”
郁尧只好先端着碗出去了。
反正只有骨头架子把别人吓傻的份上,倒是不用担心他出危险。
郁尧接了两大碗,满满登登的羊奶,小心的端回了回去,倒进锅里之后,点燃柴火,让它慢慢煮着。
“小骨?你不在家吗?”
郁尧在房间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就剩下最后一个地方了,郁尧趴着腰仰头看向上面,黑漆漆的阁楼,试探了一下摇摇晃晃的梯子,小心翼翼的往上爬。
头刚钻进去,蜘蛛网就糊到了脸上。
郁尧:“……”
郁尧呸呸两声,然后打开手机手电筒,阁楼不大,一眼就能看清楚。
捂着脑袋蜷缩在箱子前面的骨架在一片灰扑扑的旧物当中,亮的格外显着。
“怎么了?”
郁尧弓着腰钻了进去,伸手挥开头顶上的蜘蛛。
“我……”
郁尧听到声音,反倒是吓了一跳,猛地一下子站起来了,结果阁楼太低,咣当一声就撞脑袋了。
“见鬼了?”
“你会说话了?”
骨头架子眼里的震惊并不比郁尧少,自己居然可以说话了。
“郁尧?”
骨头架子当时性的喊了一声名字,虽然还有些沙哑,但确确实实的发出声来了。
郁尧握着自己撞疼了的脑袋,举起手电筒,仔细一照。
然后沉默了。
骨头架子居然开始长出皮肉了,但它是由内向外长的。
两个眼珠子塞在眼眶当中,舌头也伸出来了,紧跟着是一条消化道,自上到下,内脏几乎已经长全了,但是没有外面那层皮肉包裹。
郁尧:“……”
郁尧心理素质再怎么强大,现在也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你……”
骨头架子还没发现自己的变化,此时在灯光的照射下,一低头才看到胸腔当中的心脏,正一下下的跳动着,甚至能看清楚血液在血管当中的每一次流动。
“……”
一人一骨头架子,同时沉默了很长时间。
骨头架子想要像以前一样伸手去抓郁尧的手臂,但是又害怕把人吓到,手伸到半空就停了下来:“我会长出来皮肉的!!!!”
郁尧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发现说什么都很无力,最后只能默默的叹了口气:“先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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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尧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门窗窗帘全都关好拉好。
骨头架子知道自己这副样子,确实有些吓人,呆愣愣的站在距离郁尧3米远的地方,不敢靠近。
郁尧打开锅盖看了一眼刚才的羊奶已经煮沸了,盛了一些在小碗当中,等下晾凉了就可以喂给小猫了。
郁尧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大脑总算是平静了一些:“怎么回事?”
001忍不住给他竖了两个大拇指:“你有这种心理承受能力,怪不得这个特殊任务要你来做呢,换成正常人,看见这一幕早就吓疯了。”
郁尧其实也很想哭。
骨头架子举起了一只握在手里的一个翠绿色的簪子:“你对这个有印象吗?”
郁尧看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没有,你从哪里找到的?”
“就在阁楼的那个箱子里面,这是我母亲的旧物。”
郁尧因为过于惊讶,声音都变了调:“嗯?”
骨头架子非常主动的拿衣服把自己裹了起来,戴上口罩和墨镜:“我恢复了一些记忆,但并不是全部的,我只知道我后面去打仗了,但具体是怎么死的就不清楚了。”
“那既然它是你母亲留下的东西,为什么会在我姥姥家?”
“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郁尧对于这个问题,已经好奇很久了,之前因为骨头架子没有记忆,他也不知道两次意识回到过去,也都没能成功探听到。
“靳修厉。”
名字在口腔当中转了一圈:“靳修厉。”
“是我。”
“你就是那位夺得无数战役胜利,最后死在战场上的无名将军。”
“历史上你的记载并不多,我们都很努力的想要找到你,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把你做过的事情告知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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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修厉:“我现在这个样子,你难道不害怕吗?”
郁尧对此非常乐观:“连一个骨头架子我都能接受,更何况你现在已经逐渐变成人了,说不定明天一早你的身体就已经完全长好了。”
扯来扯去,差点忘了,刚开始的问题:“那个簪子是怎么回事?”
靳修厉看着手中翠绿色的簪子,无数的复杂的记忆冲击着他大脑疼的仿佛想要炸开:“我有一个奶娘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刚才在阁楼上面看到你姥姥的照片了,和我那位奶娘有几分相似,或许就是她传下来的。”
郁尧盯着靳修厉就露在外面的白色头骨:“所以说……我们在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经有羁绊了。”
靳修厉现在疯狂的想要拥抱住面前的人,心脏跳动的速度逐渐加快,身体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轻飘飘的,随时都会散架,而是逐渐恢复力气,肌肉在修复身体,将骨节之间全部连接起来。
郁尧接过簪子,手感冰凉细腻。
突然又是一阵极其熟悉的晕眩感,郁尧没有抗拒,默默的闭上眼睛,一直等到强烈的挤压感消失。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是在一片黄沙地当中,一个人影四肢摊开躺在地上。
尽管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但当看清楚的时候,胸腔还是忍不住一阵剧烈的起伏。
靳修厉偏头咳出一口血沫,因为长期没有干净的水资源,声音已经沙哑的说不出话来了。
“没想到最后陪我一段的,居然是你。”
郁尧蹲下身体,企图擦去他脸上的血污,但是指尖却是轻飘飘的穿了过去。
靳修厉再次看向不知疲倦将火热阳光洒向大地的太阳,沉重的铠甲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浓厚的血腥味积压在喉腔当中,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移动的力气了。
他单枪匹马的闯进敌人的大本营当中,斩下敌军头颅,在逃出来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
“我要死了。”
“虽然没见过你,但相识一场就是缘分。”
一滴滚烫的眼泪砸在干裂的唇瓣上面。
咸咸的。
“我记住……”
你的味道了……
靳修厉胸腔大幅度的起伏了一下,唇角带着释然的笑,缓慢的闭上了眼睛,风卷着尘土将他的尸体掩盖起来。
郁尧摁压着闷痛的胸口,身体向后退了一步,腰靠在凸起的椅背上面。
“怎么了?”
靳修厉已经来不及顾及自己的身体了,下意识的就伸手将人抱住。
郁尧抱住靳修厉的腰,把脑袋埋进他胸口当中,但又不敢太过于用力,害怕把刚长出来的心肝脾肺不小心给戳破了。
郁尧又被自己这无厘头的念头给逗笑了,眼角还挂着,没有来得及拭去的泪。
靳修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是担心:“到底怎么了?”
郁尧:“你在恢复意识之后,为什么非要找到我?还跑了那么远的距离,找到我家来。”
靳修厉也很疑惑,那时候他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一切都跟随着本能活动一开始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拼起来,来来回回的尝试了很多遍。
“不知道,是你的味道唤醒我的,我醒来之后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你,找到这个味道的源头,可是下雨了,味道被冲的很淡很淡,我不停的走啊走。”
“我很幸运,最后还是成功找到了你家。”
郁尧仰着脑袋下意识的要亲一口,但及时刹住了车,还是等完全长好之后再亲吧。
“我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了,你还没有恢复那段记忆,等你想起来之后就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我了。”
回到过去的是郁尧,并不是原主,骨头架子醒来感受到的味道也是郁尧。
靳修厉:“我有预感,我很快就能完全的长出皮肉。”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祭拜姥姥吧。”
冥冥之中,一直有东西在推着他们前进,让他们来到这里,找到阁楼,发现那枚簪子,恢复记忆之后,身体的皮肉开始填充。
郁尧很快的就把自己安抚好了,非要靳修厉把衣服给脱了之后,观察皮肉到底是怎么生长出来的。
靳修厉实在拗不过她,只好把衣服全都给脱掉了,此时,内脏外面已经有很薄的一层肌肉了,血管开始在皮肉当中延伸。
郁尧眼睛都瞪大了。
人体居然那么复杂。
当然,郁尧最关注的地方还是……
郁尧不着痕迹的把视线不停的往下移,眼睁睁的看着一点点长出来。
郁尧倒吸一口凉气:“这能搞死我吧!!!”
靳修厉:“……”
“不会的,不大。”
靳修厉面无表情的胡说八道。
郁尧:“……”
“花!!!”
001:“申请了,申请了!!!两箱!!你的金手指也在审批当中了,我帮你走走后门。”
“花!我爱你!!!”
001:“这还是算了吧,一个人的爱是没有结果。”
郁尧:“我发现你长出来脑子之后更是不做人事儿了,你管这叫不大,那我的算什么?”
靳修厉眼睛一眯,想到两人一块洗澡的时候看到的东西。
“可爱。”
郁尧一脚把人踹开。
总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屋里小猫扯着嗓子嚎着,它已经闻到奶的味道了,但是就是找不到在什么地方,已经快要饿扁了。
郁尧端着小碗爬上床,放到纸箱当中。
小猫来回闻了几圈之后,一脑袋扎进羊奶当中,伸出舌头啪嗒啪嗒的舔着温热的奶水,顺着食管流入胃中,整只猫都变得暖和起来。
小猫胃口不大,喝了一半的奶就喝不下了,嘴角还沾着一层白沫,小小的打了个嗝之后把自己蜷缩进衣服当中,美美的闭上眼睛睡觉了。
“郁尧。”
靳修厉身上的皮肉是真的长得很快,几乎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就已经覆盖全身了,赤裸着身体爬上床,从背后搂住郁尧的腰,用下巴去蹭郁尧的颈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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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肤与肌肤贴在一起的感觉是没有办法比拟的。
郁尧看着面前这张冷硬的帅脸,没忍住,扭头亲了一口。
又揉了揉靳修厉的脑袋,因为头发还没有长出来,摸起来光溜溜的。
靳修厉怎么可能只满足于这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
在作为骨头架子的时期,他不知道已经强忍了多少次了,现在终于拥有皮肉变回人了,虽然身体一时之间多了那么多负担,还有些不适应,但这一点都不影响他此时的耍流氓。
靳修厉胡乱的亲着,可以说是一点吻技都没有,全凭一股蛮力。
郁尧叹了口气,跨坐在靳修厉健壮的腰腹之上,一只手撑在他的胸口:“连亲都不会亲。”
靳修厉指尖不断的在郁尧腰上磨蹭着,神情带着明显的急躁。
郁尧缓缓的俯下身体,轻柔的吻落在抿起的唇角处:“我教你。”
……
……
001表示,少儿不宜,马赛克保护。
……
……
靳修厉勉强把自己塞进衣服当中,郁尧做的那副身体,为了省事,个头并不大,所以就导致衣服码数也偏小。
郁尧看着被勒的紧紧绷绷的裤子,捂着自己的腰,从床上爬起来:“明天我们就去镇上给你买新衣服。”
要不是定好了,等下要去祭拜,恐怕这一胡闹就是要到晚上了。
坟墓在山上,郁尧准备了些吃的,喝的香烛之类的东西,循着记忆当中的路线朝山上走。
因为记忆太过于模糊,走错了好几个,才终于找到。
郁尧腰酸腿疼:“姥姥,我来了。”
郁尧看着墓碑上面笑得和蔼可亲的老人,伸手将上面溅到的泥土擦干净。
风吹动枯枝,坚守在上面的最后一片落叶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