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听着电话那头，那个温婉却又冰冷到骨子里的声音，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在发酸。
他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我是！”
李月瑶那个离过三次婚，死了三任丈夫，人称“魔都黑寡妇”的，亲大姐。
李婉晴。
“苏先生不必客气。”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是那种吴侬软语的调调，柔得能掐出水来。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
“我们家月瑶，从小就被我们惯坏了，性格顽劣，没少给我们惹麻烦。”
“这次在演唱会上，多亏了苏先生的照顾，才没让她闹出更大的笑话。”
苏晨的眼皮跳了跳。
照顾？
笑话？
大姐，你这是在谢我，还是在点我？
你妹妹差点把林心婉的演唱会给搅黄了，这叫没闹出更大的笑话？
还有，你一口一个“我们家月瑶”，说得那么亲切，可我怎么听着，就那么瘆得慌呢？
苏晨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他知道，跟这种级别的女人说话，每一个字都可能是陷阱。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挂起那副招牌的，玩世不恭的笑容，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婉晴姐言重了。”
“月瑶妹妹性子直率，活泼可爱，我跟她一见如故，当妹妹一样看待。”
“朋友之间，互相帮忙，都是应该的。”
他故意把“月瑶妹妹”四个字，叫得又亲又甜。
一方面，是表明自己的立场，我跟李月瑶只是兄妹情，你别多想。
另一方面，也是在恶心李婉晴。
你不是跟我装大家长吗？
那我就跟你装大哥哥！
咱们看看谁比谁更能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苏晨甚至能想象到，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此刻正微微眯起她那双漂亮的凤眼，在评估他这句话里的，真假和意图。
“苏先生，真是个有趣的人。”
良久，李婉晴才再次开口，那笑声，像是羽毛，轻轻扫过苏晨的耳膜。
“既然苏先生这么喜欢月瑶，那不如明天晚上，来我们家，参加一场小型的私人酒会吧。”
“也让我，当面好好地，感谢一下你。”
来了。
鸿门宴，终究还是来了。
苏晨的心里，警铃大作。
但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如果拒绝，反而会显得心虚，更会引起这个女人的怀疑。
“好啊。”
苏晨的语气，听起来充满了惊喜和荣幸。
“能得到婉晴姐的亲自邀请，是我的荣幸。”
“明天晚上，我一定，准时到。”
“那我，就恭候苏先生大驾了。”
李婉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满意的笑意。
然后，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苏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卧槽……”
他对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吐出了两个字。
这个李婉晴，太他妈难搞了。
她跟顾念薇的偏执疯狂不一样，也跟林心婉的随心所欲不一样。
她就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最毒的美女蛇。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都可能淬着剧毒。
在你放松警惕的瞬间，就给你，致命一击。
不行。
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苏晨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重新拿起了手机。
他点开那个加密的聊天软件，找到了那个熟悉的，童颜巨乳的头像。
【心然。】
他发了两个字过去。
几乎是秒回。
【老板！我在！有什么吩咐！是不是要查那个林心婉的祖宗十八代？还是那个李家草包的黑料？我跟你说，我刚挖到个猛料，那小子……】
心然的话，像连珠炮一样，充满了财迷特有的兴奋。
苏晨没工夫跟她废话，直接打断了她。
【目标：李婉晴。】
【我要她从出生到今天，所有能查到的，公开的信息。】
【以及……】
苏晨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了下去。
【她那三任，已经死了的丈夫，所有的，死亡报告。】
消息，发送成功。
聊天框那头，陷入了长久的，长久的沉默。
过了足足五分钟。
心然才回过来一条，带着颤音的，加密信息。
【老板……你……你他妈是真想死啊！】
苏晨看着那行字，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带着几分自嘲的弧度。
死？
都想要我的命，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