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缝隙外惨烈的景象——濒死的年轻卫士、黯淡的次级光球、精疲力竭的众人,最后落回卡拉斯身上。他那声淡淡的叹息,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前辈!”卡拉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声道,“我的朋友快不行了!还有外面的光球…请救救他们!”
独眼船长也扑到缝隙前,几乎要跪下:“大佬!求您出手救救那小子!”
坦禹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起身,走到那团真正的核心光源旁。随着他的靠近,那光源的光芒似乎稳定了一丝。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向核心光源。
一道精纯无比、蕴含着远超外界次级光球生命能量的翠绿光束,瞬间透过缝隙,精准地照射在年轻卫士身上。
年轻卫士身体猛地一颤,覆盖伤口的灰白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青灰色的脸上迅速恢复血色,微弱的气息变得强劲而平稳。他甚至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呻吟,沉沉睡去,显然已脱离生命危险。
独眼船长和汐雅顿时喜极而泣。
然而,坦禹并未停止。那道翠绿光束分出纤细的一缕,连接到了外面那颗滚落的次级光球上。次级光球表面的灰暗逐渐褪去,重新泛起了微弱的绿光,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被重新吹亮,但距离恢复原有的生机勃勃,还差得很远。
做完这一切,坦禹收回了手,核心光源的光芒似乎也略微黯淡了一分。他看向卡拉斯,语气依旧平淡:“生命无碍,根基已损。外面的‘苗圃’需要时间自行恢复,或者…从根源解决问题。”
他的意思很明确,年轻卫士救回来了,但外面的次级光球只是吊住了命,彻底恢复要么等很久,要么就得干掉寒髓的源头。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卡拉斯和众人连忙道谢,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但卡拉斯立刻追问:“根源?前辈,您知道该如何彻底解决那冰晶之心和观测者吗?阿斯塔罗的蓝图…”
坦禹抬手,打断了他:“蓝图是思路,不是答案。指望一个临死前匆忙构想的东西解决一切,是奢望。”他走到石室边缘,目光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被束缚的冰晶之心。“那东西,名为‘寂灭星核’。”
寂灭星核?
众人屏息。
“与你们想守护的‘生命星核’,本是一体双生。象征宇宙循环的两种基本力:创造与终结。观测者,或者说他们背后的‘调律者’,无法容忍这种不可控的‘循环’,他们截取了‘终结’的一面,试图将其扭曲、控制,变成只执行‘绝对秩序’的工具。”
真相令人心惊!观测者的目标,竟是操控宇宙的终极法则之一!
“所以,摧毁它是不可能的。”坦禹继续说道,“终结是必然的一部分。你们要做的,不是毁灭,而是‘解放’它,让它回归应有的、与‘生命星核’平衡的状态。”
“如何解放?”卡拉斯急切地问。这比摧毁听起来更难!
坦禹终于给出了具体的指引:“切断锁链只是第一步。关键在于‘调律者’设在其内部的‘控制核心’。它深嵌于寂灭星核最深处,与其痛苦意识缠绕在一起。强行剥离,会直接导致星核崩溃,终结之力失控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看向卡拉斯:“你需要进入其中。”
“进入…寂灭星核内部?!”众人大惊失色。那地方连靠近都足以冻结灵魂,进入内部?
“你的架构师本质,加上你初步领悟的‘基石法则’,是唯一可能在其内部短暂存在,并找到控制核心的关键。”坦禹的语气不容置疑,“但你需要一件‘护身符’,能抵御终结之力的侵蚀,并能指引你找到控制核心。”
他的目光落在了卡拉斯胸口那幽绿的星火疤痕上,又看了看旁边那颗恢复了些许生机的次级光球。
“用‘生命星核’分支的本源,混合你自身的共生星火,以基石法则为框架,在我这里…”他指了指石室中央的核心光源,“…重新熔铸你的印记。或许,能铸成一把暂时的‘钥匙’。”
方法有了,但危险至极!进入寂灭星核内部,稍有差池,便是形神俱灭!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吕桑德颤声问道。
坦禹摇了摇头:“这是代价。欲改法则,必承其重。调律者很快会察觉此地的异常,你们时间不多。”
选择摆在了卡拉斯面前:冒险一试,可能拯救一切,也可能万劫不复;或者,带着救回的同伴离开,但外面的“苗圃”可能彻底枯萎,观测者的威胁依旧,之前的努力近乎白费。
卡拉斯几乎没有犹豫。他看向虚弱的同伴,看向那颗微弱闪烁的次级光球,目光最终变得坚定。
“我该怎么做?”
坦禹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赞许。
“坐到这里来。”他指向核心光源的正下方,“放开你的心神,引导你的力量。剩下的,交给我。”
卡拉斯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光源中心,盘膝坐下。暗爪担忧地低吼一声,但并未阻止,只是牢牢守在了石室门口。
坦禹双手虚抬,整个石室的柔和光芒开始向他掌心汇聚。
一场关乎生死、关乎世界平衡的冒险,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