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萧景睿对她点了点头,便放下了车帘。
马车缓缓驶离,夏清瑶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影,心里像是灌了蜜一样甜。
他收了!他收下她的点心了!
这在她看来,简直是天大的进展。
她却不知道,马车里的萧景睿,正漫不经心地打开食盒,拈起一块荷花酥看了看,又随手扔了回去,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倒是费了些心思。”他对随从吩咐道,“赏给你们了。”
“谢王爷!”
随从恭敬地接过食盒,心里却明镜似的。
这位夏家小姐,怕是也要步那些千方百计想接近王爷的女子的后尘了。
王爷这般态度,分明是没把她当回事,偏偏她自己还沉浸在美梦里看不清楚。
随从无奈摇摇头,但也没多说什么。
......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音禾进出东宫简直像回自己家一样方便。
甚至连书房这种重地,萧景玄都准她随时进来。
外头人看着是不得了的天大恩宠,只有夏音禾自己心里清楚,这家伙就是离不开她那碗能让他安生下来的药。
这天下午,她又端着刚煎好的安神汤,熟门熟路地走到书房门口。
侍卫见是她,连通报都省了,直接躬身让她进去。
推开门,就见萧景玄坐在那张气派的紫檀木大书案后头,正低着头批折子。
阳光从窗户格子里斜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
他眉头拧着个疙瘩,手里那支朱笔举了半天也没落下,像是被什么难题卡住了。
夏音禾没急着出声,轻手轻脚地把药碗放在旁边的小几上,自己悄没声地站在一边等着。
看着他这副专注又透着疲惫的样儿,她心里没来由地软了一下。
唉,撇开太子的身份不说,他也是个被怪病折腾,肩膀上担子还死沉的年轻人。
许是她的目光太直接,萧景玄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看见是她,那紧皱的眉头不自觉地就松开了些,随手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
“音音来了。”他声音里带着点刚忙完公务的沙哑,那声“音音”倒是叫得越来越顺口了。
“殿下,”夏音禾端起药碗走过去,“药好了,趁热喝效果最好。”
萧景玄接过去,却没急着喝,反而看着她,忽然把面前一份奏折往她这边推了推:“你瞧瞧这个,漕运改道的事儿,吵得不可开交,你怎么想?”
夏音禾一愣。让她看奏折?
这不合规矩吧?可看他眼神清亮,不像是那个“混世魔王”跑出来了,倒像是真心想听听她的看法。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上前飞快地扫了几眼。
夏音禾琢磨了一下,试探着开口:“臣女觉得吧,漕运是国家的命根子,改道这事儿太大了。这折子上说的新路线看着是近便,可那地方容易发山洪,万一堵了就麻烦了。旧路虽然绕远点,可这么多年都平平安安的。两相比较,是不是……稳妥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