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陈希被一阵轻微的动静惊醒。睁开眼,看到胤禛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床边看着她。
吵醒你了?他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再睡会儿,我晚些来看你。
陈希迷迷糊糊地点头,又沉入梦乡。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春桃正轻手轻脚地在屋内收拾。
格格醒了?春桃见她睁眼,立刻凑过来,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王爷走时特意吩咐不要吵醒您呢!
陈希撑着身子坐起来,浑身酸疼让她忍不住轻哼一声。春桃连忙扶住她:格格慢些,奴婢已经备好热水了。
沐浴时,陈希看到自己身上遍布的吻痕,脸又红了。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不得不承认,胤禛是个极有耐心的情人,与她想象中粗暴的古代男人完全不同。
格格,您知道吗?春桃一边为她擦背,一边兴奋地说,今儿一早,内务府就送来了好多赏赐,说是王爷特意吩咐的。还有,福晋派人来说,从今儿起,您的月例翻倍,还添了两个粗使丫鬟呢!
陈希一愣。这就是侍寝后的待遇变化吗?她突然想起在现代看过的一些清宫剧,得宠的妃嫔确实会有更多用度和仆人。
费格格那边有什么动静?她更关心这个。
春桃撇撇嘴:听说气得摔了好几个花瓶呢。不过她现在还在禁足,翻不起什么浪来。
陈希点点头,但心里清楚,费格格绝不会善罢甘休。昨晚的侍寝,无疑将她推向了风口浪尖。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陈希明显感觉到王府中的气氛变了。下人们对她更加恭敬,其他格格看她的眼神却越发不善。连一向端着温和面具的宜修,言谈中也多了明显的试探。
唯一让她意外的是年世兰。这位高傲的侧福晋非但没有为难她,反而在请安时对她点了点头,算是认可。这种反常的态度让陈希更加警惕。
至于胤禛,自那晚后,几乎每隔两三日就会来东偏院过夜。每次来都会带些小礼物——有时是一本书,有时是一盒点心,甚至有一次还带了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
听说你喜欢猫。他将那只猫放入她怀中,给它起个名字吧。
陈希抚摸着猫咪柔软的毛发,心中五味杂陈。胤禛对她的好,让她既感动又恐惧。这种好是建立在他的上的,而那种迷恋,她比谁都清楚有多么不正常。
一个月后的清晨,陈希在用早膳时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她捂着嘴跑到痰盂旁干呕,把春桃吓得不轻。
格格!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陈希想拦住她,却又是一阵恶心袭来。等太医诊完脉,满脸喜色地宣布她有了身孕时,陈希脑中一片空白。
恭喜格格,贺喜格格!春桃和几个丫鬟跪了一地,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陈希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心中百感交集。这个孩子,将把她永远束缚在这个时空,这个王府,这个对她有着病态执着的男人身边......
消息很快传遍了王府。不到一个时辰,胤禛就匆匆赶来,脸上是罕见的喜色。他一把抱起陈希转了个圈,吓得春桃连声惊呼王爷小心。
太好了!胤禛将她轻轻放下,轻轻环抱住她,手抚上她的小腹,我们的孩子......
陈希勉强笑了笑。看着胤禛欣喜若狂的样子,她不忍心告诉他,自己心中的恐惧多过喜悦。
春桃!胤禛松开她,转头对跪在一旁的丫鬟道,从今日起,陈格格的饮食起居你需格外上心,若有半点差池,唯你是问!
奴婢遵命!春桃叩首应道,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
胤禛又转向等候在院中的太医:开最好的安胎药,需要什么珍贵药材尽管从本王的私库里取。
嗻。微臣这就去准备。
太医退下后,屋内一时只剩下陈希和胤禛两人。胤禛在她身边坐下,伸手轻抚她尚且平坦的小腹,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和。
怎么不说话?他察觉到她的沉默,轻声问道,可是身子不适?
陈希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妾身...只是有些意外。
胤禛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傻丫头,这有什么好意外的?他顿了顿,声音突然低沉下来,还是说...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陈希心头一跳,慌忙摇头:王爷明鉴,妾身绝无此意!只是......她咬了咬唇,妾身担心自己照顾不好......
有我在,你怕什么?胤禛打断她,语气坚定,这个孩子,我会护你们周全。
他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陈希读不懂的复杂情绪,似是喜悦,又似是某种决绝。
当晚,胤禛留在东偏院,却只是搂着她睡了一夜,什么也没做。黑暗中,陈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思绪万千。她不明白为何命运如此捉弄她,给了她这种诡异的吸引力,又让她在这个时空怀孕生子。
更让她不安的是,她开始察觉到,自从侍寝后,这种吸引力似乎变得更加强烈。不仅胤禛对她的迷恋更深,连她院中忠诚于她的下人对她也格外恭敬,仿佛本能地被她吸引。而其他妃嫔的敌意,也随之水涨船高。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陈希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随着孕事的确认,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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