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水下的战斗
海风拂面，渔船在蔚蓝的海面上划出一道白色的尾迹。赵陈站在船头，眯眼望着远处海天一色的景象，突然眉头一皱。
没完没了，又来一只。他盯着船尾方向某处虚空说道。
系统在他脑海中回应：是啊。
盗跖正在船尾掌舵，闻言疑惑地转过头：道长说什么？
赵陈没有回答，右手突然如闪电般探出，在空中一抓——只听一声金属扭曲的脆响，一只青铜小鸟凭空出现在他手中，翅膀还在徒劳地扑腾。
这...盗跖瞪大眼睛，阴阳家的青鸟？什么时候...
赵陈五指收拢，青铜小鸟在他掌心变形、碎裂，最终化为一团废铜。核心部位爆出一小团绿色火焰，随即熄灭。
第三只了。赵陈将金属碎片丢进海里，这帮人真执着。
盖聂从船舱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后神色凝重：阴阳家的监视术防不胜防。我们行踪可能已经暴露。
暴露是迟早的事。赵陈拍拍手上的铜屑，关键是那个所谓的到底是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
盗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摇头：这个...我真的不清楚详情。等到了机关城，一切自会明了。
荆天明从船舱里钻出来，手里拿着半块干粮：道长叔叔，你要吃吗？他的小脸被海风吹得红扑扑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赵陈接过干粮，掰了一小块扔进嘴里：谢了小子。海上风景怎么样？
超厉害！天明兴奋地手舞足蹈，我刚才看到一群鱼跳出海面，银闪闪的，像会飞的银子一样！
正说着，渔船突然剧烈摇晃了一下。盗跖脸色一变，迅速稳住舵柄：不对劲，这海域不该有这么大浪...
海面毫无征兆地开始翻涌，原本晴朗的天空转眼间乌云密布。一道巨浪毫无预兆地从船侧掀起，足有三丈高，朝小船狠狠拍下！
抓紧！盖聂一把抱住天明，另一只手死死抓住船舷。
赵陈双脚如生根般钉在甲板上，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不是自然风浪！
巨浪拍下，冰冷的海水灌满小船。就在这混乱之际，一道紫色身影突然从浪花中窜出，直扑赵陈！
那是个身穿紫纱的女子，面容姣好却冷若冰霜。她双手结印，两条水龙从海面升起，朝赵陈缠绕而来。
阴阳家水部弟子？赵陈不躲不闪，任由水龙缠上自己的身体，有点意思。
女子冷笑一声：湘水之畔取你性命！她手印一变，水龙骤然收紧，竟拖着赵陈向船外滑去！
赵兄！盖聂想上前相助，却被又一波巨浪阻隔。
赵陈朝盖聂摆摆手：看好天明！话音未落，他已被水龙拖入海中，紫衣女子也随之跃入水里，消失不见。
海面瞬间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暴风浪从未发生过。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洒在湿漉漉的甲板上。
道长叔叔！天明挣扎着想冲向船边，被盖聂紧紧拉住。
盗跖脸色苍白：是阴阳家水部的湘夫人！她能操控水流，在水下更是如虎添翼...
盖聂握紧渊虹剑，目光如电扫视海面：赵兄不会这么容易出事。
水下世界寂静而昏暗。赵陈屏住呼吸，任由水龙拖着自己下沉。灵力在体内循环，让他即使不呼吸也能坚持很长时间。
紫衣女子——湘夫人如游鱼般环绕着他，手中不断变换法诀。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的水流开始形成漩涡，水压不断增强，似乎要把赵陈碾碎。
在水下，我就是主宰。湘夫人的声音通过水波传来，带着回音，乖乖交出白玉葫芦，可以给你个痛快。
赵陈挑了挑眉，用灵力传音：原来是为了这个。他拍了拍腰间的白玉葫芦，有本事自己来拿。
湘夫人眼中寒光一闪，双手猛然合十！四周水流瞬间凝固成无数冰锥，从四面八方射向赵陈！
叮叮叮叮！
冰锥撞在赵陈皮肤上，纷纷断裂，连个白印都没留下。湘夫人瞳孔微缩，显然没料到对方肉身如此强悍。
该我了。赵陈咧嘴一笑，突然伸手抓住缠绕自己的水龙，用力一扯——
水龙应声而断，化为普通海水消散。赵陈双腿一蹬，如离弦之箭冲向湘夫人，速度快得在水中拉出一串气泡轨迹！
湘夫人急忙结印，身前立刻形成一道水墙。赵陈不闪不避，一拳轰在水墙上——
水墙炸裂，冲击波将湘夫人掀翻出去。她勉强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中满是惊骇：你...不是武者！
赵陈不答，再次逼近。湘夫人咬牙从袖中掏出一枚紫色符箓，一口精血喷在上面。符箓遇水即燃，化作一团紫雾扩散开来。
紫雾所到之处，海水竟然开始扭曲变形，形成无数幻象——有狰狞海兽，有诱惑美人，还有赵陈前世记忆中的场景，纷至沓来。
幻术？赵陈摇摇头，花样挺多。
他闭上眼睛，纯粹依靠神识感知。在灵识视野中，湘夫人的位置清晰可见——她正悄悄绕到自己身后，手中多了一把幽蓝的匕首。
赵陈假装被幻象迷惑，在原地转圈。当湘夫人靠近到一臂距离时，他突然转身，一把扣住她持刀的手腕！
抓到你了。
湘夫人大惊，想要挣脱，却发现对方的手如铁钳般牢固。她另一只手迅速结印，四周海水突然变得粘稠如胶，试图困住赵陈行动。
赵陈嗤笑一声，体内灵力爆发，瞬间震散周围束缚。他拽着湘夫人的手腕一拉，同时膝盖上顶——
这一记膝撞正中湘夫人腹部，她双眼凸出，口中冒出一串气泡，匕首脱手坠落。赵陈顺势一记手刀劈在她后颈，湘夫人顿时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搞定。赵陈拎着昏迷的湘夫人，双腿一蹬，朝海面游去。
渔船上的三人正焦急等待。突然，海面炸开一朵水花，赵陈破水而出，稳稳落在甲板上，手里还提着昏迷不醒的湘夫人。
道长叔叔！天明欢呼着扑上来。
赵陈把湘夫人丢在甲板上，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没事，小麻烦。
盖聂审视着昏迷的女子：阴阳家五大长老之一的湘夫人...竟然这么轻易就被...
水里她确实有点本事。赵陈拧着道袍下摆的水，可惜遇到了我。
盗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结结巴巴地说：道、道长...您在水下闭气这么久...还打败了湘夫人...您到底是...
种地的。赵陈咧嘴一笑，从储物手镯里取出干爽的道袍换上，这女人怎么处理？
盖聂思索片刻：带着。她对阴阳家的计划一定知道不少。
就在这时，湘夫人突然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晚了...
她的身体迅速变得透明，最后竟化为一滩清水，渗入甲板缝隙消失不见！
水分身？赵陈挑眉，倒是小看她了。
盗跖脸色难看：湘夫人最擅长的就是水遁之术...这下我们的行踪彻底暴露了。
无妨。赵陈望向远处已经隐约可见的小岛轮廓，兵来将挡。
盖聂点点头，转向盗跖：还有多远？
不到半个时辰。盗跖调整帆索，那座岛看似普通，实则内有乾坤。墨家先辈在那里修建了海底密道，直通机关城最底层。
赵陈饶有兴趣地问：海底密道？怎么做到的？
据说是祖师爷从上古遗迹中找到的机关术。盗跖脸上浮现自豪之色，墨家三百年心血，岂是外人能轻易破解的？
渔船顺风而行，很快接近那座不起眼的小岛。岛上植被茂密，岸边礁石嶙峋，看不出任何人工痕迹。
盗跖熟练地驾船绕到岛背风处，那里有个隐蔽的小海湾。海湾尽头是陡峭的崖壁，崖底有个半淹在水中的洞口。
就是那里。盗跖压低声音，进去后有一段水道，然后会上升到一处密室。从那里可以直达机关城最下层的。
盖聂眉头微皱：墨池不是禁地吗？
正因如此，阴阳家才想不到我们会从那里进入。盗跖解释道，而且墨池靠近机关城核心，能最快找到巨子和其他长老。
渔船缓缓驶入洞口。里面起初很暗，但随着深入，岩壁上开始出现微弱的荧光苔藓，提供些许照明。
水道越来越窄，最后只能容一船通过。盗跖熄了帆，改用长篙撑船前进。寂静中只有水声和篙杆触碰岩壁的回音。
这地方...天明缩了缩脖子，好阴森...
赵陈拍拍他的肩膀：怕了？
才没有！天明挺起胸膛，但声音还是有些发颤。
突然，赵陈耳朵一动：有水声...不是我们造成的。
盖聂立刻按住剑柄：追兵？
盗跖脸色一变：不可能！这条路只有墨家高层知道...
话音未落，船尾处的水面突然炸开，三道紫色身影破水而出，手中分水刺直取盗跖咽喉！
小心！盖聂剑光一闪，挡开两把分水刺。
第三把刺向盗跖的分水刺被赵陈徒手抓住，轻轻一掰——一声，精钢打造的刺尖应声而断！
袭击者显然没料到目标如此强悍，一击不中立刻后退。借着微弱荧光，可以看到这是三名身穿紫色水靠的男子，脸上戴着鱼鳃状的面具。
阴阳家水部弟子。盗跖咬牙道，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不给众人思考的时间，更多紫衣人从水中跃出，转眼间就有七八人落在船上，将四人团团围住！
保护好天明。赵陈对盖聂说，随即冲向最近的敌人。
狭窄的船板上，战斗瞬间爆发。盖聂一手护着天明，一手持剑，剑光如练，每一击都精准地击退一名敌人。盗跖则展现出电光神行的绰号由来，身形如鬼魅般在敌人之间穿梭，每次现身都有一名紫衣人闷哼倒地。
赵陈的战斗方式最为粗暴——他根本不躲不闪，任由敌人的分水刺扎在身上，然后一拳一个，将对手直接轰飞出去。有个紫衣人不信邪，全力一刺扎向赵陈眼睛——
刺尖撞在眼皮上，竟然溅起一溜火星！赵陈眨眨眼，反手一巴掌将那人扇飞三丈远，重重撞在岩壁上滑落水中。
怪物...剩下的紫衣人惊恐后退。
就在此时，水道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号角声。紫衣人们闻声立刻停止攻击，纷纷跳入水中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盗跖警惕地看着水面，他们怎么突然...
赵陈神色凝重：那号角声...是在召唤他们。前面有更大的麻烦。
盖聂收剑入鞘：无论如何，我们已无退路。
渔船继续前行，气氛凝重。前方水道逐渐变宽，最终汇入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湖中央有个石台，台上站着一个人影——正是先前逃走的湘夫人！
她身边还站着四个装束各异的人，每人身上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间那个戴青铜面具的高大男子，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盗跖倒吸一口冷气：阴阳家五大长老...齐聚此地！
湘夫人冷笑一声：恭候多时了。
青铜面具男子缓缓抬手，声音低沉如雷：交出白玉葫芦和那孩子...饶你们不死。
赵陈上前一步，挡在天明前面：要打就打，废什么话？
面具男子不怒反笑：好胆色。本座阴阳家东君，今日便领教阁下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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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