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证会的风暴开始在国会山盘旋。
当张烨、卢克和沃克带着一身疲惫与地下世界的污秽,悄然返回安全屋时,迎接他们的并非胜利的松懈,而是另一场更加严峻的危机。
他们刚与雷耶斯、陈静、莉娜汇合,还没来得及详细交流两边的情况,刺耳的警报声就通过“野牛”带来的独立监控系统响起。
屏幕上显示,安全屋外围,数量远超平时的超常现象管理与应对署的黑色SUV已经将各个出口彻底封锁,全副武装的行动队员正在建立警戒线,气氛剑拔弩张。
几乎同时,“野牛”麦卡洛克的卫星电话响了,他接听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络腮胡都因愤怒而贲张。
“他妈的海耶斯!他疯了!”他挂断电话,低吼道,“超常现象管理与应对署的总部刚刚下达了内部最高优先级通缉令!指控你们全体,危害国家安全、非法入侵联邦管辖遗址、破坏重要政府财产、窃取机密信息等等的一大堆狗屁罪名!授权必要时可使用致命武力!”
话音未落,安全屋的官方通讯频道就被强制切入,传来了超常现象管理与应对署现场指挥官冰冷的声音:“屋内人员请注意!你们已经被包围!立即放弃抵抗,交出所有武器及非法获取物品,双手抱头走出!重复,立即投降!”
窗外,可以清晰地看到超常现象管理与应对署的特工们举起了武器,瞄准了安全屋。而“野牛”带来的德州安保人员也毫不示弱,依托车辆和地形,与对方形成了紧张的对峙,双方枪口互指,火药味一触即发。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沃克第一个炸了,一把抄起靠在墙边的步枪,“妈的,跟他们拼了!想抓老子,看谁的子弹硬!”
卢克相对冷静,但眼神也同样锐利:“海耶斯这是狗急跳墙了!听证会上的指控打到了他们的七寸,他们必须在我们公开更多证据前控制住我们,甚至想让我们永远闭嘴。”
陈静脸色发白,紧握着电脑:“通缉令一下,我们在联邦层面就彻底成了‘敌人’,所有官方渠道都会被封锁。”
莉娜忧心忡忡地看向窗外对峙的场面:“我们被彻底困死了。”
“野牛”麦卡洛克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碟乱跳:“困个屁!老子来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我的人还能顶一阵!我们现在就强行突围,跟我回德州!到了老子的地盘,我看哪个联邦的狗腿子敢动你们一根汗毛!州国民警卫队也不是吃素的!”
他看向张烨,语气急切:“张先生,华盛顿这摊浑水不能再待了!他们已经撕破脸了!跟我走,回了德州,我们从长计议!”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烨身上。
是听从“野牛”的建议,强行突围,撤回相对安全的德州?
还是留下,面对几乎必死的局面?
张烨站在窗边,平静地看着窗外那如同战场前奏般的对峙。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那些枪口和装甲车,投向了华盛顿特区更深邃的远方,那里,一股庞大而污秽的黑暗力量正在国会山的方向盘踞、蠕动。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只有一种洞悉局势后的决然。
“麦卡洛克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德州,确实是个能安稳落脚的地方。”
他先是对“野牛”点了点头,接着语气一转,目光扫过团队里的每一个人,“但是,我们如果就这么走了,正好就合了幕后黑手的心意。”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力量,让屋里原本有些躁动不安的气氛安静了下来:“我们一走,海耶斯就能轻易地把所有罪名都扣在我们头上,把我们污蔑成是畏罪潜逃的凶犯。而那个‘国家之癌’和克莱文,就能借着这个机会,更加毫无顾忌地铲除反对他们的人,巩固自己的权力,加速侵蚀这个国家的根基。到那时候,灾难就不会只局限在华盛顿了,它会随着那套被扭曲的理念,蔓延到德州,蔓延到整个合众国,甚至是全世界。”
他走到客厅中央,仿佛完全没把窗外那一触即发的危机放在眼里,继续沉稳地分析道:“海耶斯之所以用这么冒险的狠招,正是因为我们触碰到了他的核心秘密,让他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他越是疯狂,就越证明我们找对了方向,而且已经逼近了他的要害。”
他看向“野牛”:“突围撤回德州,看起来安全,实际上是把主战场拱手让人,任由那邪恶的势力坐大。这是在逃避,而不是解决问题。”
“那你说怎么办?”沃克急躁地问,“难道留在这儿等死?或者出去投降?”
张烨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语气斩钉截铁:“不逃,也不投降。他们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我偏要在他们力量最强的地方,跟他们做个了断!”
他抬手指向国会山的方向,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克莱文,才是这个局的核心,是‘国家之癌’目前最强大的化身。摧毁祭坛,揭露证据,不过是砍掉它的爪牙,伤到一点皮毛。只有直接面对克莱文,在他力量的根源之地,斩断他和那邪魔之间的联系,或者干脆把他彻底净化,才能真正重创‘国家之癌’,扭转局面!”
他再次看向“野牛”:“麦卡洛克先生,德州的力量,不该用来帮我们逃跑,而应该用来帮助我们,发动这最后一击!我需要你为我们争取时间,创造机会,让我们能够接近克莱文!”
他又看向雷耶斯、卢克等人:“各位,前面的路极其危险,可以说是九死一生。留下来,就意味着我们要顶着‘通缉犯’的身份,在这个龙潭虎穴里,向这个国家看似最强大的黑暗势力,发起最后的冲锋。你们,愿意跟我,一起走这条路吗?”
张烨的话语,如同惊雷,在每个人心中炸响。
放弃相对安全的退路,选择在绝境中向最强大的敌人发起斩首行动!
这疯狂的计划,却带着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属于守护者与斩邪者的纯粹与决绝。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对峙喊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