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肉体被高能粒子瞬间洞穿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
温热的液体,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溅了张祈月满脸
她踉跄着被撞倒在地,惊恐地抬眼望去
只见霍子澄派来的
一直如同影子般守护在她身边的霍氏金融专家
那个在策略会议上提出“二级市场b计划”的
名叫陆离的年轻男人
此刻正挡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
他的胸口
一个碗口大小的、边缘呈现恐怖熔融状态的焦黑孔洞
赫然在目
幽蓝的光束穿透了他的身体
余势不减地射入他身后的墙壁
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陆离的身体晃了晃
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可怕的伤口,又抬起头
看向被自己推开、跌倒在地、满脸鲜血和惊骇的张祈月
他那张总是带着冷静分析表情的脸上
竟然缓缓地、艰难地扯出了一个极其微弱的
带着一丝释然和解脱的笑容
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但涌出的只有大股大股的鲜血
在生命之火彻底熄灭前的最后一瞬
一个清晰无比的记忆碎片
如同被这致命一枪击碎的封印
猛地冲入了张祈月的脑海
画面:
十年前,机场熙攘的安检口外
少女俏俏(张祈月)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裙子
她眼眶通红,拼命踮着脚尖
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和“等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登机广播无情地催促着
最终,她眼中的光彻底熄灭,绝望地
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安检通道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没看到
在机场二楼一个不起眼的咖啡厅角落里
一个穿着连帽衫、将脸深深埋起的少年
正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流着血
痛苦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尽头
他身边,放着一束早已被揉烂的栀子花
他没能来送她,因为···
陆离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
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重重地向前扑倒在地
“陆离——!!!”
张祈月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巨大的悲痛和那个猝不及防涌入的
关于机场离别的记忆碎片
如同最狂暴的飓风,瞬间将她吞噬
※※※
陆离倒下的身躯
胸口那触目惊心的焦黑孔洞
以及溅在脸上那滚烫的、带着生命最后温度的鲜血
如同最残酷的烙印,深深烫在张祈月的视网膜上
会场内混乱的尖叫、燃烧的爆裂声、奔逃的脚步声···
一切声音都仿佛被拉远、扭曲
只剩下自己心脏被撕裂般的剧痛和震耳欲聋的嗡鸣
那个关于机场离别的记忆碎片
像一把生锈却无比锋利的钥匙
在巨大的悲痛冲击下
狠狠捅开了尘封记忆的最后一道锈锁
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灌入:
霍子澄的等待与绝望:
霍子澄家附近那个约定的栀子花丛旁
少年霍子澄穿着特意熨烫过的白衬衫
手里紧紧攥着一束洁白的栀子花
从烈日当空等到夕阳西沉,再到华灯初上
他的眼神从期待,到焦灼,再到难以置信的失落
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死寂和···
被抛弃的、深入骨髓的愤怒与绝望
他以为···她后悔了,她不要他了
失联的真相:
俏俏在国外的头几个月
无数次尝试拨打那个纸条上的号码
却总是无法接通
她寄出的信也石沉大海
巨大的失落、被抛弃的痛苦和异国他乡的孤独
最终将她推向了格斗场
试图用身体的疲惫麻痹心灵的创伤···
直至那次致命的头部受伤
大脑启动了终极保护机制
将这段带着极致痛苦的初恋彻底封存
十年!整整十年的误会!十年的恨意!十年的错过!
根源竟在于刘支薇那个恶毒到极致的谎言
那个被她视为妹妹的人
亲手撕碎了她对爱情所有的期待
也扭曲了霍子澄的人生
“啊——!!!”
巨大的信息洪流和陆离惨死的悲痛交织在一起
如同最狂暴的雷霆在张祈月脑海中炸开
她再也支撑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痛苦的悲鸣
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祈月——!”
视频画面中
霍子澄看到张祈月倒下,发出肝胆俱裂的嘶吼
他猛地从病床上挣扎着想要起来
却牵动了背后的伤口,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他重重摔回床上,鲜血瞬间染红了绷带
林鸿博小队队员如同鬼魅般冲破混乱的人群和烟雾
一把扶住了即将倒地的张祈月
司徒文目眦欲裂地扑到陆离身边
手指颤抖地探向他的颈动脉
随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掩护!撤离!”
林鸿博厉声下令,几名队员立刻组成人墙
用身体挡住可能存在的狙击角度
护着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张祈月
在浓烟和混乱中迅速向紧急通道撤离
霍子澄躺在病床上
看着屏幕上陷入混乱、失去信号的画面
胸口的剧痛几乎让他窒息
陆离替他挡下了那致命的一枪
而祈月···
她刚才那声悲鸣和瞬间惨白的脸···
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萧修筠!!”
霍子澄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嘶哑而充满暴戾
“给我接悉尼现场”
“我要知道祈月的情况”
“立刻!马上!”
“还有···找出‘影子’”
“我要他死——!!”
※※※
悉尼,某顶级私立医院,重症监护区
浓重的消毒水味也压不住弥漫的悲伤
张祈月在注射了镇定剂后沉沉睡去
但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紧紧锁着
眼睫上挂着未干的泪痕
司徒文守在外面,脸色灰败
陆离的遗体已被妥善安置
霍子澄的专机在最短时间内降落在悉尼
他背后伤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半个后背
脸色苍白如鬼,却固执地拒绝坐轮椅
在萧修筠和林鸿博小队队员的搀扶下
一步步、极其艰难地挪到了张祈月的病房外
隔着观察窗
看着里面沉睡的、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人儿
霍子澄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痛得无法呼吸
他推开门,轻轻走了进去
每一步都牵动着伤口,却走得异常坚定
他挥退了其他人,病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走到床边,缓缓蹲下,颤抖地伸出手
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额前被泪水沾湿的发丝
指尖触碰到的冰凉,让他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