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蒿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她睁开眼睛,头还有点晕。
她茫然的望着帐顶,这是哪里?
她不是跟谢景玄在陶然居吃饭吗?
哦,她想起来了,她喝了酒。
喝了半杯桃红醉,然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
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春桃听到动静,推门进来道:
“小姐你终于醒了。”
她端来温水伺候沈青蒿洗漱。
沈青蒿问道:
“昨日我是怎么回来的?”
春桃眯着嘴笑道:
“是国公爷抱你回来的。”
她昨天跟夏竹在楼下,景国公给她们几个点了一桌菜。
吃饱喝足后,就见景国公抱着小姐下来,她和夏竹吓坏了。
景国公说小姐只是喝醉了。
洗漱完后,夏竹端着早饭进来了。
早饭很清淡,清粥小菜,一盘花卷。
沈青蒿从昨日睡到现在,肚子早就饿了。
宿醉后的脑子还有点混沌,此刻见到清粥小菜,顿觉开胃。
她坐下来,喝着粥,吃着花卷,问道:
“昨日我可有乱说什么话。”
她好像记得她说了什么话,但不记得到底说了什么了。
春桃和夏竹对看一眼,眼神奇怪。
沈青蒿看她俩这个表情,停下吃粥的动作道:
“真说了?”
看她俩这表情,该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该不会她趁着酒意上头轻薄了谢景玄吧。
不会吧。
她虽然是有点期待那天那个吻继续,但如果她真的轻薄了谢景玄——
太炸裂了,让她以后怎么面对谢景玄啊。
春桃和夏竹摇摇头,
“小姐没说什么话,但是小姐一直在哭,奴婢问你哭什么,你也不说。”
沈青蒿放下心来,那就好。
她喝醉了会哭?
她还真不知道。
她从没喝醉过。
只要不是做出什么让谢景玄误会的事就好。
她低下头安心吃起了早饭。
吃过早饭后,她又去了福寿堂陪老夫人。
昨日她被谢景玄抱着回来,想必老夫人担心的紧。
果然,她才一进福寿堂,周嬷嬷便进去禀报了老夫人。
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二丫头来了,快让她进来。”
沈青蒿嘴角含笑走进房间。
老夫人坐在榻上,见她来了,招手道:
“到祖母这来。”
沈青蒿走到老夫人面前,行了礼:
“青蒿给祖母请安。”
才走到老夫人面前,在榻上的矮几上坐了下来。
老夫人问道:
“今日好点没有?”
昨日她听说二丫头被景国公抱着回来,担心的很,派了周嬷嬷去打听。
说只是喝醉了,她才放下心来。
沈青蒿笑道:
“多谢祖母关心,青蒿没事了。”
有亲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啊。
老夫人笑眯眯道:
“那就好。”
祖孙俩聊起了家常。
景国公府。
“跑了?”
谢景玄望向知远。
知远的武功他知道,他的贴身暗卫,武功是一等一的好。
竟然跟不上一个大越来的人?
知远低着头,懊恼的道:
“也是属下粗心了,一不小心被他甩掉了。”
他昨日跟着那个大越人到了城外,却被对方发现了,后来直接就跟丢了。
谢景玄道:
“你回去保护好夫人,我感觉这次大越人来者不善。”
知远点头离去。
谢景玄陷入沉思。
大越人递了国书来谈和,却有个高手提前进了京城,还掠走了他的青儿。
而且这个高手还跟萧砚舟有关系。
那他跑了,会去找萧砚舟吗?
得跟萧二说一声。
萧侯府。
一个蒙面人盘在房梁上,看着底下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男人道:
“你就这德性?一点小事就要死不活了?”
萧砚舟躺在床上,两眼空洞。
他自从那天在山上被下人发现,抬回了府里,到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谁跟他说话,他都仿佛听不见。
他完了,他成了一个废人。
他成了满京城的笑话,他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但他又不甘心去死。
他听到蒙面人的话,一点小事?
他终于动了一下眼睛,看向蒙面人,一股戾气从心底升起。
都是他,如果不是他,他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愤怒道:
“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吗?我现在这样,你满意了?”
蒙面人嗤道:
“让你变成这样的难道是我吗?难道不是你自己没用?一个女人都送到你面前了,你都吃不到,怪谁?”
萧砚舟想到那一天,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晕了过去,后来就是被痛醒的。
醒过来却发现裆部巨痛,痛的他又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就在府上了。
他醒来发现根子都没了,他差点疯了。
蒙面人道:
“你不想报仇吗?是谁让你成为这样的?”
萧砚舟眼里射出戾气,他当然想,他想把所有人都杀了。
蒙面人道:
“他们害你这样,你把他们都杀了就对了,知道这些事的人都死了,那些百姓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站的足够高,就没人敢指责你身上的缺点了。
萧砚舟看向蒙面人,问道:
“你到底是谁?”
蒙面人跳了下来,道: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得,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
萧砚舟一愣,他的敌人?
“你是三皇子的人?”
他的敌人是萧砚池,是景国公,现在再加上一个沈青蒿。
而沈青蒿和景国公都是大皇子的人。
蒙面人倒了一杯茶,道:
“你要把世子之位抢回来,然后毁了萧砚池,沈青蒿我帮你搞定。”
大皇子最大的倚仗就是萧砚池和景国公。
先把萧砚池毁了,再把沈青蒿毁了,景国公便不足为虑了。
所以说情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把情爱看的太重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呢。
只要毁掉一个女人,他就能崩溃。
蒙面人嗤笑。女人,不过是他上位的垫脚石。
萧砚舟将信将疑的看向他,
“我如何能信你。”
蒙面人道:
“你只能信我,你还有能信的人吗?”
如今他已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料,门都不敢出了。
他发狠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要我怎么做?”
蒙面人面巾下露出得逞的微笑。
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道:
“你只需要把这个给萧砚池服上就可,只要他死了,世子之位就是你的了。”
萧砚舟眼里闪过戾气,接过了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