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资本”地下临时改造的审讯室内，灯光惨白，照在“刀哥”那名司机凶狠而顽固的脸上。无论安保人员如何讯问，他都紧咬牙关，一言不发，眼神里充满了混不吝的桀骜，显然是个老油条。
另一间审讯室里，另外两名被抓的手下在分开审讯和心理攻势下，防线逐渐崩溃，断断续续地交代了一些信息，但核心内容有限——他们只承认是受“刀哥”指使，来取东西并“顺便教训一下不听话的人”，对于撞击工程车，他们声称是司机个人的临时起意，目的是制造混乱方便逃跑。
口径统一，将主要责任推给了开车的司机和未落网的“刀哥”。
苏晚站在单向玻璃后，看着审讯室内的情况，眉头微蹙。对方显然早有准备，即便被抓，也设置了防火墙。
“苏总，这几个人嘴巴很硬，尤其是那个司机。常规手段短时间内很难撬开。”安保主管低声道，“而且，我们检查了那辆面包车，是报废车改装的，查不到任何有效信息。他们使用的通讯设备也是无法追踪的一次性手机。”
线索似乎在这里断了。明知幕后主使是张伟和苏莹，却没有直接证据能将他们钉死。
就在这时，苏晚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来自傅承聿的加密信息，内容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人已扣下，在城西废钢厂。】后面附了一个精确的坐标。
苏晚瞳孔微缩。傅承聿的动作好快！他扣下了谁？“刀哥”吗？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对安保主管下令：“准备车，去城西废钢厂。带上几个人，要绝对可靠。”
“是！”
夜色中，几辆黑色越野车悄无声息地驶离市区，朝着城西废弃的工业区疾驰。越靠近目的地，周遭环境越发荒凉，只有车灯切割开浓重的黑暗。
废钢厂锈迹斑斑的大门敞开着，如同巨兽的口。厂区内空旷无人，只有风声穿过破损的厂房，发出呜咽般的回响。一处还亮着昏暗灯光的老旧办公楼前，站着两个如同雕塑般的黑衣男子，见到苏晚的车队，微微颔首示意。
苏晚带着安保主管和两名核心保镖走进办公楼。里面同样空旷，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沿着楼梯走上二楼，推开一扇虚掩的铁门，里面的景象让跟随苏晚的安保人员都暗自吸了一口冷气。
一个身材壮硕、脖颈刺青的光头男人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正是“刀哥”。他脸上带着伤，嘴角破裂渗血，眼神虽然依旧凶悍，但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他身边站着两个傅承聿手下的人，面无表情，气场冷冽。
傅承聿本人则坐在不远处一张不知从哪找来的旧椅子上，姿态闲适，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他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深邃难测的侧脸。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越过跪地的“刀哥”，落在苏晚身上，语气平淡：“来了。”
“傅先生。”苏晚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地上的“刀哥”，心中了然。傅承聿不仅找到了人，还已经“料理”过了。
“问吧。”傅承聿言简意赅，将主导权交给了苏晚。
苏晚走到“刀哥”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冰冷：“张伟让你做的？”
“刀哥”抬起头，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狞笑道：“臭娘们，别以为有人撑腰就了不起！道上混的，讲的是义气！老子什么都不会说！”
苏晚并不动怒，只是淡淡地对傅承聿的手下说：“看来他还没想清楚。”
其中一名手下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动作快如闪电，一脚踹在“刀哥”的腿弯处。“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伴随着“刀哥”压抑不住的惨嚎，他的一条腿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起来。
冷汗瞬间从“刀哥”额头上涌出，他脸上的凶悍被痛苦取代。
“我的耐心有限。”苏晚的声音依旧平静，“张伟，还是苏莹？或者，还有别人？”
“刀哥”喘着粗气，眼神惊恐地瞟了一眼旁边无动于衷的傅承聿，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漂亮得过分却下手狠辣的女人，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是……是张伟！是张伟那个王八蛋！”他嘶吼道，“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派人去拿东西，顺便……顺便找机会绑了那个姓赵的工程师，如果……如果条件允许，就……就制造点‘意外’，给……给苏总您一个教训！”
“什么意外？”苏晚追问。
“就……就是让您受点伤，住段时间医院……最好……最好是能毁容……”“刀哥”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恐惧。
苏晚眼中寒芒更盛。毁容？住医院？这果然是苏莹的风格，恶毒又下作！
“今晚撞击工程车，也是计划内的？”
“不……不完全是！”刀哥连忙否认，“那是开车的阿彪看情况不对，自己想出来的脱身办法……但，但张伟确实暗示过，如果……如果机会好，可以下手狠一点……”
线索对上了。张伟是具体的执行者，而他的动机和指令，毫无疑问来自苏莹。
“你们之前还在云岫谷动过手，对不对？”苏晚冷不丁问道。
“刀哥”愣了一下，眼神闪烁，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张伟让我们去踩点，制造点麻烦，试探一下您的安保情况……那天的落石和信号干扰……是我们做的……”
迷雾被拨开了一层。从团建的试探，到今晚的暴力袭击，一条清晰的、不断升级的阴谋线浮现出来。
苏晚得到了想要的口供，示意安保主管进行录音和笔录。
她转向傅承聿：“傅先生，这次多谢了。”
傅承聿站起身，将打火机揣回口袋，语气依旧平淡：“举手之劳。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苏晚看着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刀哥”，眼神冰冷：“他会和他的手下一样，得到法律的审判。”她不会动用私刑，但会确保他们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傅承聿不置可否，只是淡淡提醒：“张伟不过是条疯狗，打狗，要看主人。苏莹最近，和境外某个账户有几笔不同寻常的资金往来，指向一个叫‘暗影’的匿名组织，擅长信息刺探和……物理清除。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物理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