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问珠挂了夏冉的电话，刚揉了揉手腕上的红痕，房门就被轻轻敲响，韩奕晨的声音带着哭腔，软得像块融化的：“姐姐，我买了道歉礼物，能不能陪我一起给夏冉同学送过去呀？我保证乖乖的，不说话只鞠躬！”
她拉开门，就见少年拎着一个巨大的礼品袋，身上还穿着她昨天给挑选的白色卫衣，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眼眶红红的，眼尾挂着未干的泪珠，活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奶狗。只是那礼品袋鼓鼓囊囊，看起来格外可疑。
“你买了什么？”徐问珠挑眉，伸手想接过礼品袋，却被韩奕晨死死抱住，像护着宝贝似的。
“不能看！要给夏冉同学一个惊喜！”他梗着脖子，眼神却躲闪着，“是我特意查的，女生都喜欢的礼物！”
徐问珠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但看着他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走吧，不过你不准耍花样，道歉要真诚。”
“我绝对真诚！”韩奕晨立刻挺直腰板，像宣誓似的举起手，可拎着礼品袋的手指却偷偷抠着袋子边缘，眼底闪过一丝“她必须原谅”的偏执。
两人开车来到夏冉小区楼下，韩奕晨深吸一口气，拎着礼品袋就要冲进去，被徐问珠一把拉住：“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叫她下来，不准乱跑。”
“哦。”韩奕晨乖乖点头，像只被主人拴在原地的小狗，眼神却死死盯着单元楼门口，生怕夏冉“刁难”姐姐。
徐问珠上楼敲开夏冉的门，夏冉刚开门就吐槽：“那疯批没来吧？我可不想再被他推一次。”
“来了，在楼下等着呢，还带了道歉礼物。”徐问珠忍着笑，“你下去看看？他这次好像挺有诚意的。”
夏冉半信半疑地跟着下楼，刚走到楼下，就见韩奕晨拎着礼品袋快步跑过来，“扑通”一声对着她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声音洪亮：“夏冉同学，对不起！我不该推你，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这一鞠躬力道太足，头发都垂了下来，遮住了脸，看起来又严肃又滑稽。夏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操作整懵了，愣在原地半天没说话。
韩奕晨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原谅，立刻把礼品袋递过去，急得眼眶又红了：“我给你买了最喜欢的礼物！你看！”
夏冉迟疑地接过礼品袋，打开一看，瞬间石化了——里面装着一个巨大的防狼电击棒，一个带摄像头的智能门锁，还有一箱印着“远离我姐姐”的定制钥匙扣，最离谱的是，居然还有一本《如何与疯批和平共处》的自制手册，封面是韩奕晨画的简笔画，他自己被画成小天使，旁边写着“我会乖乖的”。
徐问珠：“……” 她就知道这疯批选不出正常礼物！
夏冉拿着那本手册，憋笑憋得脸通红：“韩奕晨，你这是道歉还是威胁啊？防狼电击棒是让我防你吗？”
“不是！”韩奕晨连忙摆手，急得语无伦次，“我是怕你遇到坏人！智能门锁是保护你安全！钥匙扣是提醒你……提醒你记得我姐姐是我的！手册是教你怎么和我相处，我以后会听话的！”
他越说越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副又委屈又认真的样子，让夏冉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了行了，我原谅你了！不过你这礼物也太奇葩了，防狼电击棒我收下，其他的你自己拿回去吧。”
韩奕晨一听她原谅了，瞬间破涕为笑，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吗？你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夏冉摆摆手，转头对徐问珠挤眉弄眼，“你家这疯批，还挺可爱的，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徐问珠扶着额头，无奈地笑了：“行了，既然原谅了，我们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回去的路上，韩奕晨坐在副驾驶，还在兴奋地念叨：“姐姐，夏冉同学原谅我了！我是不是很厉害？我的礼物选得好不好？”
“好，好得很。”徐问珠忍着笑，“下次选礼物，能不能先问问我？”
“好！”韩奕晨立刻点头，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以后什么都听姐姐的！”
徐问珠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暗叹：这疯批的脑回路，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样。不过，他愿意为了她去道歉，哪怕方式很奇葩，也算是一种进步。
回到家，徐问珠刚坐下，韩奕晨就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手腕上的红痕，眼神里满是心疼：“姐姐，还疼吗？我给你吹吹。”
不等她回应，他就低下头，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手腕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徐问珠的身体微微一僵，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个疯批，虽然偏执又幼稚，但偶尔流露出的温柔，确实让人有些动容。
“不疼了。”她轻轻抽回手，“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姐姐，我能在你房间门口守着吗？”韩奕晨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我怕你晚上不舒服，有什么事我能立刻知道。”
“不用了，”徐问珠摇摇头，“我没事，你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韩奕晨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却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好，那姐姐有事一定要叫我！”
他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房间，关门的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徐问珠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到韩奕晨果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走廊的地毯上，背靠着她的房门，双手抱着膝盖，像一尊守护着主人的雕塑。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单薄的身影，看起来格外孤独。徐问珠心中泛起一丝不忍，拿起手机给陈医生发了条信息，详细说明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陈医生很快回复：“苏小姐，这是好现象。韩奕晨愿意为了你去道歉，说明他已经开始在意你的感受了。他的偏执源于缺乏安全感，你可以多给他一些明确的回应，让他知道你不会离开他，同时继续引导他尊重别人的边界。”
徐问珠看着信息，若有所思。或许，对付这只疯批小奶狗，温柔和幽默，真的是最好的救赎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