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盛比季家两兄弟先到。
禾圆圆已经被扶到一家店里坐着了，大概是洗了脸，脸上干净，头发还是被奶茶粘成一缕缕的。
赵琳坐在她身边给她肿得老高的左脸敷着冰袋。
右脸也有个泛红的巴掌印，只是没有左脸严重。
赵盛直接略过几人来到她面前，看着她满身狼狈，心头的怒意熊熊燃烧。
禾圆圆像是神情都恍惚了，看着眼前的人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赵、赵盛哥？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赵盛心疼不已：“我来了。”
话落，禾圆圆猛地扑进他怀里痛哭起来。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得断断续续向他说刚刚发生的事。
江听芙和季欣意让店员煮了壶奶茶，一人捧着个纸杯喝着，一点也不怕赵盛找她们算账。
季欣意：“她可真能装。”
江听芙：“是啊，我也是花了十五年才认清她。”
季欣意不满地睨她：“能别提那十五年了吗？我幼儿园就认识你，二十年了吧？怎么不见你提一嘴。”
“……”江听芙眼珠转了转，“我跟她好过，跟你又没好过。”
季欣意：“……”
赵盛安慰了一通禾圆圆，被她左一句右一句的添油加醋惹得怒火中烧。
直接走到二人面前，半分不客气：“季小姐、江小姐，我现在严肃要求你们给我的女朋友道歉，还有，你们等着收赵氏的律师函吧。”
“道歉？”季欣意呸了一声，“她也配？”
当众被驳面子，赵盛怒目圆睁：“你……”
不等他有所动作，一声高呼传进店中。
“赵总——”
季言锡先一步迈进店中，挡在了季欣意面前：“公共场合，麻烦赵总注意一下言行举止。”
他一张笑面虎的脸，维护和警告的意味明显。
身后的季言之也跟着进店。
季言之身为大哥成熟稳重许多，沉沉的视线往江听芙和季欣意身上扫，像是长辈来解决自家小辈惹的事。
他目标明确，直接对着赵盛道：“赵总，还是先了解清楚事情经过吧。”
心上人被欺负成这样，赵盛根本冷静不了：“了解？季总看看你家妹妹还有我家妹妹，再看看江小姐和我女朋友，谁是受害者一目了然，我要求道歉并不过分吧？”
赵琴脸被季欣意挠花。
禾圆圆的模样更是惨不忍睹。
反观江听芙和季欣意，除了季欣意头发乱了点，两人压根不像是参与在这场闹剧之中的。
季言之淡淡收回目光：“赵总，受害者也不是凭谁受的伤重而判定的，要看做了什么， 谁先动的手。”
不管怎么样。
各家维护各家的。
况且想让季欣意道歉，那可比登天还难。
季家两兄弟挡在二人面前。
江听芙看着季言之把赵盛的话全都怼了回去。
莫名的，觉得这种有人撑腰的感觉很熟悉……
像裴青序。
想到这，江听芙忽然眼眶发热。
明明自己好好的，一点没事也没吃亏，可心里就是一股矫情劲，觉得自己也委屈了起来。
季言之应付着赵盛。
季言锡回头看二人，低声问：“江小姐和小意没事吧？”
季欣意张口就哭诉：“二哥，刚刚赵琴都快要把我头皮扯掉了，我不接受和解。”
季言锡在她头上扒拉了两下，看不出有什么事来：“你这……你这伤一点都看不出来，哥哥吵架都少占了三分理。”
季欣意：“我不管！让我道歉不如让我从这跳下去。”
季言锡也不想让她道歉。
但这样两边僵持下去，不好收场。
赵盛一心紧张着禾圆圆，已经叫来医生给禾圆圆看脸了，还让商场负责人把监控调出来，扬言要看是谁先动的手。
监控还没调来，赵琴就指着江听芙道：“哥，是江听芙先动的手，我和赵琳都看见了。”
赵琳跟着点头：“没错，就是江听芙先把奶茶扔圆圆头上的。”
季欣意差点冲上去，好在被季言锡拦着，“你们满嘴喷什么粪呢？你们这么不说说禾圆圆说了什么，她就是该打！”
一句“该打”。
当着赵盛的面，让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再次被挑衅，他怒意横生走到季欣意面前：“该打？就算圆圆说了什么得罪的话，你们大可以找我赵某算账。”
他又看向江听芙，眼中的怒意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
“若是得罪了江小姐，江小姐没钱可以跟我要，你和圆圆多年好友，圆圆一直记挂着你，你却对她下如此毒手，你们江家倒台，一点不冤。”
季欣意再次冲上去，这次是江听芙拦住了她。
她眸光转冷，看赵盛的眼神像在看一头莽撞无脑的牛。
江听芙笑得肆意，漂亮的指尖轻点了两下太阳穴，意有所指：“赵总，脑子和眼神都该治治了，不然老了卖你保健品。”
赵盛怒不可遏：“你……”
“赵盛哥，”身后的禾圆圆忽然喊住他，一脸柔弱地朝他摇头，“算了，不要为难听芙了。”
她的善解人意反倒激发了赵盛心底的保护欲。
赵盛走过去抱住她，不肯善罢甘休：“圆圆，这件事你不用为任何人求情，我不会放过她的。”
赵盛年纪比季言之还大一点，三十五岁的年纪。
谈了个比自己小一轮的女朋友，自然多心疼一些，连脑子也扔了。
季言锡在身后和季欣意嘀嘀咕咕：“你瞧瞧人家，心平气和地骂人，哪像你，嗷嗷地就冲上去了。”
季欣意狠狠瞪他，脾气大得不行：“心平气和？我刚刚看她眼红红的都快哭了，她肯定是逞强呢……”
“……是吗？”
季言锡看向江听芙腰杆挺直的背影。
倔强又傲气，即便是面对一个比她高半个头的男性也不示弱半分。
季欣意还在喃喃：“我刚刚叫她把她前夫哥叫来，她也不吱声，她假期的时候才跟她前夫哥玩回来，难道吵架了？”
季言锡若有所思，缓缓看向自家小妹：“我有裴总助理的电话。”
季欣意一脸“你不早说”的表情：“那你快去打呀，你真想让我从这跳下去吗？”
“……”
季言锡去拨了电话。
铃声响了一会儿高特助才接：“小季总？请问有什么事吗？裴总在开会，暂时没空。”
难怪小妹说江听芙不肯吱声。
敢情是知道人在开会。
季言锡斟酌了片刻，直接道：“江小姐和我妹妹在帝贸和别人打架了。”
“……”高特助惊呼，“什么？”
季言锡两三句概括了一下目前的现状。
“小季总麻烦您稍等一会，别挂电话。”高旭不敢耽误，直接朝会议室里去了。
不出两分钟。
电话里的声音换了个人。
“我十五分钟后到，麻烦小季总照看好场面，有任何事情，我裴青序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