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浦东白薇别墅回来后,陈默的心态奔溃了,
他像手握大刀的3岁孩子,根本把握不住心态,就像一个农民得到了千万大奖,极度肆意挥霍,直到最后毁灭。
魔都的雨,带着黏腻的湿气,敲打着柳如兰公寓那扇老旧的玻璃窗。
窗内,却弥漫着与阴冷天气截然相反的、近乎病态的燥热甜香。
柳如兰穿着一条真丝吊带睡裙,裙摆堪堪遮住大腿,丰腴的身体斜倚在沙发上,眼神迷离得像蒙了一层水雾。
她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却没喝,只是痴痴地望着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的陈默。
“默默……”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被糖浆浸透的黏腻,尾音拖得长长的,像小猫的爪子在心尖上挠,
“这房租啊,阿姨早说了不急,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阿姨不缺那点钱,看见你……看见你,阿姨心里就踏实,比什么都强。”
她放下酒杯,身体像没有骨头般滑下沙发,跪坐在厚厚的地毯上,一点点挪到陈默脚边。
保养得宜的手试探地、带着虔诚的颤抖,轻轻抚上陈默的裤脚,
仰起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近乎献祭般的痴迷和依赖。
“你累不累?阿姨给你揉揉腿?
或者……你想吃什么?阿姨这就去给你做……”
陈默垂着眼,看着脚边这个曾经精明市侩、将他视作摇钱树的房东阿姨,
此刻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只剩下对他卑微到尘埃里的讨好和索求。
一种冰冷的、带着掌控一切的快意,像毒蛇的信子,在他心底嘶嘶作响。
他没有推开她,甚至没有动,只是任由那只手带着灼热的温度,隔着布料熨烫着他的小腿。
嘴角,勾起一丝极其淡漠、近乎残忍的弧度。
这感觉,像神俯瞰着虔诚的信徒。
不,比神更直接,更随心所欲。
他用梦境这把无形的刻刀,轻易地重塑了她的意志,扭曲了她的灵魂。
什么勤劳?什么善良?
那都是底层挣扎时无用的遮羞布。
唯有力量,这种凌驾于他人意志之上的力量,才是真实的甜点。
“不用了,柳姐。”
他开口,声音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你休息吧。”
这疏离,非但没有让柳如兰退缩,反而让她眼中痴迷更甚,仿佛连他的拒绝都是一种恩赐。
“好,好……阿姨听你的,都听你的……”
她顺从地收回手,却依然跪坐在他脚边,像守着神龛的奴仆,贪婪地汲取着他存在的气息。
另一处,千碧莹那间堆满直播设备、粉红色灯光暧昧的直播间里,此刻却一片狼藉。
精心布置的背景板被撞歪,打光灯倒了一个,镜头歪斜地对着天花板。
千碧莹本人瘫坐在地毯上,头发凌乱,脸上精心描绘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出两道狼狈的沟壑,昂贵的蕾丝上衣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她对着手机屏幕,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你们懂什么?!你们根本不懂!他不一样!他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他不是为了我的脸!不是为了我的身体!
他是懂我的!只有他懂我!我赚的钱都给他怎么了?
我乐意!我养他!我愿意养他一辈子!你们这些垃圾!滚!都给我滚出直播间!”
屏幕上弹幕疯狂滚动:
【莹莹疯了?被下降头了?】
【傍上金主了?这么舔?】
【报警吧!这精神状态绝对有问题!】
【榜一大哥哭晕在厕所…】
千碧莹对这些谩骂和质疑视若无睹,她只是死死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
仿佛那里还有陈默的幻影,眼神空洞又狂热,嘴里反复呢喃着:
“他懂我……只有他懂我……”
陈默坐在出租屋的破旧电脑前,冷冷地看着直播回放里千碧莹崩溃失控的画面。
屏幕的光映着他毫无波澜的脸。
操控人心,原来如此简单。
一个精心编织的、植入她潜意识深处的“知音”幻梦,就足以让这个虚荣又肤浅的小主播心甘情愿地献祭一切。
他手指轻点,关掉了那场闹剧。
工具而已,坏了就坏了。
郭家那间奢华却冰冷的书房里,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外面的天光。
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的辛辣和一种奇异的...
刘亚萍只穿着一件被揉皱的真丝睡袍
她身边散落着几页被撕下的文件纸,上面似乎是一些商业数据。
她像一条离水的鱼,微微张着嘴喘息,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水晶吊灯,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昨夜梦中那场极致疯狂、让她灵魂都为之战栗沉沦的、与“陈默”的缠绵幻影。
默坐在书桌后那张宽大的、属于郭东明的真皮座椅上,
指尖夹着一支燃着的雪茄,姿势带着一种刻意模仿的、生硬的倨傲。
他冷冷地俯视着地毯上失神的女人。
郭凯的母亲?
那个用短信威胁他的贵妇?
此刻不过是他梦境能力下的一个玩物,一个可以轻易撬开郭家秘密的脆弱容器。
他吐出一口烟雾,目光转向书房紧闭的门。
下一个目标,是郭东明。
那个深沉的、像秃鹫一样盘踞在郭家权力顶端的男人。
他要撕开他冷静的外表,在他最坚固的意志壁垒上,刻下恐惧和臣服的烙印!
他要让郭凯看着他的父母,在他编织的梦魇中沉沦崩溃!
他闭上眼,集中精神,试图将意识像触手般延伸出去,捕捉郭东明此刻的精神波动。
他感应到了,在隔壁的茶室,那精神场域厚重、冰冷,
带着常年积累的权谋算计形成的坚固壁垒,如同冰冷的钢铁堡垒。
陈默的意识带着一种初尝力量、近乎狂妄的蛮横,狠狠地撞了上去!
他要强行侵入,要在那钢铁堡垒上撕开一道口子,植入毁灭的种子!
“嗡——!”
一声只有陈默能听见的、如同撞上铜墙铁壁的剧烈轰鸣在他识海中炸开!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大、冰冷、带着绝对意志力的反噬冲击!
“呃!”陈默猛地睁开眼,脸色瞬间惨白,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太阳穴传来针扎般的剧痛!
他手中的雪茄掉落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烫出一小块焦痕。
失败了!
郭东明那深不见底的城府和铁一般的意志,远非刘亚萍或柳如兰可比!
他这鲁莽的撞击,不仅没能撼动对方分毫,反而被对方那冰冷强大的精神壁垒震得识海翻腾,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就在陈默捂着剧痛的额头喘息时,书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隙。
门口,郭东明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身形并不高大,却像一座沉默的山岳。
他的目光平静得可怕,先扫过妻子刘亚萍,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然后,那目光缓缓移向书桌后脸色苍白、额头冒汗的陈默。
郭东明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笑,更像是一种洞悉了蝼蚁所有把戏后的、冰冷到极致的轻蔑。
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锋,瞬间刺穿了陈默所有自以为是的狂妄和得意。
陈默在那目光下,竟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他第一次,在这个被他视作猎物的男人面前,感受到了真正的、令人窒息的恐惧和渺小!
京城,西山脚下,一座掩映在古松翠柏间的幽深四合院内。
檀香袅袅,室内陈设古朴雅致,却处处透着岁月沉淀的厚重与不动声色的奢华。
苏晴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素锦旗袍,坐在临窗的紫檀木圈椅上,指尖捏着一枚温润的白玉棋子,正对着面前一盘残局。窗外细雨如丝,打在庭院里的芭蕉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一个穿着深色唐装、气质精悍的中年男人垂手侍立在一旁,声音低沉恭敬地汇报着。
“……柳如兰,已完全丧失自主,对其言听计从,形同傀儡。”
“……千碧莹,精神失控,直播事业彻底崩盘,”
“……刘亚萍,言听计从,已泄露部分郭氏内部信息。”
“……目标近期心态极度膨胀,行事肆无忌惮,周旋于数名女性之间,手段……卑劣。”
中年男人汇报完毕,垂首静立,室内只剩下棋子落在棋盘上的轻微脆响,和窗外连绵的雨声。
苏晴捏着棋子的手,悬在半空,指尖的玉色在阴雨天里显得格外温润。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地看着棋盘,仿佛只是在思考下一步棋路。
过了许久,久到那枚白玉棋子几乎要被她指尖的温度焐热,她才极其轻微地、几不可闻地牵动了一下嘴角。
那弧度极淡,却带着一种穿透时空、俯瞰尘泥的、彻骨冰寒的轻蔑。
“狗肉,”她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得像玉磬相击,在寂静的室内异常清晰,“终究是上不了宴席。”
她将指尖那枚温润的白玉棋子,轻轻地、随意地,丢回了旁边盛放棋子的紫檀木盒里。
那棋子落在其他棋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把人撤回来吧。”
苏晴的目光投向窗外迷蒙的雨雾,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以后,不必再理会此人的死活。”
“是。”中年男人没有丝毫犹豫,躬身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如同从未出现过。
苏晴重新将目光投向棋盘。
雨声淅沥,檀香幽微。她伸出纤长的手指,重新捻起一枚黑子,稳稳地落在棋盘的一个关键角落。
清脆的落子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如同对一颗弃子最后的、冰冷的审判。
云端之上,长公主落子无悔,彻底遗弃了泥潭里那条自以为得了屠龙宝刀。
却只会胡乱挥舞、最终必将自噬的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