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尚看着他震惊的模样,再次重复道:“没错,宗祠中供奉万年的镇山石,确实裂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灵气也散了大半。我们查了许久,都没找到原因,只好来问问你,毕竟你闭关前就有些不对劲。”
赵飞云的声音不自觉地变高,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什么!怎么会这样?镇山石有阵法守护,又在宗祠深处,谁能伤得了它?”
他说着,身体微微颤抖,镇山石裂开对赵家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的预兆,他怎能不慌?
“我们就是在排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让镇山石忽然裂开。” 赵东尚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族里的人几乎都查遍了,阵法也检查了好几次,都没发现异常。”
赵飞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眉头紧锁,问道:“镇山石是什么时候裂开的?有没有具体的时间?”
“一个月前的夜里裂开的。” 赵东尚回忆道,“那天守夜的弟子发现后,第一时间就上报了,我们怕消息传出去引起恐慌,一直压着没对外说。”
赵飞云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那一夜,可有什么特别的异常?比如奇怪的天象,或者陌生的气息?”
“守夜的弟子说,” 赵东尚仔细回忆着弟子的汇报,“那天夜里,宗祠上方忽然亮起一道白光,那白光很柔和,却穿透了宗祠的屋顶,持续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白光消失后,他们去检查宗祠,就发现镇山石裂开了。”
“被雷劈开了?还是被人用剑劈了?” 赵飞云立刻追问道,他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两种可能,还有什么能让坚硬无比的镇山石裂开。
赵东尚摇了摇头,语气肯定:“没有。守夜的弟子看得很清楚,当时没有打雷,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影,那道白光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赵飞云的眼神忽然变得复杂起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看向太上老祖,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太上老祖,我或许…… 知道些线索。”
太上老祖对上他的眼神,心中了然,对着周围的族人挥了挥手:“你们没什么事,就先退下去吧。东尚和奇川留下,其他人不得在外逗留,更不许泄露今日的谈话。”
族人们不敢多言,纷纷躬身退下,闭关室里很快就只剩下太上老祖、赵东尚、赵奇川和赵飞云四人。
四人盘腿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赵飞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一个月前的夜里,也就是镇山石裂开的时候,我还在闭关。那天夜里,我忽然感觉心神不宁,模糊中好像看到一个女孩子,在雷劫之下,与我斩断了血脉亲缘。”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当时我只觉得心空了一块,气血翻涌,差点走火入魔。我还以为是闭关出了岔子,没想到……”
他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后来我再想用血脉感应去寻找那个人,却再也感应不到了。现在我能感应到的血脉后人,就只剩下灵灵一个。
之前赵微儿失踪的时候,我开过一次血脉感应,却只能感觉到她离我很远,以为她被困在某个秘境里,就没再在意。我也不知道,我竟然还有另一条亲缘血脉。”
太上老祖听完,手指轻轻摩挲着胡须,眼神深邃:“不是你的孙子,就是你的外孙,你觉得会是谁?”
赵飞云低头沉思片刻,语气肯定地说道:“应该是外孙。赵微儿当年离开赵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若是她的孩子,倒也说得通。”
“上官烟?” 赵东尚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惊讶,“难道是上官烟的后人?前段时间上官家的人突然上门。还有灵灵是在弑神殿忽然被抓了。后来留影石时间又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又出了斩断血脉亲缘、镇山石开裂的事,你们说,这些事是不是可以联系到一起?”
赵奇川也皱起眉头,顺着他的思路说道:“您是说,那个斩断血脉亲缘的小辈,当时就在上官家?她看到我们之前对赵微儿和上官烟的态度,知道了赵家的态度,所以才决定斩断亲缘,与赵家划清界限?”
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清楚能让供奉万年的镇山石裂开的人,必然有着深厚的气运。
与这样的人斩断血脉亲缘,到底是对方吃亏,还是赵家更吃亏,谁也说不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对赵家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过了许久,太上老祖才缓缓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唉!赵家注定要败落了。从今天开始,约束家族子弟,能闭关的全部闭关,不是特别必要的事情,绝不允许外出。开启族地的守护大阵,尽量减少与外界的接触。还有那些在外历练的弟子,通知下去,一年内回不来的,百年内就不要再回赵家了,免得被牵连。”
“太上老祖!” 众人听到这话,都惊呆了。
赵东尚更是急切地说道:“我们真的到这一步了吗?不过是镇山石裂开,斩断了一段血脉,至于这么草木皆兵吗?”
太上老祖又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疲惫:“这是我的意思。现在赵家的气运已经很弱了,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至于这些措施能不能力挽狂澜,我也不知道,也许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众人看着太上老祖憔悴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
他们都知道,太上老祖体内的天罚之力还在时时发作,日夜承受着生不如死的痛苦,这些天他一直在苦苦支撑,如今怕是已经看不到赵家痊愈的希望了。
太上老祖说完这句话,便站起身来,缓步离去。
当天晚上,赵家就传出消息,太上老祖宣布闭死关,他要用自己毕生的修为和气运,为自己算得一线生机。
自此之后,便彻底消失在了赵家众人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