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凡手中那块已经息屏的“昊天镜碎片”，以及那个激动得胡子都在发光的道士身上。
林凡脑子里一片空白，cpU都快干烧了。昊天镜？还碎片？这道士是哪个剧本里跑出来的Npc？这助攻打得他措手不及！他原本预想的剧本是：李二震惊→大臣质疑→他艰难解释（包装成格物极致）→李二将信将疑→暂时过关。现在倒好，直接跳到玄幻频道了！
他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不是做梦！
“袁天师，此言当真？”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灼灼地看向那老道。林凡心中一震，袁天师？难道是那个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神棍……啊不，是道家大师袁天罡？！
袁天罡一脸肃穆，朝着李世民和林凡……手中的手机分别行了一礼，语气笃定：“陛下，贫道钻研易理、星象数十载，绝不会看错！此物虽形态奇异，但其内蕴光华，显化万象，暗合周天星辰运转之妙，非人间凡铁所能铸就！必是上古神器‘昊天镜’因故崩碎，其一片流落凡间，机缘巧合，为此子所得！此乃天意！天意要让此神器助陛下开创不世之功啊！”
林凡：“……” 我谢谢您啊！您这阅读理解能力，放现代高考语文肯定满分！他感觉自己手里的不是手机，是个烫手山芋，不，是个即将爆炸的核弹！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一丝算计。如果这真是神器，那掌控神器的林凡，其价值和威胁，都要重新评估了。
“咳咳，”林凡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了，再让这老神棍吹下去，他怕李世民下一秒就要让他拿着这“昊天镜碎片”去照死突厥可汗了。“袁……天师，陛下，此物……此‘镜片’……嗯，它其实……”
他绞尽脑汁，试图把话题拉回“科学”的轨道，但看着李世民那明显已经信了八分，甚至带着点狂热的目光，他知道，此刻否认“昊天镜”等于打皇帝的脸。
电光火石间，林凡福至心灵，脸上挤出一个高深莫测（实则内心慌得一批）的笑容，顺着袁天罡的话就往下接：“天师果然法眼如炬！此物确有玄妙，能与天地间某些……呃……‘气机’共鸣，显化一些景象。但也正如天师所言，这只是‘碎片’，能力有限，且……且消耗巨大，不可轻用。” 他重点强调了“消耗巨大”和“不可轻用”，先打个预防针，免得李世民天天让他放小电影。
李世民闻言，眼中的狂热稍微收敛，但兴趣更浓：“哦？消耗巨大？是何消耗？”
林凡一脸沉痛，开始胡诌：“此物需汲取……日月精华，或者……持有者之‘精气神’方可驱动。每次显化，臣都需静养数日，方能恢复。” 他边说边偷偷观察李世民的表情，心里补充：嗯，手机的“日月精华”就是电量，我的“精气神”就是担心它没电和暴露的焦虑感，没毛病！
王伟在殿外听得真切，差点笑出声，赶紧捂住嘴，肩膀疯狂抖动：“日月精华……精气神……凡哥这忽悠水平，不去干传销真是屈才了！”
袁天罡却听得连连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陛下，神器自有神器的使用法则，林小友所言非虚。强行动用，恐损其灵性，亦有伤己身。”
李世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向林凡的目光多了几分……慈祥？“爱卿辛苦了。既然如此，此物……嗯，这‘昊天镜碎片’，便由爱卿好生保管。‘万邦来朝’之上，还需爱卿勉力为之，借此神器之威，扬我国威！”
林凡心里一块大石落地，连忙躬身：“臣，定当竭尽全力！” 至少暂时保住了手机，也没被当成妖怪抓起来。
“不过……”李世民话锋一转，林凡的心又提了起来。“爱卿之前所奏，关于登州之事，朕已派人密查。若有消息，会即刻告知于你。盛会之前，洛阳安危，亦系于你身，望你好自为之。”
“臣明白！”
带着一身的冷汗和一块升级为“上古神器”的手机，林凡晕乎乎地出了皇宫。王伟立刻凑了上来，激动地语无伦次：“凡哥！牛逼！（破音）昊天镜！你成神器持有者了！这下稳了！我看谁还敢动我们！”
林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稳个屁！这下更麻烦了！以前人家顶多觉得我会妖法，现在直接认定我拿着神仙用的家伙！觊觎的人只会更多！而且李二现在期望值拉满了，万一‘万邦来朝’上这‘昊天镜’掉链子，或者表现不如预期，咱们死得更惨！”
王伟一愣，挠挠头：“也对哦……那咋整？”
“咋整？回去加紧准备！不仅要准备‘昊天镜’的表演，还得把原有的贡品想办法补上！双重保险！”林凡咬牙道。
回到林府，林凡把皇宫里的经历一说，苏婉儿也是听得目瞪口呆，担忧地抓住林凡的手：“夫君，这……福祸难料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林凡拍拍她的手，“既然被架起来了，咱们就得把这出戏唱好！”
他立刻召集核心团队开会。会议上，林凡一脸严肃地宣布：“同志们，我们的战略定位发生了重大变化！从现在起，我，林凡，不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穿越者、皇商，而是……**上古神器‘昊天镜’碎片的天命持有者**！”
王伟第一个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赶紧捂住嘴。石柱等护卫一脸茫然，显然没听懂，但觉得东家好像更厉害了。苏婉儿则是以手扶额，没眼看。
“严肃点！”林凡敲了敲桌子，“这是陛下和袁天师共同认证的！我们要充分利用这个‘品牌价值’！所以，我们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如下：”
“第一，**‘神器’保养与节目编排**（王伟负责）：继续手摇发电，确保‘昊天镜’电量充足。同时，我们要精心设计在‘万邦来朝’上的展示环节。不能只是放视频了，得来点互动！比如……嗯，可以现场拍一张使臣的照片（假装是摄取其神魂烙印），或者播放一段提前录好的、歌颂大唐的‘天籁之音’（用手机播放音乐）。”
王伟眼睛一亮：“这个可以！咱们可以录一段合唱《精忠报国》！保证气势恢宏！”
林凡一脸黑线：“……换一个！《秦王破阵乐》有没有纯音乐版？找个靠谱的！”
“第二，**贡品补全计划**（婉儿负责）：琉璃盏和神仙镜来不及重做，但我们还有其他东西！把我们最好的白糖，用玉盒装起来，命名为‘霜雪玉糖’！把最香的香水，用象牙小瓶分装，命名为‘百花仙露’！把最白的香皂，雕上龙纹，命名为‘净世龙涎皂’！总之，名字怎么高大上怎么来，包装怎么奢华怎么来！我们要营造出一种——就算没有琉璃盏，我们拿出来的也都是宝贝——的气势！”
苏婉儿认真点头，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用哪些材料和款式了。
“第三，**安保与舆论造势**（石柱和王伟配合）：安保继续加强，尤其是对我个人的保护。现在想抢‘昊天镜’的，估计比想杀我的人还多！另外，王伟，你手下那些说书人、小报编辑，可以开始‘不经意’地散播一些消息了。比如‘林东家夜观天象，得神物认主’，‘袁天师断言，神器现世，护佑大唐’之类的。记住，要低调，要神秘，要像是无意间流出的‘天机’！”
王伟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凡哥！搞舆论，我是专业的！保证把这‘昊天镜’的逼格炒得高高的！”
会议结束后，林府上下再次高速运转起来。王伟一边吭哧吭哧摇发电机，一边对着手机选歌，嘴里还念叨着：“想我王伟，在现代也是个KtV麦霸，到了唐朝，成了神器的专属dJ兼人肉充电宝……”
林凡则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着手机苦苦思索“神迹”表演的细节，感觉比写商业计划书还累。
几天后，关于“昊天镜”和林凡“天命所归”的流言，果然开始在洛阳的市井间悄然流传，并且越传越神乎。林府的门槛再次面临考验，不过这次来的，除了攀交情的，还多了不少想“一睹神器风采”或者想请林凡“看看风水”的……
林凡一律以“神器需静养，不可轻扰”为由拒之门外。
这天，林凡正在试验用手机的手电筒功能能不能假装“神光普照”，王伟又一脸神秘地溜了进来。
“凡哥，‘昊天镜’的营销效果爆炸！现在全洛阳都在议论！不过……”他压低声音，“我收到风声，有人不信邪，觉得咱们在装神弄鬼。”
“哦？谁？”
“还能有谁？漕运商会那帮残余，还有……据说太子少师张玄素张大人，在士林中放话，说你是‘蛊惑君心的妖佞’，用‘奇技淫巧’冒充‘神器’，其心可诛！准备在‘万邦来朝’上当众揭穿你！”
林凡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这“神器持有者”的人设果然拉仇恨。
“还有……”王伟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登州那边，咱们的眼线传回最新消息……”
林凡精神一振：“找到他们的火药作坊了？”
“那倒没有，对方藏得很深。”王伟摇摇头，表情更加诡异，“但是，眼线说，登州郑氏和那帮倭人，不知道从哪里也听说了‘昊天镜’的传言……他们的反应，有点……有点……”
“有点什么？”
王伟憋着笑，说道：“他们好像……**信了**！而且据眼线观察，他们仓库周围的守卫，好像又加强了一倍！还运进去不少……黑狗血和朱砂！看样子，是怕你的‘昊天镜’隔空发威，照死他们啊！”
林凡：“(⊙_⊙)?”
王伟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哈哈哈！凡哥！你的‘昊天镜’还没照到长安，先把登州的敌人给吓尿了！这算不算……**战略性忽悠成功**？！”
林凡愣了半天，最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
“这特么都叫什么事儿啊！”
（第87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