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刚被格林德沃抠完鼻孔，又被科尔温啃住了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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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魔被那狱卒粗暴地一肘子顶进地牢时，后腰撞上冰冷的石墙，痛得他蛇脸扭曲，嘶声咆哮：“你他妈能不能轻点！懂不懂尊老爱幼啊！”他蛇一般的瞳孔在昏暗中收缩，捕捉着这陌生囚笼的轮廓。一股浓重的霉味、陈年血迹的锈味，还有……某种更古老、更腐朽的气息沉淀在空气里。墙壁渗着水珠，缓慢而固执地滴落，在死寂中发出令人心头发毛的“哒……哒……”声。
一个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声音，从隔壁粗铁栏后传来，像石头刮擦着石板：“哦，把饭放在那里就行了。”声音的主人裹在一件早已看不出原色的破旧毯子里，靠坐在墙角，仿佛一尊被遗忘的、落满灰尘的雕像，只有一双眼睛在阴影里锐利地闪烁着，像深埋灰烬下的余烬。
伏地魔猛地扭头，蛇瞳瞬间锁定那个模糊的身影。那张脸，在魔法史课本和通缉令上见过无数次，即使被牢狱摧残，那骨子里的傲慢与轮廓依旧鲜明。“哎？格林德沃？”伏地魔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
阴影里的眼睛似乎微微动了一下，目光懒洋洋地扫过伏地魔。“嗯？”格林德沃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不是送饭的？”他似乎花了一点时间才将视线聚焦在伏地魔身上，随即，一个极淡、极冷的哼笑逸出，“哦，是你呀。我还以为是什么误入歧途的私生饭呢。”他慢悠悠地掀开毯子一角，露出一张瘦削但线条依旧锋锐的脸庞，银灰色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角。他上下打量着伏地魔，眼神挑剔得像在评估一件劣质的仿品。“听说在我之后，又出道了一个新的黑恶势力头子，被尊称为——‘黑魔王’？”他刻意拖长了那个称号，语气里的轻蔑几乎凝成实质，“今天这么一看……啧，”他发出一串咂舌声，摇了摇头，“真是一茬不如一茬呀。”
伏地魔苍白的脸颊因这赤裸裸的羞辱瞬间涨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蛇瞳危险地缩成一条细线。“你是什么意思？”他嘶嘶地问，手指在身侧蜷缩，仿佛在虚握着不存在的魔杖。
“嗯？没什么，”格林德沃耸耸肩，动作优雅得与这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甚至还理了理自己破烂的衣襟，“不过是感慨一下世风日下。长相差点，头发秃点，也就算了，毕竟是天生的。”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伏地魔那身标志性的、拖沓得如同舞台幕布般的黑袍上，嘴角勾起一个刻薄的弧度，“可这品味……啧，你是把你家祖传的床单直接披身上了吗？还是对角巷清仓处理的滞销货？征服世界？就靠这身行头吓唬人？”
“你懂什么！”伏地魔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戳中痛处的尖锐，“我的目的是要征服世界，建立纯血的秩序！我干嘛要在意蝼蚁的眼光！”他试图挺直脊背，找回属于黑魔王的威仪。
“哎呦呦，”格林德沃夸张地拖长了调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又一个要征服世界的。口号倒是喊得震天响。”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伏地魔被这轻慢的态度彻底激怒，“你年轻的时候不也一样吗？野心勃勃，不可一世！”
“不不不不，”格林德沃竖起一根枯瘦但依旧有力的食指，左右摆了摆，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而锐利，“千万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那是对我的侮辱。首先，”他竖起第一根手指，“我的对手，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是成年的、智慧超群的巫师。而你的对手呢？”他发出一声嗤笑，“是几个还在霍格沃茨玩魁地奇的小毛孩子！其次，”第二根手指竖起，带着更强的压迫感，“你不会吧？只会把‘阿瓦达索命’这种最低级的杀戮咒当大招放？连点像样的创意都没有？我都替你感到丢人，汤姆。”
“阿瓦达索命”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伏地魔的神经上。他几乎跳起来：“哎呦我！你知道那三个熊孩子有多难缠吗？！跟三条滑不留手的老六似的！神出鬼没！更别说他们背后还站着那个阴魂不散的邓布利多！”他试图为自己的失败辩解。
格林德沃只是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毯子的褶皱，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那我不管。反正——我没被小孩打过。”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没下雨。
伏地魔的呼吸猛地一窒，蛇瞳因暴怒而震颤：“小……孩……！你知道我在全世界范围的影响力吗？！我的恐惧深入每一个角落！”
格林德沃：“不知道。反正——我没被小孩打过。”
伏地魔咬牙切齿：“你知道我曾经，攻陷过霍格沃茨吗？！整个魔法世界都在我的阴影下颤抖！”
格林德沃终于抬眼，给了他一个怜悯的眼神：“不知道。反正——我没被小孩打过。”
“你他妈能不能不提这个！”伏地魔终于崩溃般咆哮起来，声音在狭窄的石牢里撞出嗡嗡的回响，震得头顶石屑簌簌落下。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在牢房里焦躁地来回踱步，黑袍下摆扫起地上的灰尘。
格林德沃看着他濒临失控的样子，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充满胜利意味的“哼”。
伏地魔猛地停下脚步，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格林德沃。忽然，一个恶毒而扭曲的笑容爬上他的蛇脸，他凑近铁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报复的快意：“好…好！恶心我是吧？行！哎，我听说……”他故意拖长了调子，观察着格林德沃的反应，“你这位‘先知’，不是会预言未来吗？来，给我预言一下，现在，此时此刻，我们‘伟大’的邓布利多教授，晚餐吃的什么？嗯？预言不出来吧！啊！”他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刺耳的怪笑，“被他亲手关死啦！死啦！哎嘿嘿嘿嘿！！！”
“死啦”两个字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格林德沃的心脏。他那双仿佛永远波澜不惊的眼睛，瞬间燃起地狱般的冰蓝色火焰。那张布满岁月刻痕的脸因极致的暴怒而扭曲狰狞。“你！找！死！”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带着刺骨的杀意和毁灭一切的疯狂。他枯瘦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同被激怒的苍老雄狮，隔着粗重的铁栏，一只枯枝般的手闪电般探出，带着几十年牢狱也无法磨灭的狠辣与精准，目标直指——伏地魔那扁平、只剩两条缝的鼻孔！
“哎！”伏地魔猝不及防，只觉得一股剧痛和强烈的异物感从鼻梁处传来，惊得他魂飞魄散，“扣我鼻子？！我操！老东西！”他一边拼命向后仰头试图挣脱那两根如同铁钳般抠进他鼻孔的手指，一边气急败坏地尖叫，“你别仗着你岁数比我大我不敢打你啊！我这……我挠死你！”他也顾不上什么黑魔王的体面了，十指弯曲成爪，带着风声就朝格林德沃隔着铁栏露出的手臂和脸上狠狠抓去！
狭窄的走道瞬间变成了原始而混乱的斗兽场。两个曾经叱咤风云的黑魔王，此刻毫无风度地隔着铁栏厮打在一起。格林德沃的手指如同钢钩，死死抠着伏地魔的鼻孔，任凭对方如何抓挠撕扯也不肯松手。伏地魔则状若疯癫，指甲疯狂地在格林德沃的手臂上留下道道血痕，甚至试图去抓对方的眼睛。铁栏被撞得哐当作响，尘土飞扬，咒骂和痛呼混杂在一起：
“放手！老疯子！”
“你竟敢……亵渎阿不思！！”
“我抓烂你的脸！”
“小丑！鼻涕虫都不如的废物！”
“嗷！你咬我手？！”
这场荒谬绝伦的斗殴持续了足足几分钟，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筋疲力尽。格林德沃终于率先松开了手，嫌恶地甩了甩沾上不明粘液的手指，冷冷地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伏地魔，发出一声短促而轻蔑的：“哼！”随即裹紧毯子，重新缩回墙角阴影，仿佛刚才暴怒出手的是另一个人。
伏地魔踉跄着后退几步，背靠着冰冷的石墙剧烈喘息，手指颤抖着摸向自己疼痛酸胀的鼻子，感觉鼻孔似乎真的被抠大了一圈。他嘶嘶地吸着气：“老东西……劲还不小啊……那鼻孔都给我抠大了……”他心有余悸地瞪着阴影里的格林德沃，对方却已恢复了那副冰冷的石雕状态。
伏地魔喘匀了气，一种强烈的不甘和好奇涌了上来。他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鼻子，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哎我说……老格，”他换了个称呼，“你当初那么厉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最后怎么栽了，被关进这鬼地方的？”他刻意放低了声音，带着点引诱，“因为邓布利多？”他紧紧盯着格林德沃阴影里的轮廓。
短暂的沉默。阴影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带着复杂难辨的情绪。“因为阿不思，”格林德沃的声音低沉下去，不再有之前的刻薄，反而透出一种深沉的疲惫和……某种难以言说的东西，“其实你从来没有见过他真正的实力，汤姆。他若全力出手……”他顿住了，似乎陷入久远的回忆，随即语气陡然转冷，咬牙切齿，“而且……还有那个该死的、臭看动物园的！还有那只阴魂不散的、该死的老鼠！我要是一天能出去……”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刻骨的怨毒，“我必把他们挫骨扬灰！骨灰都扬了！”
“啊？？？”伏地魔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仿佛听到了世上最滑稽的事情。“哈哈哈哈！结果……结果我们伟大的初代黑魔王……是被一个……看动物园的给抓了呀？哈哈哈哈哈！看动物园的！纽特·斯卡曼德？那个整天和屎壳螂打交道的家伙？哈哈哈哈！”他指着格林德沃，笑得直不起腰，所有的愤懑似乎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
然而，他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一只冰冷、枯瘦、带着泥土和铁锈气味的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他还在因大笑而耸动的肩头。
那触感冰冷、黏腻，带着一种非人的僵硬，如同刚从墓穴里爬出的骸骨。一股寒气瞬间从伏地魔被触碰的肩胛骨窜上脊椎，直冲头顶，让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
“把你臭手拿开！”伏地魔几乎是本能地、带着嫌恶和被打断狂笑的恼怒厉声喝道，他甚至没回头，“看见我跟别人说……话……呀……”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想要甩开那只手，可话说到一半，声音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硬生生卡住。
他感觉不对。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被无数次生死淬炼出的警觉疯狂尖叫起来。背后……太冷了。那不是地牢本身的阴冷，而是一种更幽深、更怨毒、仿佛凝聚了无尽仇恨与等待的寒意，正透过那只手源源不断地渗透进他的身体。
伏地魔脸上的笑容僵死，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极其缓慢地、无比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动自己僵直的脖颈。颈骨发出生涩的“咔哒”轻响。
他看到了。
一张脸，一张在纽蒙迦德昏暗的光线下如同鬼魅般的脸，几乎贴在他的身后。凌乱肮脏的灰白头发下，是一双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清晰辨认的、燃烧着熔金色火焰的眼睛！那火焰里没有温度，只有淬了毒的疯狂和一种积压了半个世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恨意，正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钉在他的脸上！嘴角咧开一个极端扭曲、露出森白牙齿的狞笑，无声地开合着，仿佛在咀嚼着刻骨的诅咒。
“好——久——不——见——呀……”那嘶哑干涩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又像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一字一顿，带着令人牙酸的怨毒，清晰地钻进伏地魔的耳朵里，“小——汤——姆——！”
伏地魔的蛇瞳骤然缩成了针尖！他认出了这张脸，这张在莱斯特兰奇家族古老画像上见过、在食死徒情报里被列为极度危险的名字！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科尔温·莱斯特兰奇？！”他失声惊叫，声音都变了调，“你……你怎么也被关起来了？！”他下意识地想后退，但肩膀被那只冰冷如铁钳的手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科尔温脸上的狞笑瞬间消失，熔金色的瞳孔里只剩下纯粹的、毁灭性的疯狂火焰，那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怎么进来的？”他嘶声重复着，每一个字都像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冰渣，饱含着血泪和刻骨的怨毒，“当然是——等你过来——做——客——呀！”他猛地将脸凑得更近，伏地魔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如同坟墓般的尘土和血腥混合的气息。“还有……”科尔温的声音陡然拔高，化为凄厉的尖啸，在狭小的空间里疯狂回荡，震得人耳膜刺痛，“我们之间的——老——旧——账——！！！”
最后一个“账”字出口的瞬间，科尔温积蓄了数十年的疯狂彻底爆发！他那只搭在伏地魔肩上的枯手猛地下滑，速度快如闪电，目标精准得令人发指——直插伏地魔那扁平、刚刚遭受过格林德沃摧残的鼻孔！五根手指如同五把冰冷的钢锥，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抠了进去！
“嗷——！！！”伏地魔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那声音比钻心咒加身还要痛苦百倍！他只觉得鼻梁骨仿佛瞬间碎裂，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混合着强烈的酸胀感和窒息感直冲脑髓！这老疯子！这巫碎党的老疯子！怎么和格林德沃一个毛病？！都他妈跟他的鼻孔过不去？！“哎呀呀！别抠了！别抠了！！”他涕泪横流，双手拼命去抓科尔温那只如同焊死在他脸上的手，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疯狂扭动挣扎，“你们巫碎党的都是他妈那么喜欢抠别人鼻孔吗？！有病啊！！！”
“抠鼻孔？！”科尔温的声音因狂怒而扭曲变形，熔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亮得骇人，如同两颗燃烧的炼狱宝石，“汤姆·里德尔！你这阴沟里的蛆虫！你这弑父杀母的杂种！你这扭曲灵魂的疯子！！”他一边咆哮，一边将全身的重量和积压了半个世纪的仇恨都压在那只手上，疯狂地搅动、撕扯，仿佛要将伏地魔的整个脑袋从鼻孔处撕裂！“艾德里安！我的儿子！！我的艾德里安！！！”这个名字被喊出时，声音里带上了撕心裂肺的哭腔，熔金的火焰里仿佛有血泪在燃烧，“他才二十七岁！二十七岁啊！就因为他不肯向你下跪！不肯玷污莱斯特兰奇最后的荣光！就被你的疯狗贝拉……钻心剜骨……活活折磨到死！！”科尔温的声音陡然拔高，变成泣血的尖啸，身体因极致的悲愤而剧烈颤抖，“我！可！等！这！一！天！好！久！了！”
科尔温的吼声在石壁间疯狂撞击、叠加，如同无数怨魂的恸哭。伏地魔的挣扎在听到“艾德里安”这个名字时猛地一滞，蛇瞳深处掠过一丝极细微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波动，像是冰冷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但瞬间就被鼻孔处传来的、几乎要将他脑袋掀开的剧痛淹没。科尔温的恨意如同实质的岩浆，将他彻底吞噬。那只枯手的力量大得超乎想象，五根指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抠进他鼻翼脆弱的软骨，疯狂地搅动、撕扯，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骨头不堪重负的细微“咯吱”声和肌肉纤维被强行撕裂的闷响。剧痛如同高压电流，瞬间击穿了伏地魔所有的理智和防御，从鼻梁直冲天灵盖，眼前金星乱迸，耳朵里充斥着血液奔流的轰鸣和自己不成调的惨嚎。
“嗷——！！！放手！你这老疯子！！”伏地魔涕泪糊了满脸，混合着鼻血，狼狈不堪。他双手青筋暴起，死死抓住科尔温那只枯瘦如柴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腕，试图将它从自己饱受蹂躏的脸上掰开。他的指甲深深陷入科尔温干枯的皮肤，抠出道道血痕，甚至带下了几片干裂的皮屑。身体像被钓上岸的鱼，疯狂地扭动、蹬踹，用肩膀和后背狠狠撞击着身后的石墙和冰冷的铁栏，发出沉闷的“砰砰”巨响，试图借助反震的力量挣脱这酷刑般的钳制。石屑簌簌落下，沾满了他凌乱的黑发和痛苦扭曲的脸。
“放手？做梦！”科尔温的声音嘶哑如破锣，熔金色的眼瞳燃烧着地狱之火，嘴角咧开一个疯狂到极致的狞笑，沾着伏地魔鼻血的牙齿在昏暗中闪着森白的光。他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另一只同样枯瘦如爪的手也猛地探出，目标不再是脆弱的鼻孔，而是直取伏地魔的脖颈！冰冷的手指如同铁箍，瞬间扼住了伏地魔的咽喉，猛地收紧！
“呃啊——！”伏地魔的惨嚎瞬间被掐断在喉咙里，变成窒息的嗬嗬声。肺部的空气被瞬间剥夺，眼前阵阵发黑。他从未如此刻般接近死亡，而且是以如此屈辱、如此荒谬的方式！他引以为傲的魔法，他令人闻风丧胆的威名，在这狭小肮脏的地牢里，在科尔温这纯粹物理性的、如同野兽撕咬般的疯狂攻击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只能徒劳地用双手去掰那扼住喉咙的铁钳，双脚胡乱地蹬踹着空气，身体因为缺氧而剧烈抽搐。
“啃我的头颅？！”科尔温的脸因极致的恨意和狂喜而扭曲变形，他凑得更近，熔金的瞳孔死死盯着伏地魔因窒息而凸出的蛇眼，那里面清晰地映出自己如同复仇恶鬼般的倒影。“你以为我只是说说吗？！汤姆·里德尔！！”他发出夜枭般的厉啸，猛地张开嘴，露出一口在常年牢狱中依旧保持得异常森白的牙齿！在伏地魔因缺氧而涣散、惊恐放大的瞳孔注视下，科尔温没有丝毫犹豫，对着伏地魔那光秃秃、苍白得如同剥壳鸡蛋的天灵盖，狠狠地、用尽全力地咬了下去！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牙根发酸的闷响！
那不是骨头碎裂的声音，更像是干燥的硬木被猛力咬合发出的闷响。科尔温的牙齿结结实实地啃在了伏地魔坚硬的头骨上！
“嗷呜——！！！”伏地魔的惨叫再次冲破喉咙的钳制，变调成了非人的狼嚎！那是一种混合了剧痛、极致羞辱和灵魂深处迸发的恐惧的嚎叫！天灵盖上传来的冲击力让他眼前彻底一黑，仿佛被巨锤砸中。科尔温的牙齿没有咬穿他的头骨——那毕竟不是普通人类的颅骨——但那巨大的咬合力和瞬间传递的震荡，足以让伏地魔的灵魂都为之颤栗！他感觉自己的脑浆都在那一咬之下剧烈晃荡！
伏地魔的挣扎瞬间达到了顶点，求生欲压倒了一切！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被扼住喉咙的身体猛地向上一挺，双脚离地，如同濒死的野兽般疯狂扭动，膝盖狠狠顶向科尔温的小腹！同时，被科尔温左手抠着鼻孔、右手扼住喉咙、嘴巴啃着头顶的伏地魔，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他猛地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如同攻城锤般，用尽全身残余的力量，狠狠撞向科尔温那张因为撕咬而凑得极近的脸！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如同两颗坚硬的石头狠狠相撞！
科尔温发出一声痛哼，扼住喉咙的手不由得一松。鼻梁处传来的剧痛和酸胀感让他眼前金星乱冒，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伏地魔趁机猛地向后一挣，终于从科尔温的死亡禁锢中挣脱出来，踉跄着后退，“咚”地一声重重撞在对面冰冷的铁栏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离水濒死的鱼。他脸上糊满了鼻涕、眼泪、鼻血，额头正中央一个清晰的红印正在迅速肿起，而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头顶——在稀疏黑发围绕的中心，那光秃秃的头皮上，赫然印着一圈清晰的、带着血痕的牙印！牙印深陷，周围皮肤红肿发紫，正中间甚至能看到两三个细小的破口，渗出点点血珠！那形象，狼狈凄惨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半分黑魔王的威严？更像一个被疯狗啃了脑袋的倒霉蛋。
科尔温也被撞得不轻，鼻血长流，染红了他灰白的胡须和下唇。但他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抬手用肮脏的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留下一道更显狰狞的血痕。他熔金色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伏地魔头顶那个耻辱的牙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笑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复仇的快意和一种令人胆寒的疯狂。“嗬…嗬嗬……牙口……还不错吧……汤姆？”他喘息着，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沾着血（不知道是伏地魔的还是他自己的）的森白牙齿，眼神如同盯上猎物的恶狼，身体微微前倾，熔金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危险的竖线，仿佛随时准备再次扑上去，将那圈牙印咬得更深、更透骨！“这才……只是……开胃菜……我们之间的账……长着呢……”他嘶哑地低语，如同毒蛇吐信。
阴影的角落里，格林德沃无声地注视着这场荒诞、血腥又充满原始暴力的闹剧。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最初的漠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一丝玩味的审视。他看着伏地魔头顶那圈滑稽又耻辱的牙印，看着科尔温眼中那燃烧不息、如同地狱业火般的熔金恨意，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了一个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温度，只有一丝洞悉一切的嘲讽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期待。他裹紧了身上破旧的毯子，将自己更深地埋进石壁的阴影里，仿佛在欣赏一出由命运编排的、充满了血腥与黑色幽默的监狱戏剧。冰冷的石壁上，水珠依旧固执地滴落。
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