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标锁定！能量结构分析中……该节点能量流转存在约0.7秒的周期性衰减！是薄弱点！”李慕清语速飞快，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出残影。
“收到！据点火力支援已就位，三十秒后对指定坐标进行覆盖式灵能轰击！”通讯器里传来杨岚的声音，带着决绝，“秦虎，你们必须在轰击间歇期，尽可能接近，确认内部情况，寻找任何可能阻止或延缓其扩张的方法！”
“明白！”
秦虎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前方那片扭曲空间传来的、仿佛要将灵魂都撕碎的压迫感。他看了一眼队员，苏小婉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赵锐紧握着电光长棍，指节发白，李慕清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专注而锐利。
“老规矩，我开路，赵锐策应，小婉用灵能护住大家心神，慕清寻找机会！”秦虎低吼一声，土黄色的巨岩之力覆盖全身，率先如同炮弹般冲向那片灰雾翻滚的区域。
“轰——！”
据点方向，数道粗大的、凝聚着高度压缩灵能的光束划破天际，精准地轰击在灰斗篷指引的那个坐标点上！
耀眼的爆炸光芒瞬间吞噬了那片区域，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将地面的碎石残骸再次掀起、湮灭。那缓缓旋转的灰色漩涡猛地一滞，中心部位的烟雾似乎被炸散了一些，露出了内部更多那些闪烁的、不规则的惨白色光痕，如同某种巨大生物暴露在外的神经脉络。
“就是现在！”
秦虎顶着能量乱流的冲击，强行突入灰域边缘。一瞬间，他感觉像是撞进了一片粘稠的胶水，四面八方传来巨大的压力，同时无数混乱的、充满负面情绪的低语和幻象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意识。视野扭曲，方向感丧失，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诡异起来。
“坚守心神！”苏小婉的声音如同清泉般在几人脑海中响起，一层柔和的灵能护盾勉强撑开，抵御着精神污染。
赵锐挥舞长棍，击碎了几道从灰雾中 spontaneously 凝聚出来的、如同阴影触手般的攻击，那些触手被击碎后又会重新凝聚，仿佛无穷无尽。
李慕清强忍着大脑仿佛被无数针扎的刺痛，将精神力凝聚成丝，小心翼翼地探向那些暴露出来的惨白色光痕。
“这些光痕……不是能量体！更像是……规则的碎片？或者说，是世界底层规则被扭曲后具现化的裂痕！”李慕清的声音带着震惊和难以置信，“灰域的稳定性就依赖于这些‘规则碎片’的拼接！轰击只是暂时扰乱了它们，无法摧毁！”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吼——！”
一声非人的、混合了无数种生物痛苦嘶鸣的咆哮，从灰域深处传来。紧接着，一个庞大的、难以名状的阴影从翻滚的灰雾中缓缓浮现。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身体由不断扭曲、融合又分离的金属残骸、血肉组织以及纯粹的黑暗能量构成，十几只大小不一、闪烁着混乱光芒的眼睛在它“身体”表面随机睁开又闭合，下方是无数蠕动的、滴落着腐蚀性粘液的触须或口器。
“‘清道夫’……”李慕清看着仪器上爆表的能量读数，声音干涩，“资料库记载的灰域内最高威胁个体之一……它怎么会出现在生成初期？！”
这头“清道夫”试验体显然被刚才的轰击激怒了，它那庞大的、不定的身躯锁定了闯入者中最显眼的秦虎，数条融合了钢筋和尖锐骨刺的触手如同巨蟒般呼啸抽来！
“躲不开！”秦虎瞳孔收缩，那触手的速度和覆盖范围超出了他的反应极限，只能怒吼一声，将巨岩之力催发到极致，双臂交叉硬抗！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秦虎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整个人倒飞出去，护体的土黄色光芒剧烈闪烁，几乎溃散，一口鲜血喷出。那触手的力量远超之前的悲泣者！
“队长！”赵锐目眦欲裂，想要救援，却被另外几条触手缠住，自身难保。苏小婉的灵能护盾在“清道夫”散发的恐怖力场下摇摇欲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纯白色的光芒，再次毫无征兆地亮起！
这一次，光芒并非来自远处，而是直接出现在战场中心，出现在那头“清道夫”试验体的正上方！
光芒凝聚，隐约化作一个模糊的、背生双翼的人形轮廓，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一种绝对的、凌驾于周遭混乱之上的“秩序”与“净化”之意。
那白光人影抬起手，指向“清道夫”。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的能量对冲。
那庞大的、不可一世的“清道夫”试验体，动作猛地僵住，它身体上那些混乱蠕动的组织仿佛遇到了克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僵硬，然后如同风化了千万年的岩石般，寸寸碎裂、崩塌！它发出的咆哮也戛然而止，变成了某种意义不明的、充满恐惧的嘶鸣，最终连同那些碎裂的残骸一起，化作最基础的粒子，消散在灰雾之中。
一击！
仅仅是一击，就将让秦虎小队陷入绝境的灰域怪物彻底“净化”！
白光人影在做完这一切后，似乎也消耗巨大，身影变得更加模糊，它转头，那双仿佛由纯粹光芒构成的眼睛，似乎看了一眼秦虎的方向，尤其是他手腕上之前被触手擦过留下的一道浅浅伤口。
下一刻，白光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一根轻盈的、散发着微光的纯白色羽毛，却从它消失的地方缓缓飘落，正好落在秦虎的面前。
秦虎挣扎着爬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惊疑不定地捡起那根羽毛。羽毛触手温暖，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平和而纯粹的力量，与他之前感受过的任何灵能或异变能量都截然不同。
“又是他（她）……”苏小婉看着那根羽毛，喃喃道。
李慕清快步上前，用仪器扫描羽毛，脸上露出极度困惑的表情：“无法分析……构成物质未知，能量属性未知……但它内部似乎蕴含着一种极其稳定、甚至能一定程度上平复周围混乱规则的力量……”
就在这时，因为“清道夫”被消灭以及规则碎片受到白光影响，那片正在生成的灰域扩张速度明显减缓，甚至边缘区域开始变得不稳定，有收缩的迹象。
“灰域……在减弱？”赵锐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
“机会！”秦虎强压下心中的重重谜团，握紧了手中的羽毛，“趁现在，撤退！把这里的情况和这根羽毛，立刻带回据点！”
……
隐秘实验室内。
罗鸣看着光幕上“清道夫”试验体被白光轻易净化、灰域扩张受阻的画面，脸上非但没有不悦，反而露出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果然……是‘秩序’侧的力量，偏向于‘净化’与‘稳定’。”他指尖敲击着扶手，数据库中关于白光能量的分析数据飞速滚动，“这种力量层级很高，甚至能一定程度上干涉‘灰域’这种规则崩坏之地……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的目光聚焦在秦虎捡起的那根白色羽毛上。
“留下信物？是试图建立联系？还是某种……标记？”
他并不担心秦虎等人能凭借一根羽毛就破解白光的秘密。相反，这更有利于他将这个意外的“变量”更深地引入局中。
“指令：暂停对‘赤红黎明’区域的‘情绪放大器’投放。调整试验计划，将‘灰域’及‘白光’因素纳入变量考量。”
“重点关注秦虎小队及那根羽毛的后续动向。启动‘潜伏者’协议，尝试接触并分析白光能量残留。”
他端起酒杯，眼中闪烁着计算的光芒。
“棋局越来越有趣了。‘混乱’与‘秩序’的碰撞，‘火种’与‘异变’的纷争，再加上这意外的‘第三者’……”
“让我看看，在这养蛊场里，最终能养出怎样的……蛊王。”